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命的盲點
";不要怕,正確理解惡神的含義,表麵的文字,就像狙擊手的偽裝,不思考和揣測其它可能,就很容易被迷惑。除惡之神,稱之為惡神,降福之神,稱之為福神。所以射擊生命的時刻,你要默誦經文,為你的子彈祈福,福神和惡神就會調換位置,你的心靈也隨之安寧。";
";我們不懂聖經,要默誦些什麽呢?";伊涼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問到。
";你念誦一遍,我們跟著默念。";蘆雅見伊涼問完,也跟著猴急的說。
";求主憐憫,告訴她你最想得到什麽?千萬別為自己的貪念祈求,否則適得其反。";我的話,仿佛把倆個小丫頭帶入垂手可得的世界,蘆雅擺動著小腦袋,左右轉動眼珠,開始了想象。
";仁慈的主啊,我好餓,我好餓,那隻樹蛙的大腿,味道一定很美,給了我吧,你虔誠的仆人。";這丫頭,薄嫩的嘴唇咂摩著,右眼緊閉,左眼使勁貼在狙擊鏡上。
";哎呀!好疼,打我做什麽,你說祈求最想要的東西。";我捏的小木棍,輕輕在蘆雅頭上敲了一下,她卻用精乖的咋呼,保護自己。
伊涼看到蘆雅捂著後腦,倔強的翹著小嘴,一副天真委屈的表情,也不由得淺淺一笑。
";你才餓一天,就祈求食物,主不會理睬這種自欺欺人的偽善。目標若是個自然人,味道會怎樣?";伊涼的俏臉上,左腮笑出了酒窩,她緊眯著眼睛,看蘆雅如何應答。
";講真話,說出射擊那隻樹蛙的用意,不能冠冕堂皇,用思想蠱惑心靈,這樣心跳才會安靜。主的眼睛,洞察萬物,在她麵前,你渺小的隻剩虔誠。";
";主是誰呀?";伊涼止住了笑,認真得問。
";主在每一個生命的體內,所以她能洞察萬物,惡神與福神,就是她控製生命天枰的左右砝碼。不肯相信的人,就像忽略時間的狙擊手,察覺不到亡我時間的擠壓。";
蘆雅聽完我的話,又把眼睛貼回狙擊鏡,開始新的默誦:";主人,我將暫借您仆人無辜的生命,助我射中樹蛙,日後將以仆人的身份,歸還背叛你的靈魂。";
";砰。";隨著蘆雅的默誦,我狙擊鏡裏觀測的那隻箭毒蛙,竟然瞬間爆裂。我猛的起身,抓起兩個女孩,夾在左右肋間,火速朝艙門裏跑。
";我打中了,我打中了。";蘆雅翹著小屁股,在我胸膛下不斷踢扭著小腿。船艙內廳角的女人們,又一次被我的舉動嚇到,全體縮著軀體,躁動著往一起堆擠。
";快來吃飯吧,我都做好了。";
池春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獺肉,像俏美的主婦般,走上了大廳。我把倆個女孩放下,對池春鄭重的說:";這兩個丫頭,不許吃飯。";
池春挺著豐胸,端鍋的手臂僵持在半空,一張愕然的臉愣愣看我。
";蘆雅,你再說一次。那隻樹蛙是你射中的嗎?";我右手握著棍條,左手捏緊她柔嫩的肩頭,蹲下來問她。蘆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皺起眉頭凝視著我的雙眼。
";是我擊中的,我看到子彈落在樹蛙氣囊上。";蘆雅的樣子,充滿了疑惑的認真。";啪,啪。";我右手的木條,帶著力氣抽在她大腿外側。
";再講一次,那隻樹蛙是你射中的嗎?";蘆雅眼睛裏,已經灌滿淚水,毫無來由的疼痛,使她無助地望一望伊涼,又看看池春,尋求第三者的幫助。
";啪,啪。";我又把棍條抽在她嬌弱的腿上。";不要看別人,自己回答。樹蛙是不是你擊中的?不許哭。";我大聲喝斥,捏住她肩頭的手指,無形中發力。
大廳所有的女人,都被這一幕驚呆。她們不知道,蘆雅犯了什麽天大錯誤,更不知道,我為何如此暴躁。
