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到栓著矮腳馬的大樹下,我靜靜地站著,那幾匹矮腳馬確實通人性,它們見了我之後,先前那種因豺狼靠近而引起的恐慌隨即消散,仿佛知道自己又有了主人的保護。
四五隻灰毛豺狼,見我背對著馬匹往前靠近了幾步,居然誤以為我要與其爭搶食物,便聳起沾滿人血的嘴巴,露著鋒利骨白的獠牙對我低吼。似乎在警告我躲遠點,這裏沒我的份兒,它們隻是消化一會兒,還會接著吃。
“嗖嗡。”一根箭矢飛射而去,噗地一聲紮透了那隻體積最大的公狼的肚子。“嗷嗷,嗷嗷……”其餘幾隻豺狼,看到頭狼的慘叫和汩汩冒血的肚子,這才明白過來,紛紛夾著尾巴逃竄進灌木叢,不見了蹤影。
“It’s-mine”我嘴角掛著歪笑,打跑了它們,就該輪到我清點自己的戰利品了。首先,我把賽爾魔傭兵的屍體拖下斜坡,塞進了一簇茂盛的植物下,然後又把那些狼籍的帳篷收斂起來,也統統塞進矮樹下。這樣一來,滿地血肉的現場瞬間縮小了。
我將六匹矮腳馬的韁繩解開,把它們栓到了另一處草木茂盛的地方,以便它們早點吃飽肚子,然後馱上東西,跟著新主人回家。
這支走私馱隊,一共載有十二個箱子,其餘六個箱子和幾個包裹裏麵,盡是藥品和食物。這些藥品很齊全,甚至連治療拉肚子、感冒發燒、急性過敏的藥物都有。我並不排斥這些西藥,至少回去之後,我們住在竹樓時有個頭疼腦熱的小病,也可以自己解決了。
食物沒太多新口味,除了罐頭和餅幹,別想找到一個新鮮的水果爽一下胃口。但第七個箱子裏麵的東西,終於讓我期待已久的心情激動起來。八十萬人民幣現金,整齊地摞在一起,被一層層保鮮膜裹著。
有了這筆現金,我對那些屍體上被豺狼咬去的首飾之類的失落感,算是大大抵消了。因為,我拖拽過來的那幾具屍體,隻要被豺狼圍著啃吃過了的,幾乎都沒了耳朵、手指和脖頸肉。我也在周圍染滿鮮血的草地上找過,除了一串粗長的金項鏈,其它全無所獲。
我坐在被一大片青藤遮蓋住的石頭底下,細細翻找著這些箱子,心裏很是愜意。凡是現金和值錢的東西,都被我塞進自己的小挎包,直到裝滿了之後,我用手輕輕拍拍包裹,粗略估值一下都夠得上百十來萬。
最後的五個箱子裏,盡是一包又一包的小藥片和白色粉末。以前在東南亞時,我見過這種棗紅色的玉米粒大的藥片。在當地購買的話,一粒大概35-40個泰銖。
但在當時的傭兵營裏,各種陰險凶殘、卑鄙齷齪的人都有,卻沒一個人敢去碰這種“物美價廉“的東西。因為,一旦被上級發現某個傭兵吸食麻醉品,腦袋上會被毫不猶豫地打進一顆子彈。不難想象,當一名傭兵執行任務時,卻突發毒癮,抱著步槍兩眼昏花,誰又肯再把哪怕一粒米飯浪費在這種工具的胃裏。
價格和價值,在大部分人眼中,似乎很難區別。他們幾乎像幼兒園裏的兒童,分不清“糖果”和“毒藥”。我粗略算了一下,這五個箱子裏的毒品,僅一包包的藥片就多達五十萬粒。
這種數量,一旦走私進人口大國,在各大城市出售的話,每一粒的價格,會增值到80-100元人民幣。價格上,販毒者可以獲利4000-5000萬人民幣。當然,窮而不堅和富而不強的人們,總是可以慷慨地消費掉它們。
我雖然很需要一筆錢,但這些毒品卻無法充當現金。我多麽希望這些小藥片是一顆顆的寶石,假如那樣的話,我把它們藏在這樣的深山老林,取而用之又是何等的便捷。
最後,我不得不把這些毒品從箱子裏統統倒出來,用匕首割開包裝後,分別塞進那幾具死屍的胸腔,再一齊埋進潮濕的土壤裏。腐爛會讓它們變成肥沃的土壤,長出美好的綠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