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太長時間,避免傷到胃,我們隻是能簡單的吃些流食。大勇媽倒是食欲好,她吃了一大碗米飯外加兩個豆包。吃過飯後,胡成光幫著王薇收拾碗筷。我看了眼外麵的街道問:“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
“行,”王薇正在刷碗,她用袖子蹭蹭臉:“那你等會兒我,我洗完碗之後,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跟司思去吧!”林寒從架子上拿過一件男士棉衣外套幫我穿上,說,“我們兩個不走遠,就是在附近溜達溜達。”
廚房刷碗的水聲大,也不知道王薇有沒有聽見我們兩個說話。林寒把我包裹嚴實後,他自己穿上外衣。從門口的瓷盆裏拿出鑰匙,林寒穿鞋帶我下樓。
樓房,電梯,小區,居民,報亭,車站……跟著林寒出來,我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要不是天空中時不時有飛機飛過,我甚至已經忘了城市外麵那圈水泥牆。
我和林寒都沒有說話,我們兩個步速緩慢的沿著小區外麵的馬路行走。大街上來往的私家車很少,基本上隻有救護車和警車兩種。街上的人也不是很多,不過行人都跟我和林寒差不多,步速相對緩慢。
沒有尖叫,沒有奔跑,沒有張著血盆大口的喪屍,也沒有端著槍瘋狂掃射的大兵。剛剛好,一切都是剛剛好。
林寒之前出來見識過,所以他並不像我這般激動。我的心情林寒能夠理解,他笑道:“很棒的城市,對不對?雖然自由會被限製住,最起碼我們能活著,而且還是很有尊嚴的活著。”
“自由會被限製住?”外麵有點冷,我把手縮到大袖子裏,“會是像大兵在避難所裏對待我們那樣嗎?”
林寒單手幫我把身上的扣子整理下,說:“那倒不是……這裏之所以這麽和諧,是這裏的居民並沒有經曆我們之前經曆的那些?”
“哦?”我看林寒,“怎麽說?”
林寒蹲在地上,他從路邊撿起一個樹杈在雪裏給我畫:“北麵三省的地區,你應該知道的吧?我們在最北麵的H市,是第一個病毒爆發的城市。因為之前沒有應對的措施和經驗,所以沒幾天整個城市便全部淪陷了。”
H市之後,病毒往下麵的省份蔓延擴散。雖然另外兩省沒有免去淪陷的命運,但吸取了H城的經驗教訓,有很多不好的事情都被避免了。選中了相對好清理的城市,短時間內建起了防護的圍牆,把幸存者送到這裏來居住……雖然設施還不是很完善,但最基本的城市文明,被相對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你以為現在的和諧穩定是靠什麽維持的?”林寒隨手將樹杈丟回去,說,“血淋淋的前車之鑒罷了。”
“嗯,對。”我點點頭,讚同林寒,“你說的有道理。”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我和林寒沿著城牆的外側溜達。城牆上每隔100米有一個哨崗,我和林寒剛一靠近便有喇叭聲提醒我們要注意遠離。我打趣的問林寒:“你說的限製自由,就是這個?”
“是這個,但也不僅僅是這個。”林寒指了下太陽,說,“從太陽完全升起,到太陽完全落下。這段時間,是我們在城區中工作活動的時間。這個時間以外,隻有醫護警察和消防員能夠上街。其他的閑人在街上晃**,會被抓起來的。應該是類似一種,宵禁製度吧?”
說到工作問題,我很是愁苦:“現在城區在搞建設啊!需要的都是技術工種吧?咱們五個人,大勇媽就不說了。你我薑雨辰和胡成光,誰會幹修電燈修水暖的活?不幹活,就攢不了公分。攢不了公分,就沒有飯吃……要是這麽說的話,咱們還不如在山上呢!那裏雖然條件艱苦了些,但是飯能吃飽啊!”
林寒默默的聽著我的嘮叨,他並沒有插話。一股腦的把想說的話說完,我發現一個問題:“林寒,我們被困在
這裏是情有可原的啊!畢竟我們的城市沒了,家人死了……救援的人為什麽不把你送回家呢?你又沒感染,你家裏還有父母親人。”
“你想我走?”林寒皺眉。
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應該不應該的問題。我總不能因為自己想讓林寒陪著,就自私的留他跟我一起受苦受難。林寒的表情不太好看,我也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不知道該如何挽回現在的局麵,我隻好把自己心裏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我希望你能好。”
林寒低頭看路,沒有說話。
剩下的路程,我和林寒都沉默了。林寒不找話題,我非常不懂得如何去暖場。沿著圍牆繞了一圈,我們回到王薇家裏。直到進到屋裏,我們才結束了尷尬的沉默狀態。
王薇住的這棟樓相當於醫院的員工宿舍,裏麵的住戶基本上都是護工醫生和病患。知道我醒了,下午這層住著的鄰居來道家裏拜訪慰問。我和林寒進屋時,客廳的沙發上正坐著三個青年人。
見我和林寒進來,一個個子不高臉很白淨的黃毛男生笑著對林寒伸手:“你好,我是你們的鄰居,我叫祁彥斌,住在你們隔壁……我和薇姐在一家醫院,聽說你們醒了,所以來看看。休息的怎麽樣?消炎藥有按時吃嗎?傷口要是癢的話沒有關係,那是在愈合的原因。”
林寒還在為我下午說的事兒不高興,他滿臉鬱結之氣。而伸出來的手沒有得到回應,多少讓祁彥斌有些下不來台。祁彥斌的臉上掛不住,王薇也不太高興。畢竟我們現在吃她的住她的還要讓她照顧……給她的同事鄰居難堪,確實不太應該。
祁彥斌不太自然的咧咧嘴,他擺動了一下想把手收回。在祁彥斌收回手之前,胡成光握住了他:“你好,你好,他們兩個的手傷了,都不太方便……你叫祁彥斌是吧?我是胡成光,這些是你的朋友?你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