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話題？”
奧黛麗聽到了格萊林特這個名字，又打量了一番瑞德先生，確認對方真的不是做完了一些不體麵的事情。
畢竟，她了解格萊林特子爵，這位年輕的子爵對於貴族的晚會向來不感興趣，反而對神秘學更感興趣，實際上，自己在加入塔羅會之前，也經常與格萊林特子爵討論神秘學。
“就是.關於一些古赫密斯語的用法，其文字之中可能蘊含的魔力，以及某些隱秘的，不記載於文字之中的存在。”瑞德先生說起神秘學，終於不再結巴了。
奧黛麗看得出來，對方是真的喜歡神秘學。
這讓她開始有了一點兒談興，而且，自己已經是超凡者了，對於神秘世界了解得更多，很多時候，半吊子的神秘愛好者很容易闖禍，向某些邪神祈禱，然後葬送自己的性命。
這位注定會被貴族們吃幹抹淨的新貴已經很慘了，奧黛麗不希望看到對方在喪失了財富之後，還因為神秘學失去了生命。
於是她隱晦地提醒道：“隱秘存在？我聽說，輕易地向隱晦存在祈禱，往往會造成可怕的後果。”
瑞德教授的眼睛一亮，語氣興奮起來：“霍爾小姐也了解過這些嗎？”
“曾經對於這方麵有過興趣。”奧黛麗這麽說著，繼續提醒道：“我聽說過一個事件，某個赫密斯文的學者因為太過著迷於神秘學，乃至於嚐試在那些沒有來源的書籍裏麵找到某些邪惡的儀式。”
“他挖掘出死者的屍體，以作為儀式的材料，最終召喚出來一些極為邪惡的存在，造成數百人死亡，當然，他本人也未能幸免。”
挖屍體.瑞德先生想起還待在家裏的那位亡者，有點兒心虛，輕咳了一聲，道：“真是一個可怕的事件，還好，我對於神秘儀式並不感興趣。”
靈舞也算不上儀式吧？“我更好奇的，還是自身，比如說，傳聞之中，人可以通過服用某些東西而獲得非凡的力量。”
奧黛麗麵色不變，俏皮地動了動眉頭：“是嗎？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
雖然我已經服用過魔藥，成為了“觀眾”，甚至連我家的狗也服用過。
奧黛麗側眼看了看蘇茜，這條金毛大狗正蹲在二樓護欄的間隙之間，專注地盯著樓下的客人們。
“我也是近期才聽聞這件事。”瑞德先生來了興致，道：“而且，這也是我剛才和格萊林特子爵所討論的事情，他確認了這一點。”
“魔藥.就是用某些東西調配而成，能讓人獲得超凡力量的藥劑，確實能夠讓人獲得超凡力量！”
看來這位新貴和格萊林特子爵很聊得來。
奧黛麗心中想著，這樣也好，對方如果一門心思放在神秘學上，將那筆金鎊用在這個上麵，而不是參與貴族或者商人們的投資計劃，也許能夠保住財富，並且真的有機會成為超凡者。
以奧黛麗了解的物價，五萬金鎊可足夠對方買到很多超凡者需要的東西了。
“我都支配不了這麽大額的現金。”奧黛麗不由有些羨慕，雖然自己在成年之後能夠分到四十萬鎊的資產，但是那些大部分都是以股票和地產的形式。
“我還是太窮了。”
這個可能會重重傷害到愚者先生的念頭一閃而過，奧黛麗認為與瑞德先生的交談也差不多了，於是最後提醒道：“和格萊林特子爵交流確實是愉快的，不過，神秘學的東西，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還是不要貿然嚐試。”
“特別是指向某些隱秘存在的儀式或者文字。”
“好好的。”瑞德先生臉色有些古怪和複雜地說道。
“.”觀眾賦予奧黛麗的觀察力讓她看出了不對勁。
這讓她原本想要離去的步伐停了下來。
瑞德先生已經與某位隱秘存在接觸過了？肯定不是七大教派的真神，那七位很少給予自己的教徒以外的人回應。
其他的神明.特別是那些通過某些途徑留下隱秘的儀式或者文字的神，大部分都是邪神，通過蠱惑人的心靈達成某些邪惡的目的。
不是每一位神靈都如同愚者先生這般友善的！
奧黛麗不由微微退了一步。
“看瑞德先生的情況，對方應該受到的影響還不深，甚至有可能沒有成功不，如果沒有成功的話他不會是這種反應，所以，他真的接觸過什麽.”
“這會是一個隱患，如果對方接觸的是邪神的話，極有可能危害到其他人的生命，而且，以瑞德先生近日的受歡迎，危害到的多半是貴族那事情可就鬧大了。”
奧黛麗飛快地思考著：“需要通知父親嗎？或者直接告訴愚者先生？但是會不會有點兒大題小作？也許瑞德先生溝通的隻是某些具有思維的神奇物品.”
