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餘不太想讓我和林寒一起去,可他看了看林寒手裏拿的塑料桶,也隻好無奈的點頭。事情交代的差不多,王攀負責留下來照顧豆豆整理物品。小餘在我和林寒之間看了看,他問林寒說:“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現在吧!”

打開了二樓的防火門,林寒帶著我們兩個去醫療室。一樓的教室全都關著門,走廊裏黑漆又陰冷。白色的牆壁上噴濺了不少的血跡,有鮮紅的也有暗黑的。小餘跟在我的後麵走,他緊張的都快貼在我後背上了。雖然我知道他是害怕,我卻還是忍不住膩煩。

萬一小餘毛衣上的絨毛粘在我身上怎麽辦?萬一小餘身上出汗了怎麽辦?萬一……秦哥有句話說的很對,現在這種情況下,潔癖真是個奢侈的病。

到醫務室的門口,林寒停了下來。小餘踮起腳往醫務室裏看看,他戰戰兢兢的說:“喪屍的屍體還在裏麵啊……我要自己去搬輪胎嗎?你們什麽時候能回來?”

林寒低頭看表算時間:“我和李司思去取汽油,快的話,大概需要4個小時左右。具體時間我給不了你,我隻能說,我們會盡快在天黑前回來……輪胎我們幫你抬出去,剩下的工作,要麻煩你自己來了。”

“好。”小餘沒有什麽自信,他的睫毛忽閃忽閃,“我也盡快。”

汽車是從窗戶開進醫療室的,車頭的位置幾乎全部被撞毀。林寒費力的把工具箱從車箱裏拉出,他用手比劃著給小餘講:“我們從幼兒園開車出去,肯定是會撞到喪屍的。車窗我們要加固一下,最好是能用窗戶上的鋁合金護欄。鋁合金能夠護住窗戶,重量又不會太大。如果你自己完成不了,你就把輪胎弄好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等我們回來再弄。”

“你們會回來的,是不是?”小餘拉著我和林寒的袖子,他眼睛水汪汪的,“我們大家可以一起活命的,對不對?”

林寒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小餘的肩膀,他安慰的話十分簡短:“當然。”

雖然隻有兩個字兒,但林寒的語氣和態度卻讓人莫名的安心。跟那些辭藻華麗的長篇大論比起來,林寒的承諾要有說服裏的多。

不僅我信服,小餘同樣信服。小餘用手搓搓臉,他笑著接過林寒手裏的工具箱:“那我先把輪胎換上,你們兩個注意安全。”

林寒點點頭,他沒有再和小餘說什麽。從地上撿起之前拿來的棒球棍,林寒把它遞給了我:“李司思,你拿著這個吧!”

“我拿著這個,那你要用什麽?”我在醫務室裏翻了翻,“要不我拿著輸液用的支架吧?好像沉了點,不過……”

林寒堅持把棒球棍給我,他從小餘的工具箱裏拿撬棍出來:“我用這個……我看你不太習慣用近身的武器,別的對你來說又太重。棒球棍挺合適你的,重量和硬度都適合。”

小餘在雜物室找了根澆花用的水管,給我們放在水桶裏留著

導汽油用。閑話說完,我和林寒也該準備出門了。現在是正午時分,溫度卻依舊很低。我們三個沒有禦寒的棉衣,從教學樓裏出來我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們一定注意安全啊!”不知道喪屍是不是都追著秦哥跑了,幼兒園的大門口清淨的很。小餘開大門的時候,他反複的囑咐我和林寒兩個,“汽油拿不到也不要緊,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小餘的表情,倒是讓我有些許生離死別的不舍。我們幾個之前不認識,更談不上交情。但在經曆過昨天和今天的時候後,我心裏反而有一種生死之交的感覺。其他人怎麽想的我不清楚,我是不希望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死掉。

剛進到小樹林,林寒問我:“是我看錯了,還是你眼睛真的紅了?”

“啊?”

走在我旁邊的林寒,他鞋底兒踩的白雪吱吱響。林寒注意著四周的情況,他並沒有看我:“李司思,你是又哭了嗎?”

我不說話,林寒繼續問我:“你是因為秦哥跑了沒帶你而傷心麽?”

“開什麽玩笑?”我急著辯解,“秦哥那樣的人,他就算死了,我都不會覺得怎麽樣。秦哥活著,也隻是會害人。”

林寒嘴角輕微勾起,我被他笑的很是沒底。往前走了沒多遠,我憋不住話的問林寒:“秦哥,你應該沒有殺他吧?”

