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當聽到這連個字眼從付溪茜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駱曜笙隻覺得可笑,嘴角微微揚起,目光鄙夷而嘲諷地看著坐在**,麵色蒼白的她。

頓時覺得,她這張看似清純的臉,其實就是有著黑暗內心的女人,不值得可憐的女人!竟然以傷害他們孩子這樣的手段來對付他?

看來,這個付溪茜還是太天真,竟然他要做到這種地步,那麽,他一定要讓她嚐試比失去孩子還要百倍,千倍,甚至萬倍的痛苦!

“付小姐,你怎麽那麽不小心?蟹柳還有甲魚這樣兩樣東西,是懷孕的禁忌!”看到兩人之間的冷戰爭,站在一旁的醫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插嘴。

本還想責備一下駱曜笙這個不負責任的丈夫的,但是按目前形勢來看,她也約莫猜出,兩人其實都不想把孩子打掉,隻是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醫生的心裏霎時也是一陣疑惑,隻好在兩人都相對無言之時,她才找到了插話的空隙。

“蟹柳和甲魚?”聞言,麵色蒼白的付溪茜將目光從眺望的窗外移到了醫生的身上,眸中,寫滿了不可思議,甚至不敢相信。

“是啊!報告寫著,你是因為懷孕期間誤食了導致流產的食物,尤其是蟹柳和甲魚居多,你難道沒注意的嗎?”翻了翻手中的報告,醫生眉頭微皺,對於付溪茜的反應,覺得略微詫異。

身為一個孕婦,這點兒常識還是需要知道的,可是,眼前的這個付小姐竟然天真得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她簡直不敢相信。

“我回去之後第一天是吃了蟹柳,後來知道是禁忌,我就讓保姆不要再做了,之後也沒發現吃到,怎麽會……”付溪茜雙眼圓瞪,腦海霎時陷入了一片空白。

保姆回來的第一天,她吃到那蟹柳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和流產有關,後來為了能讓孩子茁壯成長,她特意上網查了關於孕婦的食物禁忌還有該注意的地方。

後來才發現蟹柳能夠導致流產,才特意吩咐保姆再也別做了,而之後的膳食裏麵,都沒有出現那些東西,就連喝的湯,都是藥材味濃鬱十足的,對胎兒的穩固和營養有一定的好處。

這些天,她明明是處處都留心注意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妥,除了這幾天肚子有些不舒服,但是保姆說這可能是頭三月胎兒不穩的正常現象……

等等!保姆!

忽而,付溪茜在腦海裏捕捉到了什麽重要的信息,從自己知道自己懷孕的那天開始,被自己遣退的保姆就突然回來,還說是要照顧自己的起居飲食,第一天的那份蟹柳春卷……

原來,這一切都是駱曜笙的所作所為!都是他的陰謀!

“是你!駱曜笙!是你讓保姆!你好狠的心……”心口那劇烈的痛像一雙手狠狠地將她的心撕裂成兩半,那剜心的痛,化作眼角的淚水,朦朧了她的雙眼,滾燙的**順著臉頰的輪廓滑落了下來。

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眸充滿了絕望的恨,她緊緊地盯著站在自己床邊的駱曜笙,恨不得將那嗜血的眼光化作一把利刃,將他千刀萬剮!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那麽的狠心,想必自己拒絕了夏洛之後,他就得到消息了,表麵上是說等他回來決定孩子的去留,其實背地裏,早就已經謀劃好一切,絕對不讓她把孩子留下來!才會用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

“你在胡說什麽!”麵對付溪茜這不明所以的指責,駱曜笙頓時臉黑沉了下來,周身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將房內的溫度降到了零點,讓站在一旁的醫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駱曜笙!你不要再在這裏假仁假義了!你本來就不想要這個孩子!”一想到,作為孩子的生父的駱曜笙竟然用這種卑鄙的身段把自己的孩子葬送黃泉,付溪茜心裏的恨就更添了幾分,望著駱曜笙的那雙眸子裏,更是狠戾。

“我假仁假義?哼!付溪茜,你不要再在我麵前裝了!你做了什麽,你心知肚明!”鄙棄而厭惡地看了付溪茜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外,留下一臉不知所措和絕望的付溪茜。

目光流轉在兩人之間,直到駱曜笙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醫生才把視線放到了癱軟在**,空洞地望著前方的付溪茜。

久久,才歎息道:“不管怎樣,付小姐,你也太過不小心了……這次流產觸發大出血,雖然及時幫你處理了,但是,再次懷孕的可能性,會很低很低。”

