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用了六天來創造這個世界,第七天用來休息,所以人們也要工作六天,第七天不可以工作,以銘記上帝創世的豐功偉績。但是這明顯不適合討海者。在海上,星期天不工作是隻有海船上的乘客才享有的特權,如果水手們一天不工作,代價就是船會被變幻莫測的海風和海浪帶離航道,從此迷失在蒼茫無際的大海上。“人魚號”上的星期天也不例外,要不要趁著閑暇時間做個簡短的禮拜是個人的自由,不過每天該做的事還是要做,要不是在晚上聽到飄渺的歌聲,約瑟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隨著海上的日出日落,已經到了星期天。

“夜幕下飄過小船/離開生命的港灣/潔白的靈魂/帶著不為人知的黑暗/我別無他求/隻想與你為伴/渡過安靜的冥河/駛向永生的彼岸……”

深夜,約瑟被如歌如泣的聲音驚醒。空靈的女聲乍一聽,有點像海豚的叫聲,隻是能清晰地聽出歌詞。

“那是船長夫人。”奧尼恩也醒了,在**翻個身繼續睡,“當年船長帶著兩百多個船員一起去東方探索,活著回來的隻有他和凱撒兩個人。船長夫人每到星期天的晚上都會顯靈,為遇難的船員祈福。”

難怪會有船長夫人是人魚的傳聞,人類怎麽可能有這麽尖銳的聲音?隨著回**在夜色中的歌聲,約瑟似乎能看到船長夫人的淚水溢出船舷,落入大海,祈求隨“朗斯洛特號”葬身海底的靈魂能原諒她的丈夫。或許就像奧尼恩說的,船長夫人是海上的仙女,被有“海上第一美人”之稱的英俊船長所吸引,與他結婚,幫他守護著他的船員……聽起來真像哄小孩的童話故事。約瑟發現自己自從登上“人魚號”以後,就開始對所有的怪事都見怪不怪,而且想象力越來越豐富了。

船長夫人真的像個幽靈一樣,雖然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身影、聽見她的歌聲,還是會給人一種她根本就不存在的感覺。和索菲給人的感覺一樣。難道嫁進斯第爾頓家的女人都會變成這樣嗎?想到這裏,約瑟不禁苦笑。索菲是個大活人,可船長夫人確實是個幽靈。

天上月朗星稀,照得甲板一片通透,上麵站著一個會發光的人影。朦朧的光在她周圍清晰地勾勒出屬於女性的玲瓏曲線,海風吹動她身上的深色鬥篷,獵獵作響。約瑟已經盡量放輕腳步,可他一踏上甲板,船長夫人還是立刻就發現了他。

“我吵醒你了嗎?”空靈的女聲並不響,卻極具穿透力,雖然二人之間隔了幾十步,耳邊風聲浪聲不斷,約瑟還是能清楚地聽到她說的每一個字,清晰得好像是在他耳邊說話一樣。船長夫人回過頭,約瑟才發現發光的是她捧在胸前的蠟燭。鬥篷的帽兜讓她的上半張臉都淹沒在陰影中,蠟燭微弱的光隻能照到她小巧的下巴,白得幾乎沒有血色的皮膚上,淡紅色的嘴唇都醒目得刺眼。

“不……我隻是……”約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謝謝你上次救了我。”

船長夫人似乎笑了笑:“保護‘人魚號’的船員是我的職責,你不必道謝。”

約瑟看了看她手裏的蠟燭:“是在為‘朗斯洛特號’的船員祈福嗎?”

船長夫人點了點頭:“我沒能保護他們,算是謝罪吧。”

“海上風雲莫測,會有所犧牲也是難免的事,你不必太自責……”眼前不過是一個柔弱女子的亡魂,卻因為自責沒有保護好丈夫的船員而留戀人間,縱然是鬼魂,約瑟也有些同情她。

船長夫人深深地歎出一口氣,沒有回答。

“是有什麽隱情嗎?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能讓你一個鬼魂一直在人間遊**。”

“鬼魂?”船長夫人笑了起來,清脆的笑聲比哭泣更令人心碎,“是啊,不是對這個世界心灰意冷的活死人,誰願意出海?這一船的人大多都是死了沒埋的人罷了。”

“你們到底遇到過什麽事?”

