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覺自己竟然冒出了這樣想法的付溪茜先是愣了一愣,然後甩甩自己的腦袋,將這個自認為錯誤的想法趕出了自己的腦袋,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洗菜的活兒上,不再去看駱曜笙一眼。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呆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裏,各自幹著各自的活兒,沒有任何的交流。
有時往往無聲勝有聲,即便兩人之間沒有話語的羈絆,但是駱曜笙還是能感覺到,付溪茜似乎並不如之前那般地排斥自己,小小的成功雖不足掛齒,以往的駱曜笙再沒有取到最終的勝利的時候,都不會沾沾喜喜或者露出任何開心的表情的。
然,此時隻不過是心裏對自己一個小小的安慰,就足以讓駱曜笙開心,他輕哼著小調兒,嘴角的笑意更濃。
“那,給你。”洗好了菜的付溪茜將那裝著還滴著水珠兒的蔬果的籃子遞到了駱曜笙的麵前,用十分不待見的語氣說道。
“嗯,放著吧!我還要處理一下這些肉類。”駱曜笙沒有看付溪茜一眼,也沒有伸手去接那個籃子,一雙眼睛全神貫注地看著砧板上的材料,手起刀落,非常利索地切著。
“哦,那我放這兒了。”應了一聲,付溪茜就把籃子放到了一旁的空位置上,讓駱曜笙一人獨自忙活兒,正欲轉身離開廚房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看看駱曜笙到底切了多少的材料,還剩下多少。
這一看,還真是讓付溪茜心裏著急了,放在駱曜笙左手邊的是已經切好的材料,那分量比起右手邊那待切的,還不足一半!
再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現在的時間已經將近五點了,太過追求完美的駱曜笙,刀工的確很了得,但是速度比較慢,而且看這材料的排場,付溪茜弄不懂他要做什麽,但是肯定不會是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
按這樣的進程下去,估計不到七點入夜時分,也是吃不上晚飯的了,付溪茜家平時的習慣都是6點鍾吃飯的,馨兒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一到了6點,就該開始喊餓了。
不忍心讓自己的女兒餓肚子,付溪茜隻好無奈歎息了一口氣,然後走到了他的身邊,將另一個砧板拿到了灶台上,從掛著廚具的地方拿出另一把菜刀,擺好姿勢,準備開始自己的切菜大業。
“你這是做什麽?”又完美地處理完了一種材料的駱曜笙回過神來,察覺到身旁忽然站了一個人,目光從砧板移向了身旁,正好看到準備就緒的付溪茜,明知故問道。
“你說我這架勢要做什麽?”翻了一記白眼,付溪茜覺得很無語,自己都拿起菜刀了,還能做什麽呢?
“你沒圍裙,容易弄髒,我來就好了。”看著她穿著整潔,這食材的汙水容易濺到身上,隻有一件圍裙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駱曜笙隻好讓她出去。
“不用了,髒了一會兒就去換了洗,不會有汙漬的,我不是你,大少爺,我可沒有潔癖。”直截了當地拒絕了駱曜笙的好意,付溪茜無視掉一旁的他,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平日裏沒少幹活的付溪茜手藝當然不會差,和駱曜笙的刀工也算是不相上下了。
今時不同往日,現如今的付溪茜,早就不是那麽隻懂得畏懼害怕的付溪茜了,她比以前,更加有勇氣和底氣去拒絕駱曜笙,這一點兒,讓駱曜笙覺得,自己看中的女人,的確就該這樣。
微笑著不語,見付溪茜都著手開始了,駱曜笙便也不再去阻止什麽,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材料上,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啊!”
