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眼前的景象不斷重疊,廖欣醉到已經將近不省人事了,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酒瓶卻拿不到在手裏,廖欣頓時就憤怒了。
“廖欣!別喝了!你醒醒!”看著與平常截然不同的廖欣,付溪茜的心裏是又怕又惱。
怕的是,廖欣這樣喝下去,會把自己的身體給弄壞;惱的是,看著廖欣這副模樣,定然不是今天突然興致一起才來喝酒的,肯定是前段時間,她就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卻沒有開口跟她說……
“不!我要喝!我要喝!”聽到付溪茜不給自己喝酒,廖欣就耍起脾氣來了。
“廖欣!”無奈之下,付溪茜隻能衝著她大聲喊了一句,心裏頭因為她,添了幾分痛楚。
聞言,廖欣身體一怔,沒有再伸手去抓那個觸手可及的酒瓶,慢慢地垂下手來,身體無力地平躺在沙發上,雙眼依舊空洞。
那雙憔悴的眼眸中慢慢地滲出淚水來,一點一點,充斥了她整個眼眶,然後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最後滴在了地上,散做一朵朵的淚花。
“為什麽他要騙我……為什麽……”緊接著,廖欣便獨自一人在那裏喃喃自語。
“廖欣?”看著廖欣這表情和情緒的突然轉變,付溪茜有些傻了眼,她瞪著一雙眼眸,慢慢靠近她的身邊,蹲下來,想要攬過她的身子。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淚水模糊了廖欣的眼睛,她仍舊在喃喃自語著,沒有察覺到付溪茜的靠近,也沒有聽到她的呼喚。
“廖欣?”看著她異常的樣子,付溪茜的心裏更加的擔心,今天的廖欣,真的很不對勁。
“溪茜……溪茜!”這一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的廖欣喚醒了,她轉過頭來,茫然無助地看著身前的付溪茜,先是喚了她的名字一聲,隨意在付溪茜始料未及的時候,一把撲了上去,緊緊地抱著她。
“廖……”
“嗚嗚嗚!”
付溪茜還想開口詢問什麽事的時候,話還沒有說出口來,就被廖欣的哭泣聲給截斷了。
“溪茜!溪茜!你說他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她緊緊地抱著付溪茜,放聲大哭,將這些日子來,心裏的所有委屈,都借著酒精的迷亂,一並地發泄了出來。
“我們不管他,不管他,廖欣,別哭了,別哭了好嗎?”看著她盯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在她懷裏放聲哭泣。
雖然付溪茜不知道廖欣口中的他到底是誰,但是從廖欣的反應來看,這個“他”,必然就是讓廖欣如此傷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的罪魁禍首。
心裏頭,對於這個未名的人,有了些些的討厭。
不知道哭了多久,似乎是哭到了黃昏,卻因為酒吧裏的光線太過的黯淡,又或者是因為空****的房間裏隻有相擁而哭的兩人,所以都沒有太過去注意時間的問題。
直到廖欣在自己的懷裏睡著的時候,付溪茜才有空閑去看看手腕上的表,才發現,原來不過是中午12點罷了!
可是,看著哭得這般傷心的廖欣,她不斷地在自己的懷裏抽泣,每一下,都牽動著付溪茜的心,讓她跟著痛幾分。
看著安詳地熟睡的廖欣,付溪茜雖然去過廖欣的家裏,但是也知道,廖欣和她的父母並不好,原因,便是她樣樣都不如比她晚出生了幾個小時的異卵雙胞胎的妹妹,不論是相貌還是才華,她永遠都是占下風的那個。
所以從小,廖欣就是被忽視的存在,如果讓她父母看到廖欣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會說出怎樣的話來,隻會讓她心頭的痛更添幾分而已。
於是乎,付溪茜便決定,先將廖欣帶回自己的家裏,一來方便照顧,二來,也可以等廖欣清楚的時候,問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拜托了酒吧的服務員為自己攔了一輛的士之後,付溪茜艱難地扶著廖欣坐上了車,開往自己的家裏。
回到家時,一開門,撲鼻而來的便是父親為自己做好的一桌子菜所傳來的響起,同樣的,付廣霖在聽到門被開啟的聲音,停下了手中擺放碗筷的動作,抬頭望向門口。
剛好,便與付溪茜的視線,對上,愣了一秒,付廣霖的目光緩緩地移到她扶著的廖欣,不解地開口:“茜茜,這位是……”
“爸,她是我同學,遇到點兒不順心的事,喝醉了,所以……”付溪茜搞不清內情,隻好這般和自己的父親解釋著。
“這樣啊!那快扶進你房間啊!快!”性格歲固執暴躁,但是為人卻是善良隨和的付廣霖,在聽到付溪茜這句話的時候,便二話不說的過去想要扶著,但是看著她在付溪茜懷裏的姿勢,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好,爸你先吃著飯,我去幫她換身衣服還有洗下身子,不用等我。”喘著氣,付溪茜一遍艱難地走著,一邊回頭跟自己的爸爸說。
“好,快去吧!”付廣霖擔憂地看著步子晃**的付溪茜,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怕廖欣給摔著了,也把自己的身體給摔著了。
“嗯,沒事……”付溪茜停住腳步,深深地喘了一口氣,然後才重新邁開步子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其實廖欣的體重和自己差不多,但是因為付溪茜的身體太過的虛弱了,全身都使不上力氣,所以才會那麽的吃力。
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付溪茜終於走到自己臥室的床邊,輕輕地將醉得不省人事的廖欣放到了**,從衣櫃裏拿出自己的另一套睡衣,回頭關上自己的房門,然後就為廖欣換上。
等到一切都處理完之後,付溪茜才拉過被子為廖欣蓋上,站直身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呼了幾口氣。
她也是從剛剛幫廖欣換衣服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她是那麽的瘦,那分明的鎖骨,讓她整個人顯得瘦了不少。
看著安詳熟睡的她,付溪茜這才鬆了一口氣,安心地走了出去,一出門,付廣霖就從飯桌裏站起身子來,略顯焦急地問道:“那姑娘,怎麽樣了?”