“你昨天去洗澡的時候,我看你有帶刀子。”我穿的還是運動鞋,鞋底兒薄的發涼。我壓製住想打噴嚏的衝動,說:“你故意在秦哥麵前選了棒球棍,是為了讓秦哥以為你身上沒有刀具。這樣身上隨時帶著匕首的秦哥,他自然會對你放鬆警惕……你殺了秦哥,是嗎?”

“在訊號還通暢的時候,我曾經和我表哥表嫂通過一次電話。”

我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林寒麵上是一片冷然:“我表哥告訴我說,來輸密碼的人如果不是他,那就一定是殺他的人。”

“那你……”我震驚的用手指著林寒,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麽,“我和秦哥進到超市裏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是嗎?”

“對。”

我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想:“你殺了秦哥,是嗎?”

林寒停下來看我,他眉宇間的神態玩味又好笑:“李司思,我要說秦哥是我殺的,你會怎麽辦?”

“我?”林寒把本屬於他的問題丟給我,我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了心裏話,“我會覺得秦哥是死有餘辜。”

“嗬嗬。”林寒接著走。

“既然你早就知道秦哥有問題,那你為什麽沒早點說?”不明白林寒到底想幹嘛,我心裏不安的感覺擴大,“你既然覺得秦哥有問題,那你為什麽還救我和秦哥?當時隻要你不給我和秦哥開門,我們兩個估計早就被喪屍吃掉了……林寒,你放我和秦哥進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了你啊!”

林寒的

話沒遮沒掩,我聽的臉上微微發紅。林寒回頭看了我一眼,他沒有再說話。答案並非林寒說的這麽簡單曖昧,可我們兩個默契的選擇終止了談話。

穿過樹林後馬上要上小路,林寒拉我到一旁的書後躲著:“你看到角落的那輛本田車沒有?最近的喪屍離那輛車也有500米。我們等下過去,就用……”

林寒正在說話,從側麵的樹後突然跑來一隻喪屍。我嚇的捂嘴,而在我手掌碰到嘴唇前林寒就動作利落的將手裏的撬棍插進了喪屍的腦子。

避免喪屍倒地發出聲響,林寒伸手接住腐臭的身體。白皙的手掌上粘了汙血,林寒厭惡的是頻頻皺眉。把喪屍放在地上後,林寒用地上的雪擦了擦手。揪出卡在喪屍腦袋上的撬棍,林寒拎起地上的塑料桶叫我:“李司思,我們走吧!”

林寒的冷靜給了我勇氣,我無比順利的跟著林寒走到車跟前。林寒看了看站在遠處的喪屍,他沉聲問我:“李司思,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準備什麽?”我被林寒問住,“我不會弄汽油的啊!我來是打算幫你放風的……”

而林寒說的顯然不是汽油,在我的注視下,林寒大力的用撬棍砸向了汽車的加油口!毫無意外的,受到撞擊的汽車警報也跟著響了起來!

警笛聲在公路上盤旋不散,尖銳的聲調刺激的我太陽穴疼。汽車警報響起後,附近的喪屍全都調轉了方向衝我和林寒走來。我手腳發麻,大腦是一片空白。

“喂!”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不滿的質問林寒說,“你怎麽不事先告訴我一聲?現在喪屍都來了!我們該怎麽辦?”

喪屍已經開始往這麵移動,林寒卻還是鎮定的把膠皮管子塞進了汽車的油箱裏。對著膠皮管的另一端一頓猛吹,有汽油冒出來後林寒趕緊將管子插進塑料桶裏。吐了口吐沫在地上,林寒匆匆的丟下一句話給我:“李司思,你看好了!”

說完,林寒就迎著喪屍跑過去了。

“喂!你……”我自言自語的表示感慨:“他到底是幹嘛的啊?精神病院出來的嗎?”

此時的林寒,跟發瘋沒有什麽區別。在我看來,他的行為舉止簡直是太冒險了。讓我來灌汽油,他去跟喪屍拚命廝殺……我知道油價很貴,但也沒必要為了汽油不要命啊?

我一邊看著汽油,一邊看著林寒。林寒估計網球打的好,他由右往左揮舞撬棍的姿勢特別的熟練。沒用太長的時間,附近的三五個喪屍就被他修理的差不多了。滿臉是血的林寒回頭嚇了我一跳,他粗聲粗氣的問我:“李司思,汽油裝滿沒有?”

汽油裝滿,我和林寒提著汽油往樹林裏鑽。幸好小路上喪屍不是很多,所以我們兩個算是有驚無險。

成功的躲避開喪屍後,我使勁的用棒球棍打了林寒的後背。我的力氣不小,林寒氣惱的回頭瞪我,“李司思,你打我幹嘛?你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