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黑市
這裏是二十三街區，垃圾腐爛的氣味裏無數蒼蠅飛舞，街道兩邊或躺或坐著十幾個肢體嚴重畸形的乞丐，他們茫然而空洞的目光對剛才發生在街道上的事情似乎熟視無睹，此時街道上三三兩兩地攤著六七具屍體，六名城衛隊士兵和一個黑發的少年正在檢查這些屍體，周圍不時有車馬穿過
“又是火拚……”一名士兵用靴尖踢了踢地上半裸的男屍，屍體上密布的彈孔裏立刻流出濃稠的暗綠血液
“這裏火拚很常見嗎？”李澤隨便在表格上打上幾個勾，今天是他上班的第一天
“大人你看，”那個士兵向著一邊街道後有著無數隱約可見殘損高樓的方向一指，那些年久失修的廢墟建築被包圍在一片煙霧中，那當然是有大量人類生活的跡象，“那邊就是老城廢墟，我們都叫它‘鬼城’據估計裏麵生活著幾萬汙穢者和目無法紀的新人類，而我們身後，就是聖伍德繁華的主城區，每一天都有大量毒品和違禁品從鬼城運到主城區，這裏也幾成了各種黑幫之間黑吃黑事件的頻發地了”
“接下來怎麽辦？”李澤指了指地上的赤腳屍體，“這些人怎麽都沒穿什麽衣物？”
“哈哈……大人，這你就不知道了，”士兵們同時笑了起來，其中一個解釋，“鬼城裏住著幾萬汙穢者，那些人都是非常窮的，有一些人被成為蒼蠅，以專門剝屍體上的衣服為生，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們也不介意客串一下強盜，隻要在這個地方有人倒下，哪怕還沒斷氣，那些蒼蠅們馬上會從那些誰也不知道的縫隙裏鑽出來，剝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大人，其實剝這些人衣服的蒼蠅應該還不算是最惡劣的那種，你看，有些連褲子都沒剝掉，傳說中有些蒼蠅團夥連屍體都拉走了……”
“是啊，那些汙穢者甚至用屍體當食物，”一個滿臉小疙瘩的士兵補充，“難怪天父要懲罰他們”
“原來是這樣……”次人在神聖塔索蒂帝國的狀遇之慘是李澤沒有想到的，在其他國家至少還能獲得承認為國民身份的地位，在這裏除了作為奴隸外不允許進入城市居住，而且不容許他們擁有土地，甚至逆十字真理教的經典中在質疑次人是不是人類
“大人，這些都是‘狗獾’手下”一個士兵翻看了那些屍體上的文身說
“看來大人要找狗獾的人問問才行，”那個查看文身的士兵皺了皺眉頭，“他們是怎麽混事的！老給我們惹麻煩，下次的利錢要提提了”
“大人想不想順便去鬼城玩玩？那裏地妞很便宜量又足哦……”滿臉小疙瘩地士兵猥褻地討好笑著說
“大人可是騎士不能接觸汙穢者啊？”另外一個士兵微帶失望地提醒疙瘩男
“去你地大人是家族騎士不是教會騎士”滿臉疙瘩地士兵爭辯“不需要遵守那些虛偽地條條框框”
“好吧……我也想去看看”李澤說看來聖吾德城衛隊對黑幫地處理手法和新伊甸四區地管理者們如出一轍“這些屍體怎麽辦？”
“放心那是清潔部門地工作”疙瘩臉士兵笑著說“沒我們什麽事情嗬嗬不過今天太早了那些妞還沒上班”
“去走走也好熟悉下地形嘛聽說那邊黑市上時常出現些有意思地東西大人肯定有興趣”一個士兵補充
“黑市那邊比較遠，而且太危險”另外的士兵反對
“你也不看看我們的李澤大人是什麽樣的人，真正的高手，臉行能者都輕易打趴！”疙瘩臉興奮的說，“我還是前年剿滅邪教去過那邊一次呢，不過去的時候沒看到什麽了”
“那好吧，我們去看看……”李澤跨上城衛隊士兵牽過來的加朗格爾角馬角馬，然後七人開始向鬼城進發……
無數半崩塌的摩天大樓折斷的茬口露出鋼筋玻璃殘柱指向陰暗的天空，而上麵居然長滿了褐綠色植物，大樓間寬大的街道也早已經坼裂得坑坑窪窪，百年前廢棄的車輛在路邊鏽成一團，間或一些野生齧齒類小動物從那些殘破的金屬框架裏跑出跑進，一點都不畏懼人類然而在這樣的廢墟中數萬次人的存在使得這裏顯得一片生機勃勃，不少大樓的門前掛著各種曖昧的圖片，甚至有的還有霓虹燈字體，顯然這裏的次人妓女很受歡迎，街道兩邊無數的妓院裏也間雜著幾間酒吧，一些喝的醉醺醺的人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望著李澤**的雄峻的加朗格爾角馬
“每到下午，這裏幾乎是聖伍德男人們的休閑聖地，這些妓院幾乎都有背景，可以說是合法的，”疙瘩臉士兵騎著他的機車在一旁給李澤解說，“這條街在整個神聖塔索蒂帝國都很有名呢？”
