第四卷 鬥島 五百四十八章 五張血漬軍人證
“It’s-mine”我嘴角掛著歪笑,打跑了它們,就該輪到我清點自己的戰利品了。首先,我把賽爾魔傭兵的屍體拖下斜坡,塞進了一簇茂盛的植物下,然後又把那些狼籍的帳篷收斂起來,也統統塞進矮樹下。這樣一來,滿地血肉的現場瞬間縮小了。
我將六匹矮腳馬的韁繩解開,把它們栓到了另一處草木茂盛的地方,以便它們早點吃飽肚子,然後馱上東西,跟著新主人回家。
這支走私馱隊,一共載有十二個箱子,其餘六個箱子和幾個包裹裏麵,盡是藥品和食物。這些藥品很齊全,甚至連治療拉肚子、感冒發燒,急性過敏的藥物都有。我並不排斥這些西藥,至少回去之後,我們住在竹樓時有個頭疼腦熱的小病,也可以自己解決了。
食物沒太多新口味,除了罐頭和餅幹,別想找到一個新鮮的水果爽一下胃口。但第七個箱子裏麵的東西,終於讓我期待已久的心情激動起來。八十萬人民幣現金,整齊地摞在一起,被一層層保鮮膜裹著。
有了這筆現金,我對那些屍體上被豺狼咬去的首飾之類的失落感,算是大大抵消了。因為,我拖拽過來的那幾具屍體,隻要被豺狼圍著啃吃過了的,幾乎都沒了耳朵、手指和脖頸肉。我也在周圍染滿鮮血的草地上找過,除了一串粗長的金項鏈,其它全無所獲。
我坐在被一大片青藤遮蓋住的石頭底下,細細翻找著這些箱子,心裏很是愜意。凡是現金和值錢的東西,都被我塞進自己的小挎包,直到裝滿了之後,我用手輕輕拍拍包裹,粗略估值一下都夠得上百十來萬。
最後的五個箱子裏,盡是一包又一包的小藥片和白色粉末。以前在東南亞時,我見過這種棗紅色的玉米粒大的藥片。在當地購買的話,一粒大概35-40個泰銖。
但在當時的傭兵營裏,各種陰險凶殘、卑鄙齷齪的人都有,卻沒一個人敢去碰這種“物美價廉“的東西。因為,一旦被上級發現某個傭兵吸食麻醉品,腦袋上會被毫不猶豫地打進一顆子彈。不難想象,當一名傭兵執行任務時,卻突發毒癮,抱著步槍兩眼昏花,誰又肯再把哪怕一粒米飯浪費在這種工具的胃裏。
價格和價值,在大部分人眼中,似乎很難區別。他們幾乎像幼兒園裏的兒童,分不清“糖果”和“毒藥”。我粗略算了一下,這五個箱子裏的毒品,僅一包包的藥片,就多達五十萬粒。
這種數量,一旦走私進人口大國,在各大城市出售的話,每一粒的價格,會增值到80-100元人民幣。價格上,販毒者可以獲利4000-5000萬人民幣。當然,窮而不堅和富而不強的人們,總是可以慷慨地消費掉它們。
我雖然很需要一筆錢,但這些毒品卻無法充當現金。我多麽希望這些小藥片是一顆顆的寶石,假如那樣的話,我把它們藏在這樣的深山老林,取而用之又是何等的便捷。
最後,我不得不把這些毒品從箱子裏統統倒出來,用匕首割開包裝後,分別塞進那幾具死屍的胸腔,再一齊埋進潮濕的土壤裏。腐爛會讓它們變成肥沃的土壤,長出美好的綠色。
栓在不遠處的六匹矮腳馬,差不多也吃飽喝足了。我把從死屍身上扒下來的衣服,每一件的口袋掏了兩遍,除了子彈和偽造的中國居民身份證,也找不出什麽了。有些沾滿汙血的衣物,縫補之後能穿的,我也打算帶回去。
最後,便是那個賽爾魔傭兵的屍體還沒被搜查,裹在他屍體上的衣物,也是比較完成的,沒有遭到野獸的撕咬。自從在雲南暫居以來,我一直想買一套正規的軍用叢林迷彩裝放著,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看來,我幾乎有兩件可以穿了。最先被鋼弩射死的那名斥候傭兵,從他身上往下扒衣服時,就很中意他這套美軍ACU全地形數碼迷彩服。在以前的傭兵營地,常有士兵穿著這種品牌的迷彩套裝炫耀。但服裝穿在他們身上沒多久,上麵就多了彈孔。
賽爾魔傭兵身上,穿著的衣服更令我欣喜,竟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現役MCCUU-MARPAT數碼叢林迷彩服。一邊扒著這家夥的衣服,我一邊不自覺地好笑。看來,美國人已經很聰明地把他們的大兵形象神勇化了。這一點,即使剛入伍的美國新兵,在沒有舔舐到“世界肛門”之前,也這麽認為了。在經曆過血肉戰場的老兵眼裏,身邊總是需要一群被政治文化麻醉了的“追星族”,一群用腦袋去試探冷槍的炮灰。
但我腳下這名拜菌匠,身穿這樣的迷彩裝,其用意則叵測的很。我甚至在想,他一旦脫離了走私販毒的駝隊,會不會冒充一名美國大兵,在雲南的山裏亂跑。等那些怒目而視的邊防戰士瞄準射殺他之前,拜菌匠甚至可以坐下來,利用對手打電話請示上級,然後上級請示外交部的時間差,吃完一個牛肉罐頭。
當我把賽爾魔傭兵的屍體翻過來,才發現他臉上中了三槍,血流滿麵的五官,被淤血憋得發紫,酷似一個哭泣的僵屍。
翻找他身上這套迷彩衣服的口袋時,同樣找出了一些子彈和證件。但我最不希望看到的證件,還是看到了。五張帶著幾日前就幹涸了血漬的軍人證書,被這家夥塞在口袋裏。我翻開五張軍人證書,上麵盡是越南人的名字和文字。很顯然,他們從越南邊境過來時,殺了五名越南邊防軍。
天色已經逼近中午,我沒敢再耽擱,畢竟離開竹樓已經兩天多了,我得在太陽落山前盡早趕出大山,回到村子裏。於是,我把賽爾魔身上的東西,一股腦塞進箱子,等回去之後細看。
六匹矮腳馬被連線在一起,我一個人背後幾把步槍,一邊用樸刀削砍擋路的樹枝,一邊牽著它們往竹樓的方向走。腳下盡是傾斜的石頭,一個人上山時沒感覺出多麽難走,現在走起路來,速度可就慢多了。不過,我的心情不壞,至少我還活著,而且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