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太陽先生。”
奧黛麗一直在觀察著正義的表情，透過那遮蓋住麵容的灰色霧氣，從對方的肢體與動作，奧黛麗也能夠看得出來對方從最開始的期待，慢慢地變得驚恐，最後到絕望，到劫後餘生的過程。
觀眾序列賦予她的敏銳觀察力讓她能夠更深刻地體會到那些情緒。
“別別接觸魔鬼！”太陽被奧黛麗的話驚了一下，終於從後怕之中清醒過來，大喊道。
“發生了什麽事情？”奧黛麗不露痕跡地看了一眼愚者，在她看來，有愚者先生在上麵看著，再怎麽危險也不會危險到哪裏去。
太陽先生應該是被嚇壞了。
“魔鬼的交易交易”太陽恍惚著說著：“祂會拿走我們的一切，血肉，記憶，靈魂，什麽都不會剩下！”
奧黛麗皺了皺眉頭，直指核心地問道：“你與魔鬼先生交易了什麽？”
“配方.魔藥的配方。”太陽深吸了一口氣：“交易了三百金鎊。”
“然後呢？”
“沒了.”太陽本能地回答：“我成功地斷開了和魔鬼的接觸。”
奧黛麗有些費解，道：“聽起來，似乎是一筆頗為公平的交易。”
“如果與魔鬼接觸了.那就必須交易！”太陽強調道：“不然，祂就會強行交易！”
“我明白了。”奧黛麗點了點頭：“並非每一位神靈都像愚者先生這樣和善而寬容，太陽先生，從目前來看，魔鬼先生的權柄在於交易，既然你與祂接觸了，如果不進行交易，那與戲耍神靈有什麽區別呢？”
“惹怒了神靈，伱卻依舊能夠活著坐在這裏，還完成了交易，顯然，魔鬼先生並不像你所說的的那樣不講道理。”
當然，其中肯定還有愚者先生的影響。
奧黛麗是這麽認為的。
魔鬼先生肯定很危險，但是愚者先生既然準許，那一定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所以，我需要提前想好交易的籌碼。”奧黛麗望向愚者：“對嗎？”
“隻需要注意一點。”愚者提醒道：“克製自己的欲望。”
也許最簡單的東西，甚至重複的東西都能夠從魔鬼那裏換來大量的金錢，這樣很容易讓人沉迷其中，直到發現自己的東西越賣越多，最後徹底淪陷的時候，已經追悔莫及了。
愚者想到這裏，突然愣了一下。
正義小姐好像並不會有這種困擾。
幾千金鎊，乃至於幾萬金鎊的財富，對於她來說，根本不是太大的**.她更在乎的，應該是與未知神靈接觸的刺激感和那些神秘知識吧？“我可以開始和魔鬼先生接觸了嗎？”奧黛麗天真而理智的聲音響起。
愚者輕輕頷首：“你隨時都可以開始。”
奧黛麗於是控製自己的靈性接觸那團深紅色光芒，很快，他看到那團不可名狀的黑暗。
不等魔鬼的話語響起，她微笑而恭謹地說道：“晚上好，魔鬼先生。”
“晚上好，霍爾小姐。”
那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魔鬼先生比想象中要有禮貌，而且好相處。
奧黛麗想著，難怪對方能夠和愚者先生有聯係。
不過，祂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嗎？也是，畢竟是神靈，怎麽可能瞞得過對方的注視。
“你想要什麽？或者說，你帶來了什麽？”魔鬼開始發問。
“我希望獲得觀眾途徑序列8：讀心者的魔藥配方。”奧黛麗道。
“當然可以，霍爾小姐。”魔鬼毫不猶豫地說道：“你隻需要付出一根小拇指，或者失去一半的頭發的代價，就能夠獲得這份魔藥配方。”
魔鬼愉快地說道：“基於你的容貌，你的肉體的價格比上一位顧客要高得多。”
奧黛麗：“.”
突然覺得對方不僅沒有禮貌，而且很不好相處了。
“我能使用金錢作為交易的籌碼嗎？”奧黛麗試探性地問道。
“很遺憾，霍爾小姐。”魔鬼道：“該用什麽作為交易的籌碼由我決定，你當然不缺少金錢，但是很顯然，我更不缺少。”
奧黛麗紅唇的嘴唇微張，很想質問對方，說好的公平呢？
但是她克製住了，質問一位神明並不是一個理智的選擇。
“你似乎在疑惑我的公平性。”魔鬼卻看穿了她的想法，但是並未生氣，甚至解釋道：“我一向公平，你放心，我給予的籌碼都是等價的。”
但卻是別人不可接受的。
奧黛麗恍然，這就是魔鬼先生的可怕之處，祂卻是公平，但是那公平卻是魔鬼先生自己認定的公平，祂給一切都標了價。
“我明白了，魔鬼先生。”奧黛麗依舊保持著她的禮貌，“那麽，我放棄獲得讀心者魔藥配方。”
“當然可以，交易這種事情從來都是雙方自願的。”魔鬼道：“那麽，你有什麽可以出售給我的呢？”
黑暗湧動了起來。
“如果自己提出的需求沒有達成交易，魔鬼先生就會主動尋求交易嗎？”奧黛麗以觀眾的本能觀察著這一切：“而且，魔鬼先生應該總是會提出讓人不可接受的價碼，這就會導致，所謂的交易往往變成單方麵的出售。”
有了太陽先生的前例，奧黛麗直接開口說道：“我希望出售一份序列9：觀眾的魔藥配方。”
“300金鎊，霍爾小姐。”魔鬼說道：“你很快將會收獲一個不記名的賬戶和密碼。”
“那麽，交易完成。”
黑暗褪去，奧黛麗輕撫著精致的下巴，陷入了深思。
魔鬼先生確實很危險，但是祂遵循著某些規律，如果能夠找到其中可以利用的點，也許與魔鬼先生的接觸並非壞事。
就算最差的結果，塔羅會也隻不過是多了一個出售材料和知識的途徑。
“臨時聚會結束。”
上方傳來愚者先生的聲音。
奧黛麗和太陽連忙站起身來：“遵循您的意誌。”
深紅色卷席而過，灰霧之上隻剩下獨自坐在高背椅上的愚者的身影。
他深吸了一口氣。
“又得到了一些關於魔鬼的規律。”
“看來以後要與魔鬼交易的話，要更加小心才行了。”
“不過，現在先解決最重要的事情.我在灰霧之上已經耽擱太久了，也許已經快要天亮了。”
他的靈性探向深紅星辰。
“魔鬼，我已經完成了我的承諾。”
“那麽，告訴我吧，天亮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麽？”
今天坐了十多個小時的車，現在才到家，把在路上寫得早就沒電了的筆記本裏麵的章節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