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郊區外的一幢宏偉而古典的別墅中,一抹高大清瘦的身影立在二樓的窗台前,窗簾半掩,從外邊隻能隱約看到他身上剪裁精致的手工西裝,卻看不清他的臉。
昏暗的房內充斥著來自從駱曜笙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而邪魅的氣息,使人感到壓抑,不敢靠近這個他所屬的房間半步。
他深邃銳利如鷹眸般的眼眸緊緊地望著窗外的遠處,麵色沉靜,似在沉思些什麽。
修長的手指握住高腳的紅酒杯,微微搖晃,酒中如嗜血般嬌紅的**隨著搖晃的幅度水波漣漪,襯出男子周身的邪魅清冷,將酒杯伸到唇邊,仰頭一飲而盡,酸甜中帶著略微苦澀的**順著喉嚨緩緩滑落,滾動出一個誘人的弧度。
“少爺,老爺跟夫人請你下去。”
一位資曆深厚的女仆,麵色平靜地推開駱曜笙的門,縱然已經清楚認識到駱曜笙的性格和脾氣,但是當推開這道透著陰寒的門時,女仆的心跳還是不覺地加快了速度。
“嗯,我一會兒就下去。”他沒有回頭,目光仍舊鎖定在窗外的不遠處,隻是冷冷的回了一聲。
關門聲隨即響起,屋內又歸於了平靜,將手中的紅酒杯順勢放到身邊的圓桌上,閉目休息了一會兒,駱曜笙便邁開步子朝著樓下走去了。
高級定製的皮鞋踏在木質的陳舊樓梯上,在空曠而冷清的偌大屋子裏響起了清脆的聲音,一步接著一步,當駱曜笙走近飯廳的時候,駱秦豐和周佳萍早就入座了。
“爸,媽。”
“嗯。”
駱曜笙恭敬地向他們躬身問候,而他倆也隻是冷冷地回應了一句,隨即便走向自己的座位,做好。
一家三口都齊了,女仆熟絡地將菜端上,寬大的餐桌上不一會兒就擺滿了各式色香味俱全的菜。
他們之間沒有太多的交談,都是遵循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來用餐的,可有特殊的事情除外,比如現在。
剛把一塊肉夾進口裏,周佳萍宛若清靈的聲音在駱曜笙的耳邊響起:“曜笙,聽說逸楓那孩子不停桂芬的勸阻,偏要娶一個常人家的女孩,還把她給氣進醫院了。”
話音剛落,駱曜笙舉在半空之中的筷子頓了頓,嘴裏咀嚼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心中一陣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消息在他們這樣的圈子裏,散播得可真快。
沒有太過於詳細地去回答周佳萍的話,駱曜笙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便繼續嘴裏的動作,繼續夾菜。
見到自己的兒子反應那麽冷淡,周佳萍心裏一陣懊惱,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道:“你別光嗯啊!你也幫幫你時阿姨勸勸逸楓,為了一個目的不明的女人,值得這樣來傷害自己的父母麽?”
話語再次製止住了駱曜笙的進食,他慢條斯理地將嘴裏的食物咀嚼幹淨,平靜地忍受來自母親略帶惱怒的視線,清冷的墨眸中看不出一絲的情感,待咀嚼完畢,他才用慵懶的聲音回應道:“媽,別人家的事我們能管多少?”
言外之意,駱曜笙就是讓自己的媽不要去管太多,畢竟時逸楓的性格他清楚,表麵上他雖然是聽話孝順,溫文爾雅的一個人,但是遇到他堅持己見的事情,無論是誰,都無法勸得動他。
“曜笙,你這是什麽話!難道你就要看著逸楓這孩子錯下去了?”一聽曜笙的話,周佳萍就不樂意了,覺得自己兒子的態度未免太過冷淡了。
“媽!我吃飽了。”
飯桌上的氣氛變得壓抑起來,駱曜笙從來就不是個喜歡受教的人,母親的話顯然讓他有些心煩氣躁了,他放下碗筷,起身便離開,任憑周佳萍再怎麽呼喊,他都不做任何理會。
“曜笙,下午去一趟養老院見見你奶奶。”
當步子剛踏出飯廳的時候,駱秦豐威嚴而霸氣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駱曜笙頓了頓腳步,沒有回頭,隻是輕聲應了一句便繼續向門外走去。
坐上車的駕駛座,駱曜笙二話不說就啟動了車,以最快的速度驅使著它出了這棟豪華別墅的門,飛馳在無人的郊區大道上。
養老院離他家也不過兩公裏的距離,驅車不到十五分鍾,高貴的邁巴赫就停在了一家裝潢簡約嶄新的養老院門前,惹得前來探望的人紛紛側目而視。
剛從公車上下來的付溪茜,目光瞬間就被這輛忽然闖入人們視線的車給吸引了,望向它時,眉頭微蹙,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輛車,可是車窗緊閉,沒有落下,她看不清車內的人。
想不起來的付溪茜也不糾結於此,提上自己的東西,往著養老院的內部走去,步子一踏進養老院的門內,駱曜笙就從車內走下來,與她擦肩而過,她沒有發現,那股陰冷的氣息突然從那輛熟悉的車內洋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