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們沒得選。
縱橫大海十年,黑珍珠號的船員沒有一個人願意就這樣放棄抵抗。
伴隨著巴博薩的高呼,海盜們用自己的行動作出了回應——
他們鬆開纜繩,朝著無畏號的甲板上**來。
叮!染著血的阿茲泰克金幣準確地落入了石箱之中,那一刹那,唐森感覺到,一直讓自己與整個世界隔絕的,那一層可悲的障礙消失了。
“準備接敵!射擊!”
不需要唐森的提醒,湯姆舉起手中的刺劍,高呼著。
長久的訓練讓海軍士兵們即便是在恐懼之下,也條件反射地端起手中的燧發槍,他們擅長於接舷戰,更擅長於在任何人試圖通過纜繩入侵甲板的時候,準確地將子彈貫入他們的肉體之中。
於是,槍聲響起。
一向無所畏懼的黑珍珠號海盜們習慣性地無視了燧發槍,然後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子彈無情地帶走了他們的生命,在漫長的毫無感覺的十年之後,他們第一次感覺到了疼痛,可惜,這也是最後一次。
二十多名海盜的突襲,最終落在無畏號甲板上的隻有三名,其他的海盜在半空中被擊中,落入冰冷而漆黑的海水之中。
顯然,這樣的戰果足夠讓士兵們找回自信,三名海盜很快便被俘虜,與此同時,在湯姆的帶領之下,士兵們蜂擁朝著攔截號的甲板而去。
“殺!殺光他們!”
火藥與利刃齊舞,在詛咒消失了之後,這場海戰終於回歸了大航海時代最公平的較量,海盜們也許要凶悍得多,但是在人數的碾壓之下,他們開始節節敗退。
接舷戰的殘酷性在於,任何一方都沒有退路,隻有一方被徹底俘虜或者屠戮才能夠結束。
“巴博薩!”
傑克·斯派洛高呼一聲,**著纜繩直接越過了攔截號,落在了黑珍珠號的甲板之上,拔劍刺去:“這一天,我等了十年!”
“顯然這十年你的劍術並沒有長進。”即便是在劣勢之下,巴博薩的臉上依舊沒有驚慌之色,他拔劍撥開了斯派洛的攻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青蘋果。
“哈!這一天我也等了十年!”他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白色的渾濁汁液從他的嘴角溢出。
“鮮活!”
兩人剛要激戰在一起,又一道身影**了過來。
“巴博薩!我要為我的父親報仇!”
來人卻是威廉·特納。
“那你找錯人了,老比爾的兒子。”巴博薩不屑地說道:“我隻是將他沉入了大海,真正殺死他的,是那個東方人。”
“如果不是他解除了詛咒,老比爾現在還活在大海的深處呢。”
說到這裏,他好像想起來什麽一樣,指著威廉大笑道:“不對,你也有分!小比爾!”
“如果沒有伱的血,詛咒不會解除。”
“與其找我報仇,你為什麽不自殺呢?”
威廉·特納被一連串的詭辯說得一愣,隨即雙眼更紅,直接拔劍刺去。
叮——
一柄刺劍從旁邊插出來,擋住威廉的攻勢。
“嘿,我先來的,見習鐵匠。”傑克·斯派洛不滿地喊道:“巴博薩的命是我的,你讓開。”
“一邊歇著去,海盜,看在唐先生的麵子上,我不對你動手。”威廉繞開斯派洛。
“以我和老比爾的關係,你算是我侄子,給叔叔讓讓路。”斯派洛又一次擋住威廉。
“我和你這個海盜沒有任何關係!”威廉提劍指向斯派洛:“今天巴博薩必須死在我手裏。”
斯派洛歪了歪頭,道:“要不這樣,我先殺了他,在他還沒有死絕的時候,讓你刺一劍,這樣我們兩個都報了仇,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我先殺他,你可以在後麵補刀。”威廉道。
“不,我先,這裏是黑珍珠號,我是黑珍珠號的船長!我的命令最大!”
“我才是黑珍珠號的船長,兩位!”巴博薩終於無法忍受兩人視自己如無物的言語,扔掉手中已經隻剩下核的蘋果,怒吼道:“一個一個來送死!”
傑克·斯派羅被吼聲嚇了一跳,脖子一縮,猶豫了一下。
“要不.我們三個一起?”
唐森站在船頭,遙遙看著攔截號和黑珍珠號上麵的戰局。
顯然,在失去了不死之身之後,海盜們的戰意越來越薄弱,很快便徹底放棄了抵抗。
攔截號被重新奪回唐森的掌控之中,而更多的士兵,開始朝著黑珍珠號湧去,巴博薩三人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隻能說不愧是老海盜,麵對著兩人毫無默契的圍攻,巴博薩依然能夠借助對於黑珍珠號的了解不斷地周旋。
隻是這種周旋並不能維持太久的時間。
威廉·特納的戰鬥力超出了巴博薩和斯派洛的預測,很少有人知道,這位來自皇家港的見習鐵匠自小便每天抽出三個小時練劍,如果光明正大比拚劍術,無論是巴博薩還是傑克·斯派洛都不是他的對手。
於是在巴博薩又一次擋開斯派洛的刺擊,特納先生以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刺穿了巴博薩的胸膛。
三人的動作就此停滯下來。
“也許這樣的死法對你來說太過於寬容了。”威廉·特納將刺劍再次推入幾分,冷聲說道:“但是我已經不能容忍你繼續活在世界上,哪怕是一分鍾。”
“巴博薩,向——”
嘭!一聲槍響打斷了威廉·特納的宣讀,巴博薩眉心出現一個血洞,緩緩倒在地上。
“你的話太多了。”斯派洛吹了吹燧發手槍上的青煙。
“這一枚子彈為巴博薩準備了十年。”
“你!”威廉·特納眉頭吊起:“我先刺中他的心髒!”
“顯然他還沒有死透,是我終結了他的性命。”斯派洛收起槍,無視臉色難看的特納先生,振臂高呼:“巴博薩已經死了,你們這群渣滓,還不快放下武器!”
剩餘為數不多留守黑珍珠號的海盜看著巴博薩的屍體,終於放棄了抵抗。
“勝利!勝利!”
士兵們舉著兵器高呼著。
加勒比海域的傳說,那艘遊離在陰影之中的黑珍珠號,此時正在他們的腳下。
而那些讓人膽戰心驚的不死者,匍匐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