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冷不防聽了梁父的話,本該滿臉堆笑的寒心隻感覺自己的下巴都掉地上去了。
就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寒心憋不住脫口而出:“我什麽時候搞你的女兒了?”
“你……你你你……”
梁父氣得鼻子都歪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後再度惡狠狠地反駁:“既然這樣,為什麽我女兒說你摸了她的身子?”
“……”
寒心都快哭了,語氣軟了兩分,他忙用力搖頭:“我真沒有……”
不過,話一出口,他突然就什麽都明白了,他心想,一定是梁雨彤為了把她的父親騙到韓門來,所以才會編了這麽一個謊話。
見垂著頭的梁雨彤這會兒正偷偷地朝著自己投來歉意的目光,寒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看著梁雨彤那眼巴巴如同流浪狗一般的求助表情,一向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人的寒心突然就有些心軟了,然而,就當他準備硬著頭皮把這個黑鍋背下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就又憋住了。
林溫柔一直罵他是一根處處留情的花心蘿卜,根本原因大抵就在這裏。
寒心尋思著,自己的感情生活已經夠亂,尤其董薔薇剛剛去世,屍骨未寒,這種時候,不管梁雨彤是否真的對他有意,他都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到處撒播愛情的種子。
所以,略微遲疑了片刻,他隻能朝著梁雨彤微微聳了聳肩,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假裝沒有看到梁雨彤臉上的失落,寒心隨即又對梁父說:“梁叔叔,我很抱歉,你確實是誤會了,我和你的女兒今天才認識,而且還是因為她是我嶽父的護士我才認識的!至於梁小姐為什麽要說我欺負了她,我想,她大概是因為想騙你來韓門看病才這麽說的吧?”
說著,寒心看向梁雨彤,然後刻意含笑問道:“梁小姐,我說的對嗎?”
“唉……”
內心深處,梁雨彤苦歎一聲,緊接著,她尷尬地點了點頭,然後忙又對梁父說:“爸,你是真的誤會了,我騙你過來就是想讓寒先生給你看病呢,我……我相信他一定能夠治好你的病!”
說到這裏的時候,梁雨彤看向寒心,微微垂頭的她苦澀一笑,然後說:“寒心,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那麽說的……”
聽了梁雨彤這話,心中始終繃著一根弦的寒心終於是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倒不是自負到以為梁雨彤這種既年輕又漂亮的女人會對他死纏爛打,而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人家。
梁雨彤如果真能釋懷,對寒心而言,這自然是好事。
含著笑,他說:“梁小姐,你不用這麽客氣,雖然你用我對你的父親撒了謊,可說到底你也是為了你的父親才這樣的,實話說,我挺佩服你呢!”
“嗬嗬……”
寒心這話梁雨彤實在是無法接,因為她比誰都清楚,她撒這個謊並不全都是為了她的父親能來韓門看病。
不過,如今她既然已經知道了寒心的態度,那麽,她為什麽要撒這個謊自然也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心中稍稍釋懷,梁雨彤忙又對梁父說:“爸,就當是女兒求你了,你就讓寒先生給你看病吧?你的病再也不能拖了……”
“雨彤,你……”
俗話說得好,知女莫若父,梁父是看著梁雨彤長大的,他自然比誰都清楚梁雨彤的性格。
之前在剛剛聽梁雨彤說寒心欺
負了她的時候,梁父的第一反應就是暴跳如雷,也因此他才會殺氣騰騰地趕來韓門找寒心算賬。
然而,剛才梁雨彤的表情已經讓梁父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女兒一廂情願、自導自演。
梁父用腳趾頭也能想象得到,她的女兒隻怕是看上寒心了。
隻是,這種時候,他這個當父親的哪能說這些?
心中暗歎一聲,梁父隻能說:“唉!罷了罷了!寒心,我就把我這條老命交給你了,我到底是死是活,你說了算!”
“梁叔叔,你言重了,作為醫生,我隻會救人,不會害人的!”