船長夫人沉默了很久:“約瑟,你上船多久了?”

“一個多星期吧。”約瑟一點都不好奇幽靈居然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雖然明知道自己麵對的不是人類,他冷靜得甚至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有人問過你的全名嗎?”

確實……約瑟上船以後,對誰都隻報過名字,從來沒有報過姓氏,可船上的人好像都對他的全名興趣不大。

“有人問過你一個奴隸怎麽可能會讀書寫字,還懂那麽多外語嗎?有人問過一個像你這樣的大少爺怎麽會作為貨物出現在奴隸市場上嗎?……”船長夫人一邊說,一邊向約瑟步步緊*。隨著她的話,不堪回首的往事像夢靨一樣尖嘯著向約瑟撲來。

“別說了!”約瑟抱住頭,“求求你,別說了。”

“原來你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心死了,隻剩身體還活著。誰都有不想回憶起來的事,別人沒有揭過你的傷疤,你也別去傷害別人。”船長夫人像一陣風一樣,腳不沾地地從約瑟身邊飄過,“去睡吧,今晚我來守夜。”

等約瑟回過頭,船長夫人的幽靈早已不見人影。

“好奇害死貓,”船艙裏的羅賓也醒著,清楚地聽到外麵二人的對話,回過頭看了看熟睡的範,“約瑟,千萬別對我們好奇,真的會害死你的。”

*****離開英國以後,“人魚號”第一個停靠的港口是法國加萊,也是從小島國英格蘭到歐洲大陸最近的航線。

雖然隻在海上漂了沒幾天,約瑟還是和所有人一樣,一看到陸地,就歡呼雀躍。船上的淡水都是飲用水,隻能用海水梳洗,最多再用極為有限的淡水最後洗一遍。其他人可能都已經習慣了,可約瑟的潔癖很重,因此經常被凱撒嘲笑“像個娘們一樣”。上岸以後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好好洗個澡了。

停好船,去船長室領了一個星期的工錢,大家就各自散了。凱撒去準備補給,路易斯多拿了馬諾羅的半份工資以後立刻失蹤,不知又輪到哪家姑娘遭殃。約瑟也想下船去親近親近陸地,可是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正在甲板上猶豫,發現真介也沒有下船。

“大叔,不下去嗎?”

“是新來的小哥啊。”真介回過頭,海風吹得他柔軟的發絲輕輕搖曳,“你們這裏的人對我這樣長相的人都不太友好的說,我不想給船長大人惹麻煩。”

“那就下次等人多一點的時候走在人群中間,沒人看得到你。”恰巧從他們身邊經過的奧尼恩扔下這麽一句,就下船去采購食物。

“人魚號”上的成年人中最高的範身高有六英尺六英寸,羅賓有六英尺二英寸,雙胞胎六英尺一英寸,馬修五英尺十英寸,約瑟和船長都是五英尺六英寸,愷撒上年紀以後據說比年輕時矮了不少,也仍然有五英尺六英寸左右,甚至就連索菲的身高都有五英尺五英寸,如果身高隻有五英尺多一點的真介走在這麽一群人中間……從外麵真的挺難看到他的。約瑟看了看真介,發現他已經被奧尼恩打擊得縮到地上去了。

“大叔……”

真介蹲在地上畫著圈圈:“沒事,小哥,你去玩吧。遇到凱撒前輩的話,提醒他別忘了買修船用的木材就可以了。總得有人留下來看船,大叔沒事的……”

約瑟隻能扔下真介獨自下船,剛踏上港口的陸地,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喧鬧聲。約瑟循聲探頭看去,發現是幾個水手圍著兩個黑皮膚的人,於是也擠過去看熱鬧。