最終，奧黛麗還是決定現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試探一下這位新貴，以免鬧出一些烏龍。
這個決定讓她感覺有些刺激，於是她露出笑容，道：“格萊林特子爵還在房間裏麵？我對你剛剛所說的魔藥很感興趣，可以參與你們的討論嗎？”
“當當然可以。”瑞德先生露出驚喜的表情：“我正要去找侍者拿兩杯酒，子爵閣下還在等待。”
說到這裏，他一拍腦袋，露出懊悔的神色：“糟糕，我讓子爵閣下等待太久了。”
他匆忙地找了一名侍者，吩咐對方去取酒，然後兩人推開門進入房間之中。
房間的私密性很好，這很合理，一切都是為了貴族們的隱私。
格萊林特子爵看到奧黛麗進來，露出詫異的神色，連忙起身，道：“霍爾小姐，我剛想著向你引薦瑞德先生呢，這是一位對神秘學有著很深研究的先生，我們相談甚歡。”
“看來興趣相投的人總是會互相吸引，格萊林特子爵。”奧黛麗俏皮地一笑。
三人入座，子爵迫不及待地說道：“瑞德先生，現在可以給我看看伱所說的那兩份魔藥的配方了吧？”
奧黛麗吃了一驚，剛想發問，好在格萊林特子爵並沒有忽略她，緊接著解釋道：“我之前和瑞德先生討論到關於魔藥的問題，瑞德先生說他從某些途徑得到了兩份魔藥的配方。”
“抱歉，霍爾小姐。”瑞德先生歉意地說道：“走廊上麵不太適合討論這些，所以我剛才有所隱瞞。”
“可以理解。”奧黛麗點了點頭。
瑞德先生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之中，緩緩拿出兩張紙。
“占卜家和學徒。”
他說道：“這是這兩份魔藥的名字。”
奧黛麗愣了一下。
有名字？對方不會拿出來兩份真正的魔藥配方吧？她以為頂多隻是一些似是而非的玩意。
奧黛麗飛快地接過其中一張紙，看到上麵的內容。
“序列9：占卜家。”
“主材料：拉瓦章魚血液10毫升，星水晶50克。”
“輔助材料：純水100毫升，夜香草汁液13滴，金薄荷葉子7片，毒堇草3滴，龍血草粉末9克。”
這不對啊。
奧黛麗再次仔仔細細地看完紙上麵的文字。
她是見過觀眾的魔藥配方的，也知道在二十二條途徑之中，有一條途徑是以占卜家作為序列9開始的，而眼前的配方，所用的東西也十分合理.這越看越像真正的魔藥配方。
可是，一個普通人，哪怕是乍富的普通人，哪來的渠道得到真正的魔藥配方，而且一次還是兩份？這些東西可基本都掌握在教會的手中，自己作為大貴族之女，雖然很早就知道魔藥與超凡者的存在，但是因為不願意加入教會失去自由，可是直到加入塔羅會之後才有機會獲得“觀眾”的魔藥配方的！格萊林特子爵也露出和奧黛麗差不多的表情，甚至在看到文字之後，不可置信地望向瑞德先生。
奧黛麗很想直接發問，但是自己剛剛說過不知道魔藥的存在，隻能裝作看不懂，還好子爵並沒有這個耐心，他直接問道：
“你從哪裏得來的這東西？”
瑞德先生在兩人的視線之下縮了縮頭，小聲道：“這這應該是真的吧？真正的魔藥？”
“我還不是很確定，但是看上去很像。”格萊林特子爵飛快地說道：“我們沒有辦法分辨真假，所以，它的來源就很重要了，也許這能夠作為分辨的依據。”
“是是秘密。”瑞德先生回避了子爵的目光，道：“但是，它並非來源於某些書籍或者不可靠的途徑，我是說，它的來源帶有神秘的力量，所以我才認為，這可能是真的。”
子爵皺了皺眉，盯著瑞德先生。
但是瑞德先生就此不再言語，看上去極不情願透露出來源。
“瑞德先生。”奧黛麗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輕聲說道：“這兩張紙上麵的內容，應該是來源於.你所接觸到的那個隱秘的存在吧？”
兩人都吃了一驚，而瑞德先生的驚訝之中甚至帶著一絲驚恐。
“霍霍爾小姐，你怎麽知道？”
奧黛麗露出一絲笑容：“看來確實是如此，瑞德先生，我剛才提醒過你，與隱秘存在接觸是十分危險的行為。”
這位瑞德先生實在沒有多少城府，稍微一詐就露了。
奧黛麗對自己的發揮有點自得，觀眾途徑的能力果然很適合自己！
“我我並不覺得危險。”瑞德先生被奧黛麗的氣場壓住，低下頭說道。
“瑞德先生！”奧黛麗加重了語氣：“你忘記我說過的事件了嗎？難道你打算重蹈覆轍？在霍爾家族的宅邸之中？”
“也許我應該考慮一下將這件事情告訴父親，畢竟你極有可能威脅到了我，以及在場的所有客人的安危。”
“別不要這樣。”瑞德先生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但是.”
他幾乎哀求著說道：“你們不要告訴別人，我真的認為，這並不危險，你看，我已經獲得了如今的財富和地位，甚至獲得了兩份魔藥！”
“別緊張，瑞德先生。”奧黛麗的語氣柔和了一些：“我們誰都不願意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請體諒我的擔憂。”
她並沒有答應不告訴別人這個條件，她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瑞德先生所說的話之中有任何關於傾向邪神的儀式或者詞匯的話，她立刻就會告知父親，將危險泯滅在萌芽之中。
“那位隱秘存在，到底是什麽，你是通過什麽方式接觸到的，為什麽會獲得這兩張紙上的內容？”
奧黛麗接連地發問：“請別用古赫密斯語，用魯恩語回答我。”
這是必要的謹慎，如果用古赫密斯語念出某些存在的名諱，很有可能發生危險的事情，特別是那些邪神，總是很樂意給予回應。
瑞德先生看了看奧黛麗，又看了看格萊林特子爵，最終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那位存在自稱——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