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快幫我看看我兒子是怎麽一回事!”
雖然蘇桂芳的心裏也是猜得七七八八了,但終究也隻是個猜測,她必須得到醫生的驗證才可以,於是在聽到慕容沁喊醫生來了的時候,她便迫不及待地走到醫生的麵前,將他拉到了時逸楓的床前,焦急地問道。
之後醫生為時逸楓做了些測試,然後在檔案上做了些記錄,才轉身嚴肅認真地和他們說明情況。
“這位太太,你的兒子是失憶了,他丟失了最近這兩年的記憶,腦子裏存在的最後的記憶是在一年多以前的某一個時刻,從剛剛您兒子的回答看來,應該是摔到腦袋後,內出血,血液淤積形成塊壓迫了大腦的記憶區域,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聞言,在場的四人,除卻醫生之外,就連時逸楓自己本人,都感到十分的驚訝,他失憶了?
當聽到醫生的解說時,他奮力地去回憶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不論怎麽努力去想,都隻有空白的一片。
“那醫生,我什麽時候才能記起來。”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時候,時逸楓卻早就清醒了過來,對著站在自己床邊的那名醫生問道。
醫生沒想到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時逸楓,先是錯愣了一下,然後將目光從蘇桂芳三人的身上移開,放到了時逸楓的身上。
呆愣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這得看淤血散去的速度,最快,可能也需要一年的時間,在它慢慢消失的這段時間,你會一點兒一點兒地全部記起來的,不過最近這兩三個月,你都會處於空白期,什麽也想不起來,更是想不到。”醫生耐心地為時逸楓說明情況。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清楚了醫生的話,沉默了片刻,蘇桂芳和慕容沁一起“心有靈犀”地將醫生送出門外。
當醫生的聲音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時候,蘇桂芳和慕容沁同時收回了目光,再一次“心有靈犀”地看向對方。
“沁兒,這是一個好機會。”不等慕容沁先開口,蘇桂芳就將話先挑明了講。
“伯母的意思是?”雖然聽得懂蘇桂芳的弦外之音,但是慕容沁一向在她的麵前都是溫柔單純的形象,所以此時她隻能裝作不明白。
“既然逸楓把那個女人的事都忘了,醫生也說這三個月他什麽也記不起來,我們也就趁著這個機會,把你和逸楓的婚事辦辦,到時,逸楓就是想賴也不可以啊!”一邊說著自己的計劃,蘇桂芳臉上的笑容更加地深邃,隱隱之中迸發出一股陰謀的意味。
“這會不會太狡詐了?而且醫生也說了,逸楓會慢慢恢複記憶的,到時要怎麽跟他解釋?”即便慕容沁的心裏是認同蘇桂芳的做法的,可是如果有一日時逸楓全部都想起來了,他也就明白事情的真相,到時候,她要怎麽去解釋?
“解釋?我這是要幫他醒來!都遭了兩次罪了,還不認清那個女人嗎?你隻管負責和逸楓的婚禮,到時他想起來,就什麽都晚了!這些天,你就好好照顧逸楓吧!”蘇桂芳說著讓慕容沁安心的話,心裏的小算盤早就打響了。
聞言,慕容沁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蘇桂芳的做法,想著時逸楓為了付溪茜差點兒死掉,她的心裏就有恨,既然上天給了她一個大好的機會,她怎麽可能不好好利用?
這一次,她要完全地將時逸楓從付溪茜的手中奪回來!有了這個想法的慕容沁,便也沉默地配合著蘇桂芳做著這一場鬧劇。
住院的一個月裏,慕容沁每天都端茶遞水,將時逸楓照顧得無微不至,漸漸的,失去了對付溪茜的記憶的時逸楓,對慕容沁也存在了別樣的好感。
靠在枕頭上,時逸楓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坐在床邊,拿著刀子為自己小蘋果皮的慕容沁,看著她認真的眼眸,忽而有一種心動的感覺。
想起了早上自己母親跟自己說的話,為了求得真相,時逸楓便牟然開口:“沁兒,我媽說我們訂婚了,這件事是真的嗎?”
麵對訂婚這件事,他在腦海裏回憶著,隱約之中似乎有些畫麵,但是卻好似不如自己母親說得那般,是順其自然的。
“嗯,是啊!”這個事慕容沁早就聽到蘇桂芳說她已經告訴給時逸楓知道了,這些天時逸楓看自己的眼眸那麽溫柔,而且還是不同以往那種對妹妹般的溫柔,她就知道,時逸楓是動心。
這個判定讓慕容沁的心裏那是百喜交加,終於,她美夢成真了。
“那我們為什麽會訂婚的?”雖然這個理由自己的母親已經說過了,但是,他總覺得有些玄乎,於是便再度向慕容沁征求答案。
“那當然是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啦!”這個問題,慕容沁也事先和蘇桂芳研究過了,所以也給出了同樣的答案。
“是麽?”和自己母親給出的答案如出一轍,可時逸楓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他把目光再度放到了慕容沁的身上,以前,他隻把她當做妹妹一般對待,這些日子她的照顧,也讓他隱約中產生了異樣的感情。
捫心自問自己,是真的喜歡嗎?細細地去感覺,時逸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裏有一份喜歡的情愫在,但貌似,不是針對慕容沁的,可至於是對誰的,他真的說不出來,因為每當他去認真回憶的時候,腦子裏得到的便是一片空白。
“逸楓,難道,你不喜歡我了嗎?”聽到他對自己的說法有懷疑,慕容沁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垂下眼眸,做出一副落寞受傷的模樣,那麽的楚楚可憐。
“不是,我……”看著慕容沁那受傷的表情,時逸楓終究是於心不忍,心軟的他,便也因為慕容沁的傷感而錯覺的認為那份喜歡其實就是針對她的,便趕忙開口:“當然不是!沁兒,等我出院,我們就去登記結婚吧!”