“滾開,黑鬼,這裏不是你們能待的地方。”人高馬大的白人水手把拳頭扳得咯咯響,“瞧瞧,這妞長得還挺正啊,*夠大的。陪大爺睡一覺,大爺就不把你們送去宗教法庭。”

約瑟好不容易擠到看熱鬧的人群前麵,才發現戴三角形船長帽的黑人是個女人。那個女人個子很高,甚至比約瑟還高出一頭。又多又卷的黑色長發瀑布一樣從帽子裏瀉下,帽簷的陰影遮住了半張臉,勾勒出她挺直的鼻梁。微翹的肥厚嘴唇暴露在帽子遮不住的陽光下,光與暗的對比顯得她的嘴唇更加飽滿性感,正適合用來接吻。雖然看不到整張臉,若隱若現的神秘感足以讓人肯定她一定是個絕色美女。比美貌更惹人注意的是過緊的上衣在她的胸前勒出一條蔚為壯觀的馬裏亞納海溝,豐滿得有些過分的胸脯讓她的上衣最上麵的幾顆扣子根本扣不上,從細長的脖子到胸前大半的肌膚都露在外麵,在陽光下泛著絲綢一樣的光澤,牢牢地吸引住每一個看到她的男人的眼球。

“口氣真大啊,白鬼。”黑人女船長雙手抱胸,胸前的“馬裏亞納海溝”隨之又壯觀了幾分,同時微微抬起頭來,微凸的白眼珠在烏黑皮膚的襯托下,有幾分駭人,“信不信我在這裏蹦了你,都沒人敢給你出頭?”

“囂張個屁,異教徒!”一個水手揮舞著小刀衝上來。

女船長不躲不讓,直到他衝到麵前,她身後身材高大的黑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高高舉起,單手就讓這個倒黴鬼雙腳離地,可憐蟲的肩關節立刻就被他自己的體重扳斷。

旁邊的同夥想來幫他,黑人女船長不加思索地掏出一把海盜常用的短火槍,頂著被黑男人抓住的倒黴鬼的腦門:“想來的盡管上啊。”

“白癡,連她都不認識。”一個看熱鬧的老水手對幾個毛頭小夥子嗤之以鼻,“小子,你知道她是誰嗎?”

“不就是個黑鬼婊子嗎?”倒黴鬼還沒意識到大難臨頭。

“吉布,放他下來。要是真的鬧出人命也不好辦。”黑美人船長吩咐道。

跟著黑人女船長的黑男人這才放下倒黴鬼。

“怕了吧?”一獲得自由,倒黴鬼又開始囂張了,“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槍響。

黑人女船長手裏的槍在冒煙,倒黴鬼捂著褲襠滿地打滾,指縫裏不斷滲出血來,看得圍觀的男人都覺得某個敏感部位疼痛無比。

“給你長點記性。”黑人女船長撅起肥厚性感的嘴唇,吹了吹槍管裏冒出的煙,“我是‘加百列號’的船長希律亞•海爾辛,要是不服氣,盡管來找我,單挑群毆隨你選。”

她是“加百列號”的船長!斯第爾頓家族的“天使船隊”中七艘旗艦之一的“加百列號”的船長!約瑟往密密麻麻地停靠在港口的船看了看,毫不意外地看到“人魚號”又被淹沒在無數大船的陰影之下,但是同一個港口還停了不下十艘四桅的龐然大物,其中還有一艘五桅大帆船。斯第爾頓家族的玫瑰人魚旗在這些巨無霸的主桅杆頂飄揚,下麵掛的卻是西班牙的國旗。

黑人女船長走了,看熱鬧的也散了,倒黴鬼還在那兒嘀咕:“狗仗人勢的臭婊子,不就是和斯第爾頓船長睡過覺。姘頭給了你一支船隊,就自以為了不起了?”