";哇哇哇,哇哇。";蘆雅大哭起來,抱住伊涼的腰,使勁把頭往伊涼挺拔的胸脯裏塞。我右手握著的木條,像雨點般打得她全身顫抖抽搐。
蘆雅確實命中了目標,她的一擊命中,簡直超乎我的意料。兩個女孩練習射擊時,我一直都在觀察遠處,那些可能隱藏危險的地方,也格外留意過。
";先去吃飯吧。";她擊中目標的興奮,早已被我打得煙消雲散,此時就像一個遭受虐待後再也不敢歸家的孩子,遠遠蹲在船艙一角。
直到我允許她吃飯,蘆雅才抽泣著畏畏縮縮走到肉鍋前,打算讓池春端給她食物,這時還不忘扭頭,膽怯的望我幾眼。
我一個人,坐在樓梯上,看著這個委屈的小丫頭。蘆雅並不知道,棍條落在她身上,就跟打在我自己的心尖兒一般。可我又清楚的知道,現在給她些暴力,正是為了避免將來她被敵人的子彈傷害。
當一個狙擊手,為自己的獵殺和狡猾得意時,那麽另一個可以射殺他的狙擊手就會誕生。
蘆雅的年紀和身體還很稚嫩,僅憑想象,無法感受死亡的血腥與恐怖,這也就注定了她意識不到那些忌諱且重要的東西。
狙擊手的射殺,是在擠進生命鏈條的時間後,把默誦的經文深信成咒語,與萬物共鳴和溝通。世界上所有的狙擊手,找不出三個,可以像蘆雅那樣,首次嚐試五百米狙擊一擊既中。
樹蛙被擊中後,爆碎的皮肉和血漿,如彌漫的紅色煙霧,在搖晃的枝頭久久不能消散。
當一種生命,結束另一種生命時,必須嚴肅而莊重,不得帶有興奮和雀躍。任何以此為樂趣兒,而產生的微笑,必然遭受詛咒。娛樂生命者,隻要也具有著生命,終將跳不出被娛樂的輪回。
而蘆雅和伊涼,因目標擊中與否產生的失意和得意,總有一天,會使她們死在敵人的槍下。棍條的抽打和恐嚇,正是驅除她倆性格中的盲點。
我在傭兵營地時,曾有一名士兵,正是因為承受不住教官這種詭異的訓練,導致精神分裂。大半夜,他一個人在帳篷外喊聲震天的操練,當教官過去責罵時,這名傭兵拿的卻是實彈槍械,先擊斃教官,而後吞槍自殺。
大船在夜裏搖擺不停,但比起昨夜,已經舒緩很多。蘆雅揣著膽戰心驚吃半飽的胃,已經和伊涼擠在同一張小床睡熟。我想這個丫頭對我的親密感從此會發生巨大變化。
夜很深的時候,我還沒睡著,想著如何解決現況的食物危機。睡艙裏有些寒涼,蘆雅身體蜷縮的很緊,牢牢抱著伊涼,把頭往她那挺拔的胸脯裏鑽擠,尋求著熱量。
我輕輕起身,將自己那件綠上衣蓋在兩個小丫頭身上,她倆睡得很安靜,就像胎盤上的孿生姊妹。由於寒冷,蘆雅並未睡實,從淺薄的夢中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將衣服全蓋在伊涼身上。
黑蒙蒙中,蘆雅見我也沒睡,就索性下了小板床,摸到我床邊,如尋找奶水喝的羔崽般,使勁往我身下擠。我是個渾身長滿彪悍肌肉的男人,抗寒能力很強,散發出的熱量,使蘆雅抱緊我後,嘴角掛著舒適的微笑,很快進入夢想。
我張開雙臂,抱攏著她嬌小的身軀,盡量使她溫暖。想到她白天被棍條抽打時,雖嚇得驚恐和抽搐,但始終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掄起的胳膊哭。
小丫頭的發絲間,散出徐徐熱乎,我用下巴柔柔摩挲著她頭頂,釋放酸心的疼。蘆雅的眼淚,浸濕了我的胸膛,她在裝睡。
我問她疼不疼,她搖搖頭,又點點頭,用誠實表現著堅強。她告訴我,伊涼已經安慰過她,她知道我那麽做是在訓練她,害怕哪天惡人傷害到她。
";睡吧。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我輕喚在她耳邊,小丫頭乖順的閉上眼睛,又使勁往我熱燙的胸膛擠了擠,不再說話。
答應過蘆雅的事情,一件也沒來得及做,本想帶她一起捉海魚,卻不曾想,困守於湍急的河流。大廳裏的那些女人,此刻的肚子也一定餓得咕咕叫。