忽而,安靜的氛圍被一聲尖叫打破,駱曜笙的心猛然一怔,身體先是僵了一會兒,然後迅速地將目光投向身邊。
隻見付溪茜放下了自己手上握住的菜刀,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眉頭緊蹙,麵色略顯異常。
察覺到不對勁的駱曜笙同樣放下自己手上的刀,一個箭步跨到了她的麵前,將她的身子扳正過來麵對自己,低頭一看,入目的是一片暗紅色,她的其中一根手指,正在忽忽地往外冒著鮮血。
“怎麽那麽不小心啊!”見狀,駱曜笙頓時氣上心頭,緊鎖眉頭,陰沉地低聲怒吼道。
“我切得太快沒注意而已啦!你那麽凶幹嘛啊……”駱曜笙過激的反應讓付溪茜看得一怔一怔的,隻不過是切到手而已,傷的也隻是皮毛,貼個止血貼就好了,根本沒必要大驚小怪。
“付溪茜,你切菜的時候走點兒心好麽?一句不注意,要是把手指切了怎麽辦!”見她的態度竟然是這麽的不在意,無所謂,更讓他覺得憤怒。
“沒那麽嚴重吧!你誇張了……”聽到駱曜笙把事情說得那麽嚴重,付溪茜覺得他是有些過分緊張了。
“總是小心謹慎是沒錯的。”他再度說教。
“好啦,我出去那個止血貼貼著好了。”不耐煩的付溪茜不想在這兒聽他的長篇大論,眼前這個付溪茜,真的讓她感到越來越陌生了,和以前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以前的駱曜笙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總是擺出一副酷酷的模樣,不近人情;哪像現在這樣,婆婆媽媽,囉囉嗦嗦,都快要趕上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了。
“等等。”拉住她的手,駱曜笙製止了她的行動。
“幹嘛……啊!駱曜笙,你幹嘛啊!鬆開啦……”
還沒等到付溪茜問出他拉住自己的理由,駱曜笙就抓起她受傷的手,張嘴,就將她正在流血的手指含在了嘴裏。
手指能夠感覺到駱曜笙口中的溫熱,那濡濕的感覺在指間流動,他柔軟的舌頭不斷的輕舔自己的傷口,溫柔似水,給她帶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這個舉動看著如此的曖昧,始料未及的付溪茜霎時雙頰通紅,嬌聲喊著讓駱曜笙鬆開嘴來,但是閉著眼睛的駱曜笙隻是顧著為她吮吸傷口,沒有回她的話。
“喂……”第一聲喊叫,語氣中夾雜著不滿。
“駱曜笙?……”未得到回應,叫出第二聲,含著疑惑。
“曜……曜笙……”想起了之前駱曜笙的要求,羞紅著一張臉,付溪茜細聲地喊出了這個自己極度不情願喊出口的稱呼。
“嗯?”聞聲,駱曜笙睜開眼睛,輕哼了一聲,嘴依舊沒有放開她的手指。
“……”聽到駱曜笙竟然對這個稱呼回應得那麽爽快,付溪茜額上頓時立顯三條黑線。
這個男人,真的很無賴。這是付溪茜所得出的,對於現在的駱曜笙的看法。
“你鬆開嘴好嗎?我去拿止血貼。”雖無奈,但是付溪茜還是必須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讓他這樣含著自己的手指,使她很不舒服。
這一次,駱曜笙倒是乖乖地鬆開了,並且伸出手來寵溺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用溫柔到讓付溪茜覺得她的世界觀都要被顛倒的聲音說道:“嗯,去吧。”
話罷,就轉回身去繼續奮鬥在切菜大業中。
望著他的背影,付溪茜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看看那皮膚表麵的血液被舔幹淨的破損的手指,上邊還殘留著屬於他的痕跡,不由自主地,她的臉開始微微發燙。
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曖昧而炙熱,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空氣中的氧氣似乎被這股炙熱迅速地燃燒,並且伴隨著二氧化碳的釋放,將整個廚房慢慢充斥。
付溪茜開始覺得有點兒透不過氣來,捂住自己的胸口,邁開步子就往門外走,剛走到門外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了駱曜笙溫柔的聲音。
“一會兒不用進來了,在外麵等著吧!事情我來做就好。”因為擔心付溪茜再次受傷,駱曜笙最後做出了這個安排。
“可是那麽多食材,你可以嗎?”見識了駱曜笙切菜速度的付溪茜,還是不放心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做。
“嗯,沒問題的。”駱曜笙不加思索地就回答了,嘴角掛著一抹笑意,暗自認為,付溪茜這是害怕累著自己,不禁心裏有些小歡喜。
“可是馨兒要6點鍾就吃飯。”然,歸根到底,付溪茜並不是關心他累不累,隻是擔心自己的女兒餓肚子。
這一句話一出口,駱曜笙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直,尷尬地停留在那裏,心裏稍稍有些失望。
不過想想也是,他也不想讓馨兒餓肚子,再說馨兒是付溪茜的心頭肉,她會擔心也是難免的,想想,駱曜笙那不滿的情緒也就不見了,但不得不說,他真的有點兒小小的吃醋了。
“沒事的,我保證趕在6點之前做出來,這樣你放心了吧!”駱曜笙再次做出一個保證。
“嗯……好吧……”付溪茜說得勉為其難,似乎並不大相信駱曜笙的速度。
“你,現在給我去找止血貼把傷口給堵住!”被懷疑的感覺使駱曜笙有些煩躁,連忙將付溪茜驅趕出廚房。
撇撇嘴,付溪茜轉身就出了廚房。
被自己喜歡的女人不信任更是激發了駱曜笙強大的潛在動力,在付溪茜離開了廚房之後,他切菜的速度明顯提高了很多,不一會兒,所有的材料都完好地擱置在了一旁。
滿意的看著那些被切得精致漂亮的食材,駱曜笙用手背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洗了洗手,準備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