垂下頭來,用自己的長發為自己的表情做了遮擋的慕容沁,在聽到時逸楓這句話的時候,趁他不易察覺的那時,嘴角微微勾起,然後瞬間恢複如常,抬起一雙淚眸,開心地說道:“好!”
話畢,便繼續埋頭削著那蘋果,房內恢複了沉默。
醫院外,付溪茜站在那裏,望著那裝潢得與公立醫院截然不同的私立醫院,頓時心中百感交集。
從駱曜笙的口中,她得知了時逸楓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來看他,可是駱曜笙不肯告知她去向,也不肯讓她踏出公寓半步。
無奈之下,付溪茜隻能偷偷地查閱他手機裏的信息,才發現了他與慕容沁之間對話的短信,才了解到時逸楓所在的地方,也得知了,他要和慕容沁結婚的消息……
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悲傷哭泣,但付溪茜轉念一想,時逸楓會弄成如此模樣,和自己脫不了幹係,如今她還有什麽顏麵跟時逸楓說,不要離開她呢?
而她這次來的目的,不是以什麽時逸楓所愛之人的身份來奪回時逸楓,是以祝福者的身份,來見時逸楓一麵,看到他已經沒事了,她也就放心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付溪茜抬頭挺胸的,走進了醫院,做了來訪登記,坐上了通往時逸楓所住樓層的電梯。
隨著那電梯門“叮”的一聲響,付溪茜的心也跟著揪緊了起來,不安地伸手抓住胸前的衣襟,一邊走一邊深呼吸著,在麵上保持最佳的笑容。
走在長廊上,當快要到達轉角轉進去時逸楓所在的那間病房的時候,忽然從轉角處走來了兩個人影,她頓時停住了腳步,定睛一看,發現,那竟然是慕容沁和蘇桂芳兩人。
幾乎在第一時間,兩人也發現了她的身影,但蘇桂芳的目光接觸到付溪茜的那一刻,她臉色瞬間鐵青,隨即憤怒之色不加掩飾,全然暴露在了麵上。
快速地跨了幾步,還沒等付溪茜反應過來時,蘇桂芳早就站在了她的麵前,在她始料未及之時,狠狠地甩給了她一個耳光。
“臭女人!你把逸楓害成那樣!還有臉出現在我們麵前!”
臉頰那麻痛的感覺讓付溪茜瞬間回過神來,將被打偏的頭轉正,付溪茜麵無表情,沒有去管臉上的紅痕,她隻是誠懇地向蘇桂芳鞠了一個躬,然後請求道:“拜托,讓我見逸楓一麵,最後一麵。”
“見一麵?你還想做什麽!去用什麽苦肉計蠱惑他,然後讓他陪著你私奔什麽的嗎?我告訴你!做夢!”聽到付溪茜竟然還有臉跟她提出見時逸楓一麵的要求,蘇桂芳就沉不住氣了,翹著雙手,對著付溪茜就是一陣口水。
“拜托!”可即便是麵對這樣的惡言惡語,付溪茜還是不為所動的請求著。
“你!”
“伯母!”
看到付溪茜這不依不撓的模樣,一氣之下的蘇桂芳本想要再給這樣不知廉恥的她一巴掌的,但是手才剛伸出來舉在半空中,還沒落下,就被慕容沁的一聲大叫給製止了。
“沁兒,你這是……”蘇桂芳沒有想到慕容沁竟然會阻止自己去教訓付溪茜這個女人,頓時瞪大了眼眸不解與驚愕地看著她。
“伯母,隨我來。”瞥了一眼還彎下身子在懇求她們的付溪茜,慕容沁神秘兮兮地將蘇桂芳帶到了離付溪茜較遠的地方,以確保她聽不到她們的對話。
“沁兒,你這是幹什麽?那個女人不給點教訓和眼色她,我看她不會長記性!”翹著一雙手,蘇桂芳鄙夷地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付溪茜。
“伯母,我有個好法子!你消消氣吧!”看出了蘇桂芳對於付溪茜的憤恨,慕容沁走到了她的身邊,伸手拍打著她的後背,讓她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
“什麽好法子?”一聽到慕容沁有辦法,還特意帶自己來到離付溪茜那麽遠的地方,她也就猜到,應該是和對付付溪茜有關的。
“逸楓不是失憶了嗎?之前我們都說有個女人騙了他,說是為了報複我才騙他參加什麽攀岩比賽,導致他受傷的麽?”慕容沁和蘇桂芳大致說著她們之前討論的對於為時逸楓做一份短暫的假記憶的事情。
“嗯,所以?”說到這個份上,可是蘇桂芳還是不大明白。
“付溪茜就是那個害他的女人,你看她一臉愧疚的模樣,現在失憶的逸楓,對她,一定毫不留情!”慕容沁微笑著說道,眼眸之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