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輕手輕腳的走進樓道裏,我站在天台上等他。天台上的風太大,吹的我嘴唇都有些卷皮。我走到天台邊上往市中心光亮的地方望去,怎麽看怎麽覺得那裏有幾分紙醉金迷的感覺。想起死掉的薑媛還有秦哥身邊的蔣媛……忽然間,我感覺自己有些不太明白秦哥。
在我之前的印象裏,我一直覺得秦哥是那種為了自己活命可以不惜犧牲任何人的。什麽鄰居,什麽隊友,什麽情誼,什麽情人,這些種種,在秦哥的眼裏,似乎都一文不值。
在第一次見到秦哥時,秦哥雖然沒有和我說太多,可直覺上,我總是對他抱有懷疑。路嫂和我說,病毒爆發的當天秦哥就和薑媛吵了起來。然後第二天一早,薑媛就失蹤不見了。我幾乎是先入為主的下了定義,薑媛就是被秦哥殺的。
以秦哥的行事作風來看,似乎秦哥做什麽喪盡天良的事兒大家都可以接受了。可秦哥一旦稍微做些溫情的事情,便立馬令人有一種大跌眼鏡的感覺。像是這次,秦哥居然找了個名字和前女友很像的女人,如此舉動,實在是讓人想入非非。
薑雨辰說過,秦哥對薑媛並不好,而薑媛卻很愛秦哥。薑雨辰還告訴我,薑媛知道秦哥太多的事情,秦哥早晚會殺了她……那薑媛為什麽會從秦哥那裏跑開到樓下去?秦哥對薑媛是真情還是假意?林寒誤殺的女人究竟是不是薑媛?
我腦海中的所有疑惑和問題都已經是死無對證的,真相到底如何,隻能憑借我的猜想。
看著不遠處的霓虹燈,我亂七八糟想了很多。我冷的抱住肩膀,不斷踱著已經凍的發麻的腳。過了能有10多分鍾左右的時間,林寒便回來了。
林寒不是自己回來的,他帶著剛才的細嗓子男人章斌一起。林寒的砍刀架在章斌的肩膀上,瘦小的章斌嚇的不斷哆嗦。章斌手裏拿著手電筒,他害怕的不斷發
抖。亮白色的光亮中,章斌的小眼睛滴流滴流轉。
“好漢,兩位好漢。”章斌的臉色蠟黃,他哆嗦的牙齒上下打顫,“你們想要什麽,你們和我說。隻要不殺我,你們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們想辦法的。”
林寒對我使了個眼色,我立馬心領神會的把地上的廢舊電線撿起來給他。林寒接過電線,他動作利索的將章斌捆了起來。推著章斌從天台上的另一個樓道口進去,林寒邊走邊問他:“昨天,你是抓到一個男人嗎?”
“不不不,我剛才是吹牛呢!你們看我這麽瘦弱,我哪能抓到人呢?”雖然章斌已經很努力的假裝了,但他眼角還是有一絲絲壓抑不住的得意,“昨天是我負責巡街的,我在第一大道那裏發現下水井蓋有些問題。我感覺不太對呀!我就彎腰把井蓋抬了起來……可沒想到,井蓋下麵藏了個人!”
聽說宋十三還活著,我心裏是一陣激動。想起宋十三被抓,我怨恨的踹了章斌一腳:“抓的人你送哪裏去了?他現在在哪兒?你當時抓到他的時候,他傷的重嗎?”
我踢章斌那腳並沒有用力,但章斌卻“哎呦哎呦”的疼的叫了起來。林寒用砍刀的刀背重重的敲了章斌一下,章斌立馬老實交代:“我沒抓他,真沒抓他。要不是我及時把井蓋抬起來,他恐怕已經死哩!秦哥把城裏沒來得及清理的喪屍都引到地下管道裏去了,他能活著爬上來是命大哩!那個男人的後背被鐵絲刮了好大的一個口子,流了不少的血……他現在在哪兒,我是真不清楚。昨天發現他之後,我就跟上麵匯報了。沒多一會兒,上麵的人就把接走了。”
“上麵的人?”我問,“什麽是上麵的人?是秦哥嗎?”
章斌走在我和林寒前麵,他邁樓梯的時候我都能感覺他膝蓋發軟打彎。對於我的問話,章斌回答的很是保留:“我們大家現在生活在一個城
市裏,那肯定要有領導者和被領導者。上麵的人,自然就是……”
見章斌要打官腔,林寒再次舉起刀背重重的拍了章斌的腦袋一下。章斌被我們兩個抓住,他無可奈何的交代說:“你們應該第一次來南城吧?南城就是這麽劃分的啊!總共三個等級,我這裏,屬於最差勁的等級。”
“等級?”我感到好笑,“你們城裏才多少人?你們要等級幹嘛?”
我說的話,章斌回答的很是一本正經:“有人存在的地方,自然就會有等級。哪怕沒有喪屍,社會上不也是這樣……好了好了,別再打我了。我的意思就是說,無論什麽時候,人都有三六九等之分啊!”
章斌說的不是沒道理,隻是沒什麽用。雖然剛才粗嗓子的男人瞧不太上章斌,但平心而論,章斌的腦力,要比粗嗓子的男人好用多了。
“上麵的人,是上等人。他們掌握著南城大部分的物資,以及絕大多數人的生殺大權。”見我和林寒不好糊弄,章斌隻有實話實說。在林寒“大棒政策”的催促下,章斌一五一十的說,“中等人,是女人。她們給上等人耍樂享用,上等人給她們溫飽。像我這樣的,便是下等人。說白了,跟雇傭工差不多。上麵的人給我們需要的,我們給他們幹活……而你們的朋友,就是被上麵的人帶走了。”
我第一次聽說這樣的邏輯,稍微有些不是太明白。秦哥這樣的管理模式看起來很有效,但實際上漏洞很大。章斌詳細的解釋了一下南城裏的人物構成後,我不太理解的問他:“除了性別以外,你們是怎麽劃分上等人和下等人的?憑什麽你們要當下等人?就因為秦哥說你們是下等人?”
章斌又不說話了。
看林寒的砍刀再次往下拍,章斌隻好繼續往下說:“毒品……上麵人手裏有毒品,他們就是用毒品,控製我們下麵這些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