望著和自己女兒年紀差不多的廖欣醉成這副模樣,付廣霖的心裏也有些擔心,一直坐在飯桌上,看著那滿桌的飯菜卻怎麽也沒有動筷子,雙眼一直緊緊地盯著那道房門,直到看到付溪茜出來,才反應過來。
“沒事了,就是有點兒醉。”看到自己父親這麽著急的樣子,付溪茜微微一笑,以示讓他安心。
付溪茜的回答讓付廣霖的心稍稍放鬆了一點兒,嘴裏輕聲地喃喃道:“那就好點兒,那就好點兒……對了,我給她煮了點兒醒酒茶,你一會兒拿進去給她喝了吧!”
想起自己廚房裏還煲著一壺醒酒茶,害怕自己一會兒忘記了,便立馬吩咐付溪茜去端出來。
驚愕的付溪茜站在原地,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沒有任何被動過的痕跡,她就知道,自己的父親餓著肚子等著她出來了。
“好了,爸,我知道的,你快吃飯吧!”看著自己幾近瘦骨如柴的父親,付溪茜不敢相信這幾年他照顧母親是有多麽的辛苦,但是她也不願,讓他總是那麽的擔心。
她的父親,就是那麽的善良。
“好,好,你也來吃,我給你同學留著了,快來吃吧!”聽到付溪茜的話,付廣霖才安了心,重新坐下來,拿起一雙筷子,準備吃飯。
一頓飯吃過之後,付溪茜端著一杯醒酒茶,重新回到自己的臥室裏想要叫醒廖欣起來喝,剛進門,就看到廖欣撐起身子,麵色有些蒼白,她眉頭緊皺,捂著自己的嘴巴,似乎有些難受。
“廖欣……”
“砰!”
望見她那副樣子,付溪茜擔心地開口想要詢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誰知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廖欣就從**跳了下來,然後直直地衝入付溪茜臥室裏的衛生間,狠狠地推開那道門,撲到了馬桶邊,扶著邊緣,不時發出那讓人毛骨悚然的嘔吐聲……
“廖欣?你好了嗎?”付溪茜也沒多想,以為廖欣這是喝太多酒的原因了,雖然在酒吧也吐了不少,但是看著她在酒吧包廂裏那一地狼藉的酒瓶,就足以看出她喝了多少,肯定是胃沒有排空而已。
在她吐的期間,付溪茜轉身出去為她倒了一杯溫水回來,走進洗手間,就看見廖欣無力地扶著馬桶邊緣,蒼白如紙。
“我……沒事……沒事……”她虛弱地抬起一隻手來,無力地揮動著,聲音因為酒精的刺激而變得沙啞低沉。
“喝口水吧!”將手裏的溫水遞到她的麵前,付溪茜一臉的擔憂不掩。
廖欣沒有注意到付溪茜臉色的異常,或者說,她已經沒有力氣抬起她那沉重的眼眸了,隻是徑自地喝著那杯水,卻不知等待她的,是付溪茜的“嚴刑拷問”。
“謝謝你,溪茜……”將口腔裏殘留的渣子全部衝淡之後,廖欣將杯子遞回給了付溪茜,用虛弱無力的聲音道了一聲謝。
不用去探究,廖欣也從眼前的裝潢看出這裏不是自己的家,而在意識全然失去的時候,她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抱著付溪茜痛苦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