寒心說著,已經搬了一根凳子坐到梁父的麵前。
也是在這時候,林溫柔和玉如意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電視台的記者。
看到金光閃閃的林溫柔和玉如意,再想起寒心之前在醫院所背著的孩子,一時之間,梁雨彤更覺心中不是滋味。
招待記者的事情自然有林溫柔和玉如意否則,而寒心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為梁父診治。
因為治療的過程中需要絕對的安靜,所以,大廳裏一片靜謐,所有人都自覺地圍在遠處。
寒心早就準備了“神奇藥水”。
他第一步就是先用神奇藥水給梁父解毒,因為如果不先解毒的話,梁父所患的腦炎後遺症就算是能被他治好,鬼龍病根散也會驟然發作。
要是在電視台的記者麵前出現了任何紕漏,那麽,仁聖堂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給梁父服用過神奇藥水之後,寒心大概等了十來分鍾才再次用“懸空診脈”的方式為梁父把脈。
喝過神奇藥水的梁父表麵上沒有什麽變化,他也的確沒有感覺到身體裏有任何變化,不過,通過把脈以及“天眼通”的透視,寒心能夠清楚地“看到”,潛伏在梁父身體裏那種神秘的毒素已經不在了。
這更讓寒心肯定,梁父所中的十有七八就是鬼龍病根散。
如今,既然鬼龍病根散已經被破解,對寒心而言,梁父所患的腦炎後遺症根本就不算多麽棘手的問題。
當著電視台記者的攝像頭,寒心無比嫻熟地拿出“青龍九十九針”,然後取出其中一枚銀針。
如今的他對北鬥七星針乃至滿天星針法的掌控力已經恢複到失憶以前的巔峰水平,再加上他的“天眼通”的透視,即使不挽起梁父的褲腿,他依舊可以準確施針。
當單手拇指和食指捏針的寒心就這樣隔著梁父所穿的長褲將銀針的針頭紮進梁父大腿上的穴位時,場中圍觀眾人頓時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緊接著,不等第一枚銀針從梁父的腿上拔出來,寒心空著的左手已經從針囊裏又掏出一枚銀針刺向梁父的另一條腿。
一心兩用說起來簡單,可是坐起來卻難,這就好像是左手畫圓右手畫方,隻有真正試過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艱難程度。
可是,雙手各掌控一根銀針的寒心卻顯得那般嫻熟,嫻熟到了氣定神閑、遊刃有餘的地步。
他紮針、提針、輕撚銀針的針尾,左右手分別做著完全不同的動作,可是卻沒有半點顯得生硬的地方,行雲流水,仿佛是充滿了視覺美感的藝術。
而隨著時間的點點推移,在梁父的左右腿上,銀針紮過的穴位附近,七顆象征著北鬥七星的白色光點相繼出現,最終構成了兩幅北鬥七星圖。
某一刻,七星彼此牽引,各自發出一條白線,然後連為一體。
一時之間,兩道堪
比烈日的白光驟然炸起,恍若長虹貫日,讓得偌大的客廳都突然一亮,而本該呆呆盯著梁父的兩條腿看得忘神的眾人更是有一瞬間的失明。
下意識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伸手捂眼睛。
當大家的視力再次恢複正常而定睛看去的時候,梁父腿上的白光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那白光本就是以道門真氣為能量發出的,能量耗盡,自然又化為了空氣融合於天地之間。
輪椅之上,梁父呆呆地盯著自己的雙腿,感受著被銀針紮過的地方如同被溫水泡過一般舒暢,他整個人呆若木雞。
事實上,之前在醫院寒心所展現的“懸空診脈”已經足夠讓梁父震驚,如今再見識寒心所施展的針灸術,梁父更是徹底震驚了。
且不管寒心的花哨針灸術是否真有治病救人的效果,單單就是賣相已經足以讓梁父驚歎,這時候,他突然有些明白平日裏眼光很高的梁雨彤為什麽偏偏就對寒心情有獨鍾了。
梁父甚至忍不住想,如果他是女兒身,他恐怕也會暗暗地喜歡寒心吧?
“梁叔叔,你現在可以嚐試著站起來走兩步試試。”
寒心的話將死訊紛雜的梁父拉回了現實,不過,梁父下意識地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就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你說什麽?”
無怪梁父會如此驚訝,畢竟其他人也都覺得寒心的話實在是太過聳人聽聞。
療傷治病是循序漸進的過程,隻有療程到了、時間到了,傷病才會康複,天下間哪有立刻見效的醫術?
見大家都呆呆地盯著自己看,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尤其是梁父,他表情誇張,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
沒辦法,寒心隻能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你說……你說我現在可以站起來走路?”
即使聽得真真切切,可是,梁父依舊覺得難以置信,他如孩子一般誇張地說:“寒心,你……你不會騙我吧?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寒心說著,坐在梁父麵前的他已經站起來讓開路。
梁父自從病倒之後兩條腿就失去了知覺,他不是沒想過有一天可以重新站起來,可是,他的雙腿根本就不聽使喚,就仿佛不屬於他的一樣。
這一次,在寒心的鼓勵下,他再次動了強迫自己站起來的念頭。
大腦支配雙腿,在察覺到自己的雙腿竟然可以動之後,他頓時信心大漲。
梁雨彤想要攙扶他來著,可是一臉振奮的他卻拒絕了。
他雙手支撐著輪椅的扶手,咬著牙一點點站起。
最開始的時候他是用扶著扶手的雙手支撐身體的力量,不過,很快的,在寒心的鼓勵下,他就慢慢鬆開了扶住扶手的雙手,變成了用雙腿站立!
畢竟在病**躺了太久,雙腿雙腳氣血不足,再加上心理壓力,此時的梁父隻感覺到雙腿顫抖得厲害,就好像是遇鬼了一般不住打顫。
可饒是如此,他依舊強迫自己抬腳走出了第一步,然後第二步,第三步……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梁父竟然獨自一人走到了客廳的大門口。
“我……我竟然又可以走路了?”
埋頭看著自己的雙腿,梁父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同一時間,那名女記者突然帶頭鼓掌,口中驚呼:“神醫下凡,寒先生,你的針灸術讓我大開眼界,我相信,我們京城衛視這一期的《名人訪談》一定會引爆全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