隨著李澤他們越來越深入這片屬於次人的鬼城，李澤感受到的貧困和次人們仇恨的目光也越來越觸目驚心，李澤從來沒有見到這麽悲慘的景象，路邊那些廢墟裏的人已經完全不能用衣不遮體來形容，因為他們捆紮在身上的東西完全沒有了“衣服”的概念－－上個世紀存留至今的塑膠片，爛布，紙盒，這些亂七八糟已經看不出材質的東西包裹在次人們的身體上，就成了遮羞的衣服極端的貧困伴隨著是極端的混亂，就在李澤和城衛隊眼皮子底下，一幫穿著黑皮背心的彪型大漢衝進一間半坍塌的樓房內，然後李澤他們身後就傳來沉悶的槍聲和慘叫聲
然而和極度貧困的人們成鮮明對比的是街道裏繁忙穿梭的車隊，以及車上衣冠楚楚的人，李澤回頭問那些城衛隊士兵：“那些車隊是去哪？”
“大人，看來我們運氣不錯啊，今天可能遇上黑市大開市了”疙瘩臉士兵回答，“黑市上的東西在今天是最多的，很多其他城市的小貴族都來參加呢，‘狗獾’幫的頭目一定在那的”
正在說話間，突然一群衣衫襤褸的次人蜂擁衝出來包圍了路邊一輛拋錨的卡車，隨後那卡車上機槍響起，血肉橫飛中那些次人依舊前仆後繼地湧了上去，機槍的轟叫轉眼就停止，次人們的歡呼聲響起，很快更多的人開始參與哄搶，他們瘋狂的向卡車的方向擠動著，擠不到車旁的就搶那些已經得手的次人著，這些哄搶的次人幾乎要把那輛卡車撕碎，接著街道上跑來一群一著整齊的黑幫分子，他們二話不說就對著那些哄搶的次人開火，正在哄搶的次人很快就倒了一地，但更多已經搶到東西的次人逃之夭夭
“就是這樣子，很正常的”疙瘩臉這樣說，“根本控製不住，看，我們快到了，終於可以來開開眼界了呢”果然，很快一個被廢棄百年的噴泉廣場出現在李澤麵前，無數的帳篷紮在那裏，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次人和其他人類穿插其中，各種交易非常繁忙
“可惜我們沒帶什麽錢，”一個士兵說，“不過看看也好，難得來一次”
“我們大人可不需要什麽錢，”疙瘩連猥瑣笑了起來，“等下別忘了我們的好處哦！嘿嘿……”其他城衛隊士兵聽到這句話也笑了起來
“你是說狗獾的人會幫我支付？”李澤暗想，隻怕不那麽容易吧！不然暗中對羅薩家族有窺視之心的格薩會給自己這麽一個肥差？李澤立時對一直鼓動自己到鬼城的疙瘩臉心生警惕
“那當然，雖然我們管二十三街區的不是最有油水的地方，但幫會老大們給點孝敬那是理所當然的，大人，你今天可有福了哦！”疙瘩臉士兵一邊說一邊狂咽口水“就是這裏了，聖伍德最大黑市！”
李澤隨即和士兵們下了坐騎，沿著帳篷間的小道在人流裏緩緩而行，牽著加朗格爾角馬帶著六個士兵的李澤顯然被當作了潛在的大主顧，招攬生意的人不時在旁邊大獻殷勤
“這位大人過來看看，這頭純種鞭毛蛤蚧幼獸怎麽樣？”
“剛剛出廠的B型幹擾素，大人這是龐格勒共和國的最新產品……”
“最神秘的黑暗之石，從來沒有人知道它的真實麵目……”
……
“大人，那邊在販賣奴隸，比正規市場要便宜，您不妨去看一下”疙瘩臉士兵嘿嘿賤笑著說
“不了，我不感興趣”李澤揮了揮手，他從疙瘩臉士兵眼裏看到了一絲明顯的失望之色這黑市不愧為聖伍德最大黑市，各種你想的到的想不到的東西琳琅滿目，但其中的混亂的程度也超乎人的想象，幾個身穿鬥篷的瘦小家夥顯然和各位黑市攤販一樣認定了李澤大有油水，故意挨挨擠擠的成包圍的樣子向著李澤擦了過來
“哼……”李澤心中冷笑的同時其中一個鬥篷人畸形的超長手指悄悄向李澤口袋裏探了過來，他眼中的李澤似乎毫無察覺，忽然他的手指忽然感覺到一陣冰涼，“什麽東西？”鬥篷人疑惑，等他把手指拿回來一看，其中一根畸形手指隻剩了半截！
“啊！”那個鬥篷人慘叫著從鬥篷下露出了他的臉，——一張如同老鼠一樣古怪的麵孔，**著扭成一團
“居然傷了我們的兄弟知道後果嗎？”將李澤包圍在中間的一個鬥篷人帶著嘶嘶聲聲說
“哈哈……你們真是找死！你們冒犯的是我們二十三街區的治安官大人！”疙瘩臉士兵提起手中的霰彈槍，得意洋洋的威嚇，然而周圍的人群像是看到什麽瘟神那樣遠遠躲開
“哼哼，小小一個治安官就想在這裏耍橫，”鬥篷客之一怪笑，“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行能者！”
“真是可笑，難道就憑你們這幾個次人就想威脅一個行能者？”城衛隊士兵同時轟笑
“哈哈哈……”鬥篷客們同時大笑起來，“哈哈……的確，我們一百條次人的命也抵不過一個行能者，但是！”說完這些鬥篷人同時把身上的鬥篷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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