割去一半獸肉的大水獺,明天再煮上一頓便會吃光,接下來的食物,又沒了著落。這種危機雖看不到,但卻逼得人格外緊張。
睡眠的意識,在我腦中隻停留了三個小時,就被繁重的擔憂和心事拋了出來。我小心入微的抽出身子,把床單裹緊蜷縮著的蘆雅,使她能多睡上一會兒。
一個人走上大廳,那些蹲坐的女人,裝著已經消化空的胃,還遊離在清冷的夢中。推開彈藥庫的門,我悄悄走到滄鬼身邊。這個老賊,此刻應該是最怕冷的。他帶領的那幫惡棍,估計在女人經期失血的時候都不會收住魔爪,此是正好也讓他感受一下,做女人挺涼的滋味。
既然充滿生命交替的森林不允許我靠近取食,那我就來個將計就計,誘敵深入。
我拎著板斧,從高高的鉄柱上砸下那個禁錮女性的鐵籠。它就像個高寬各一米的箱子,裝滄鬼進去再合適不過。
我抬起的腳,在滄鬼的腰眼兒上小勁兒蹬了蹬,見他尚有一絲殘喘,倒使我孤獨男人的心散去了些許寂寞。
這一大堆刑具,多是由鋼板鐵條製成,我掄起板斧,狠狠敲下三根比我拇指還粗的鋼筋鐵棍,每個四十公分的樣子。我又去了動力艙,從那裏的工具箱內找來沉重的鐵錘,抱著鐵砧便上了甲板。
清晨的光亮裏,還夾雜些夜的黑暗,安靜很多的河流,使曦涼煙似的水汽不斷鋪蓋到我**的前胸後背,如無數冰做的小手兒,要把人逼回溫暖幹燥的被窩似的。
為了抵製陰冷的寒意,我把五六十斤重的鐵砧放在船頭,左手握緊一根鋼筋鉄棍,使勁兒壓在砧頭,右手掄著鐵錘猛揮起來。
";叮叮,當。叮叮,當。";本來可以在彈藥倉加工這些鐵器,隻是不想攪擾了女人們的清夢,怕她們醒來更餓,隻好轉戰到船頭,將尖鳴的噪音轉嫁給兩岸樹林中尚未睡醒的鳥獸。
此時,應該是整座森林最安靜的時段,因為奇形怪狀的雜色小蟲,已經躲在草叢和枝葉上聒噪了一夜,它們正好借著涼爽的露水,潤潤幹燥的嗓子,歇了這湊鳴的夜班。
隻那些借助黑暗捕食滿胃肚的小獸,剛想回窩美美發上個夢,就被金屬刺耳尖銳的劇烈撞擊幹擾了。它們一定縮躲在幹草燥葉裏,牙齒咬的咯咯響,生大了我的氣。
平日早起的水鳥,也沒能由自己的生物鍾喚醒,全撲棱著滿載驚慌的翅膀,從河水兩岸同時群飛逃竄。
";叮叮當,叮叮當……";我越砸手感越穩,背也不涼了,額頭上開始冒熱汗,隨著我身體升溫,金屬棍條的一端,也漸漸形成鋒利的尖刺。
錘頭隔著金屬棍條,生猛地砸擊在鐵砧上,迸出無數細碎的火星,直往我肌肉凸鼓的胳膊和胸膛上跳。身上掛著的涼涼露珠,正好沏滅這些小灼屑,吸收它們的溫度後,傳導給我壯碩的身體。
";咕咚,噗。咕咚,噗。";漸漸平靜的河麵上,熏著縷縷白煙,那些像和樂起舞的鯰魚、龍魚,不斷竄跳起來,身子擰著圈圈亂翻,像在興奮的配合我打擊鐵器的節湊。
三根兒鉄條,很快砸出寒氣逼人的鋒芒,閃閃的亮光,直灼人的肉眼。我把它們插進鐵砧的圓孔,彎成屠宰場用來鉤掛豬肉的魚鉤狀,然後再取出來,在尖刺下端平著砸出倒刺。
這隻小小的副鉤,一旦紮進**,就像蟒蛇的嘴巴,死死咬住不放,直至骨肉斷裂。
另人一見就毛骨悚然的三個巨型鐵鉤做好後,我回艙取來五根長長的木棍條,用細鐵絲將它們綁接在一起,再將三個鐵鉤像花斑一樣擺開,牢牢固定在十米長的棍條一端,**生命**的工具,應運而生,握在我手上。
把滄鬼塞進了鐵籠後,我將他拖拽上了甲板。";滄鬼老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淨化你那汙濁內髒。";此刻的滄鬼,脫離了溫室般的倉庫,他猥瑣地蜷曲在籠子裏,整個人因虛弱而顫抖得更厲害。
現在的他,早沒了當初的強盜氣焰,我當初虐待俘虜的手段,再結合上此情此景,真另我覺得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