雖然這個事實很殘忍,但是付溪茜已經是成年人了,而作為醫生,就有義務告訴病人她的身體狀況。

話罷,醫生一臉惋惜地低下頭去,不敢注視付溪茜聽到之後的反應。

當醫生的話一字一句毫不遺漏地落入自己耳中,在腦海裏徘徊了片刻,讓還沉浸在傷痛之中的付溪茜消化完後,她的淚水再也無法克製,帶著心痛,洶湧而出。

滴落在雪白的床單上,化作了一灘濕潤,她捂住自己的臉,無聲痛苦著,不知是在為自己的孩子而哭,還是為自己的以後而哭。

也許,兩者都有……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眼淚哭幹,眼睛變得紅腫不已,那份劇烈的心痛化作了麻木將神經的痛覺封閉,身體的疲憊感將她的意識全部剝奪完後,她才昏沉地睡了過去。

夢中,她一直呢喃著“孩子”,那布滿淚痕的臉上,還存有未幹涸的淚珠兒,臉頰因為無節製的痛苦而變得通紅,那好看的眉頭,無法舒展的緊鎖著,久久未能平撫。

一直在房間裏陪著付溪茜,看著付溪茜將心底所有的情緒發泄出來的醫生,走到了床邊,為她把被子蓋上,輕歎了一口氣,才惋惜地走出了房門。

接下來的幾天,駱曜笙沒有再出現,不過,這也是付溪茜所希望的,因為,她也不想再看到駱曜笙,這個絕情冷血的男人。

S市繁華區,一間休閑酒吧中,兩位青春靚麗,氣質相反的美女坐在了其中,吸引了周圍異*慕的目光。

兩人確實不為所動,依舊悠然地喝著自己手中的咖啡,其中一位,便是夏洛。

她的臉上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輕瑉了一口手中的卡布奇諾,然後姿態優雅地放了下來,用甜美的聲音對著對麵帶著墨鏡的慕容沁說道:“沁兒姐,多虧了你,那孩子才會……哈哈哈!”

一接到駱曜笙從北京回來的消息,夏洛便立即放下手中的東西趕到了那所公寓裏,剛一到達,就看到駱曜笙的車從公寓的停車場駛了出來。

沒有任何猶豫的,夏洛就開著車悄悄地跟了上去,也許是駱曜笙太過的緊張了,沒有發現到自己已經被跟蹤。

她一直在醫院呆到駱曜笙憤然從病房裏出來,看著他背影遠遠離去時,她才悄悄地靠近房門,偷聽裏邊付溪茜和醫生的對話。

一確認孩子已經沒了的消息,她就立刻撥通了慕容沁的電話,將她約到了這裏來。

對麵的慕容沁聞言,塗抹著嬌豔的紅色的薄唇微微揚起,勾勒出一抹性感而魅惑的笑容,隱隱之中,含著一股陰謀得逞的歡愉。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就這樣一步步地走,那樣就可以永無後患了。

“那個保姆安排好了嗎?”拆下那擋住自己美眸的墨鏡,頓時驚豔全場,優雅地拿起眼前那杯咖啡,喝了一口,繼續問道。

“嗯,已經在曜笙趕回來之前安排好了,事情,都已經萬無一失了。”夏洛興奮地應著慕容沁的話。

“那就好。”聞言,慕容沁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了。

兩人心照不宣的沉默起來,臉上都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靜靜地品嚐著自己的那杯飲品。

從醫院裏回來之後的駱曜笙,因為孩子的痛失,他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於付溪茜的狠心,終於沉浸在酒精之中,麻木自己受傷害的心。

他一直在疑惑自己對於付溪茜那隱隱暗湧的心情到底是什麽,直到在北京逗留的那幾天,即便是在洽談工作,但是他腦海裏一直浮現的,卻是付溪茜的臉龐,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倔強不屈服……

這些種種,都在不知不覺之間牽動了他心底最敏感的那條琴弦,彈奏出了單調卻不*彩的音調。

當他坐在飛機上的時候,他才真正明白了這份心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原來在冥冥之中,他愛上了付溪茜了……

那個倔強,不知道何為名牌,單純,卻不失善良,柔弱如水,卻堅強如磐石的女孩,這麽與眾不同的形象,早已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了,揮之不去。

可就當他想要滿懷喜悅地跟付溪茜坦白的時候,跟她說,讓她把孩子生下來,他們一起去建造一個家庭的時候,首先闖入他生活的,卻是她流產的這個消息。

“付溪茜!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恨到,連孩子都能夠拿來做籌碼?”無力地癱軟在沙發上,駱曜笙拿著一瓶半滿的啤酒,醉意醺然地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