“小子,剛出海不久吧?”旁邊一個抽煙看熱鬧的老水手看不下去了,“那就是有名的‘海上黑珍珠’海盜女王希律亞•海爾辛。當年的‘十劍客’被斯第爾頓船長宰了四個,其中一個就是她老爹,要不是斯第爾頓船長收了她,她還不知道在哪裏殺人放火呐。就算她狗仗人勢又如何?瞧見那船上掛的旗幟沒?西班牙的!卡斯蒂利亞公爵的哥哥、‘七劍客’之一的‘遊俠’唐•亞曆漢德羅•孔特雷拉斯和她去世的老爹還有她的老板都是老交情,她背後有英國的伊麗莎白女王和西班牙的卡斯蒂利亞公爵兩個人給她撐腰,你惹得起哪一個?隻被她繳了一把‘槍’,你小子運氣算是不錯啦。”

“七劍客”!約瑟還沒出海的時候,就對他們有所耳聞。“七劍客”原本是“十劍客”——海上最強的十個劍客。約瑟的父親以前有個朋友,是貴族家的侍衛長,在約瑟看來,也是個很厲害的劍客。他常說其實在決鬥中,遇到多強的劍客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遇到不要命的人。在海戰中,不論是打劫還是被打劫,雙方都隻有兩條路可走——贏,或者死。能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下被尊為“海上最強的劍客”,這十個人不管在大海的什麽地方,都是傳說一樣的存在。可是七年以前,這十個人遇到了一個徹底攪亂海上秩序的後起之秀——斯第爾頓船長。“十劍客”中有人提出要教訓一下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然後接二連三地去挑戰他,結果十個人中被他殺了四個。“十劍客”中僥幸剩下的六個終於知道了後起之秀的厲害,接納斯第爾頓船長為他們中的一員,彼此約定互不侵犯,才保全了他們自己的性命。斯第爾頓船長“海上第一劍客”的名號就是從那時候傳出來的。

如果說習武之人崇拜強者的天性使他們很容易被折服,——盡管以“十劍客”的實力,要用武力折服他們絕非易事,——並不需要花多大的心思,那麽能在英格蘭與西班牙勢同水火的時候,還能以英國人的身份與西班牙交好,那得需要多高超的政治手腕才行?

從四年以前開始,西班牙和英國之間的矛盾就日趨激化。先是四年前,英國的常駐西班牙大使約翰•曼博士在西班牙受盡蔑視,最後被西班牙的菲利普國王打發回英國,氣得伊麗莎白女王幹脆取消了常駐西班牙大使一職。同一年,英國商人約翰•霍金斯船長在美洲進行貿易的時候因為遭遇風暴,被迫在墨西哥登陸避難,卻遭到西班牙人的殘酷虐待。這一切都讓愛民如子的伊麗莎白女王難以容忍。

兩年前,伊麗莎白女王終於等到了報複西班牙的機會——有一批西班牙貨船為了躲避海盜,進入英國的港口,伊麗莎白女王就把船上原本要送給尼德蘭(1)的阿爾瓦公爵的大量金銀當做上帝的禮物收下,以報複西班牙對英國采取的蔑視態度。西班牙當然也不會坐以待斃,於是阿爾瓦公爵扣留了英國在尼德蘭的船隻和裝載的貨物作為報複。

英西兩國之間的戰爭似乎不可避免了,遭到伊麗莎白女王軟禁的蘇格蘭女王瑪麗•斯圖亞特(2)更是在西班牙大使麵前煽風點火,聲稱隻要西班牙的菲利普國王幫她,她就會在三個月內當上英國女王,讓全英國的教堂都開始做彌撒(3)。作為一個狂熱的天主教徒,菲利普國王沒有理由拒絕瑪麗女王的請求,可惜伊麗莎白女王麾下的“王家海盜(4)”們早已切斷了尼德蘭和西班牙的貿易通道,斯第爾頓家族更是幾乎壟斷了整個歐洲的奢侈品貿易,讓其他歐洲商人隻能在夾縫裏求生存,西班牙根本沒有財力向英國宣戰。在這樣的情況下,斯第爾頓船長居然還能和西班牙人交好。約瑟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加百列號”上的玫瑰人魚旗和西班牙國旗。五桅大帆船根本不是民間可以私造的級別,上麵還掛著西班牙的國旗,伊麗莎白女王居然沒有覺得斯第爾頓船長準備叛國。約瑟發現自從認識斯第爾頓船長以後,他生活的世界一下子就變得非常神奇。

