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越王勾踐以白馬白牛祀昆吾之神,從昆吾山**金鑄冶八劍。”鹹陽宮之中,相國呂不韋看著麵前嬴政手中一柄劍鞘極為寬大的長劍,為嬴政科普道。

“據古史記載,一曰‘掩日’,以此劍指日,則光盡暗。因金屬陰,陰盛故陽滅。二名‘斷水’,以之劃水,水開而不合。三為‘轉魄’,以之指月,贍兔為之倒轉。四謂‘懸翦’,飛鳥掠過,自觸其刃,如斬截也。五名‘驚鯢’,以之泛海,鯨鯢畏之而深入。六為‘滅魂’,攜此劍夜行,不逢魑魅。七曰‘卻邪’,妖魅見之則伏。八名‘真剛’,切玉斷金,如削土木,吹毛斷發,削鐵如泥。此八劍應八方之氣鑄造而成。”嬴政接過呂不韋的話道。

“原來大王也知曉其中的典故。”呂不韋訝然道,在其心中的某種猜想越發的肯定了。

關於驚鯢一事,讓呂不韋突然間意識到,趙姬對於他,並非是言聽計從,而偏偏趙姬掌握著羅網最強殺手,這樣雖然掌握了羅網整個情報係統的呂不韋,做事難以得心應手。

這讓他意識到了,自己需要培植自己的殺手力量,而掩日就是他盯上的目標。

羅網雖有最強殺器越王八劍,但卻不是真的就有八人,天字一等殺手不可多得,即使是以羅網的力量,越王八劍也不說永遠都是滿員的,而如今,掩日劍就沒有主人。

而呂不韋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的心腹成為掩日劍的新主人。

但是,意外又出現了,當他向太後趙姬求取掩日劍的時候,卻被告知,掩日劍竟然在嬴政手中,這個意外讓呂不韋十分錯愕,並再次想起來關於驚鯢的不好記憶。

他猛然間意識到,不是太後趙姬發生了變化,而是秦王嬴政發生了變化。

他想到,能夠讓趙姬拒絕自己的請求的,最大的可能不是因為趙姬,也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嬴政,真正能夠改變趙姬主意的,隻能是嬴政。

當時的驚鯢是如此,現在的掩日劍依舊是如此。

所以,他來到了鹹陽宮。

“最近,孤對劍術比較感興趣,看到過一些關於這方麵的記載。”嬴政說著已經將手放在了劍柄之上。

“大王。”清夕見狀,忍不住提醒道。

越王八劍,每一柄劍都有著自己的劍意,更恐怖的是,隨著羅網這些年來的殺戮,越王八劍的殺氣更是積攢到一種可怕的程度,當劍意與殺氣相互交融之時,使得現在的越王八劍並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持有的,歸鞘尚且好說,一旦出鞘,劍意與殺氣同時爆發,不是高手,不能降伏,甚至還會反受其害。

因此,才有了清夕的提醒,在她看來,嬴政的武功雖然算不錯,但也僅僅隻是不錯而已。這才有了她的提醒。

“無妨。”

一聲清吟,掩日已經出鞘,一時間,嬴政手中持有的掩日似乎不在了一柄長劍,而是一個黑洞,整個大殿的光線都暗淡了幾分。

“確實是一柄好劍。”嬴政似乎是毫不受影響一般,以指彈劍道。

“是一柄好劍。”呂不韋的眼睛不由眯了起來,即是因為掩日劍,也是因為嬴政。

“這樣的名劍,仲父已經為他找好主人了?”嬴政收劍入鞘道。

“這柄劍隻有一個主人,那就是大王。”呂不韋的回答可謂滴水不漏。

掩日劍的主人是嬴政,掩日的主人同樣也是嬴政,掩日劍與掩日,都是一件屬於嬴政的武器。

“嗬。”嬴政聞言不再多說什麽,他要是相信了這話,那才是見鬼了。

不過,這樣的心思當然不能表現出來,所以嬴政收劍入鞘,將其遞給了呂不韋,說道:“這柄劍就就交給仲父了,不過,孤也想從仲父這裏,索要一件東西。”嬴政道。

“大王請說。”呂不韋接過掩日劍道。

“孤要羅網。”嬴政說話的同時不忘觀察著呂不韋的神色。

而呂不韋聽到羅網兩字,神色竟然毫無變化,這讓嬴政有些失望,到底是千年的狐狸,喜怒不形於色已經已經成為看被動技能。

“中韓國都城新鄭的部屬。”嬴政接著道。

“羅網本就是大王,自無不可,莫說是新鄭一部,即使是整個韓國所部的羅網又能算得了什麽,等大王加冠之後,整個羅網都是大王的,隻是,大王,臣可否問一下大王為什麽單單隻要羅網的新鄭所部?”呂不韋問道。

“新鄭,有孤想要的東西,需要羅網的力量。”嬴政說道。

關於這次交易,嬴政相信,呂不韋不會拒絕,掩日劍與新鄭的羅網一部之間,哪一個價值更大,呂不韋很清楚。

“大王能夠告知?“呂不韋詢問道。

“這關係到孤的隱私,所以,仲父就不要問了。”嬴政拒絕道。

“原來如此,等臣回去,就將羅網新鄭一部的名冊呈送給大王。”呂不韋也不再追問道。

嬴政真正的目的是什麽,對於呂不韋來說並不重要,韓國,天下最弱之國,羅網在其中投入的力量也是最小的,更何況,還僅僅隻是韓國的都城新鄭,呂不韋還付得起這樣的代價。

商賈的本能讓他在考慮事情時,首先想到的就是得失與利益,在這次的交易中,對他更有利。

“這件事不用著急。”嬴政當然不能表現出太過急切的樣子,當然,他也沒有太過急切。

呂不韋需要掩日劍來撬動羅網的殺手組織,嬴政同樣也需要利用羅網的新鄭一部去撬動羅網的情報係統,隻不過,比起呂不韋的急切,嬴政的時間更多。

況且,對於新鄭的羅網部屬,也不過是被嬴政當作閑棋而已,隻不過是想要管中窺豹,以此來了解一番羅網情報係統的運行模式而已。

呂不韋的目的已經達到,但他卻沒有離開,因為,接下來就是可惡的‘上課時間’。

呂不韋作為秦國相國,又有秦王仲父的身份,又怎麽可能放棄對嬴政的教導權,在嬴政的諸多老師之中,呂不韋無疑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好在,呂不韋的才學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