約瑟正出神,突然被人在肩膀上拍了一下,回過頭,發現是馬諾羅。

“在看什麽?”

“那個……”約瑟指了指“加百列號”上的旗幟。

馬諾羅眯起眼睛看了看:“海爾辛船長也在這裏。有什麽不對嗎?”

“‘有什麽不對’?英國的商船上掛著西班牙的旗幟,你還問我有什麽不對?就算斯第爾頓船長和西班牙人的私交比較好,也不至於囂張到在自己的船上掛西班牙國旗!”約瑟突然想起馬諾羅就是個西班牙人,“我不是說……”

“斯第爾頓家族在非洲和新大陸的土地都是以卡斯蒂利亞公爵的名義購買的。師父把公爵的頭銜和家族的全部財產都讓給了唐•安東尼奧,他才能以次子的身份成為卡斯蒂利亞公爵,總要買師父幾分麵子。”馬諾羅一點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更何況船長也沒忘記每年給卡斯蒂利亞公爵送去一筆不菲的養老金。”

馬諾羅的身後有個小身影正大點其頭。

“你的師父是……”

“‘七劍客’之一的‘遊俠’唐•亞曆漢德羅•孔特雷拉斯,也是我和路易斯還有瑪利亞的養父。”

“‘遊俠’?”約瑟一頭霧水。

“師父的外號。‘十劍客’都是來自不同國家的人,難免因為語言不通,念不出別人的名字,所以每個人都有一個外號,方便彼此稱呼。”

原來是這樣……不過公爵的頭銜說送人就送人!

“師父喜歡當遊俠劍客,他弟弟喜歡當公爵,各取索取罷了。”馬諾羅突然從背後拽出一個人來,“新來的,今天輪到我們看著這個方向白癡。”

約瑟剛注意到馬諾羅背後的小身影就是船長。

即使被自己的船員當麵稱為“白癡”,船長也隻是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撓著鼻子,一邊還生怕會走丟一樣牢牢地抓住馬諾羅的手。斯第爾頓家族的當家人居然就是這麽個家夥,說出去誰會相信?

注釋:(1)尼德蘭指萊茵河、馬斯河、斯海爾德河下遊及北海沿岸一帶地勢低窪的地區,相當於今天的荷蘭、比利時、盧森堡和法國東北部的一部分。當時為西班牙的屬地。

(2)當時的蘇格蘭還是一個獨立的國家,蘇格蘭的瑪麗女王與英格蘭的伊麗莎白女王是表姑侄,在伊麗莎白女王沒有後代的情況下,瑪麗女王也有英格蘭的王位繼承權。伊麗莎白女王是新教徒,瑪麗女王是天主教徒,不同的宗教信仰讓兩位女王的關係勢同水火。關於瑪麗女王怎麽會處於伊麗莎白女王的軟禁之下,會在後文中有所交代。

(3)彌散是天主教的宗教儀式,新教則認為彌撒是宗教信仰墮落的表現,做彌撒等同叛教。

(4)在當時的英國,有海盜船專門在大西洋和加勒比海劫掠西班牙運輸船隊,而每年的擄獲平均可達二十萬英鎊。伊麗莎白女王出於政治的目的,給這些海盜船長們發“私掠許可證”,允許他們合法地搶劫外國船隻,一旦被捕,也享有俘虜待遇。當然相對而言,王家海盜們也要將掠奪成果的一部分交給女王,作為所得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