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厚的大手輕輕地覆上她略顯灼熱的紅撲撲的臉上,駱曜笙溫柔地為她拂去貼在臉上的發絲,摸著她的一側臉頰,用大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肌膚。

哼著安眠曲的調子,駱曜笙盡量讓付溪茜睡得安穩。

漫漫長夜,駱曜笙抵抗住瞌睡的襲擊,等到付溪茜額頭上的冰袋涼了以後,就為她換上一個新的,探探她體溫,感覺到已經退下去不少以後,他才稍稍放鬆了一點兒。

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一股沉重的疲憊感襲來,恍然間,駱曜笙感到眼前一陣暈眩,用力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甩了甩腦袋,試圖將這股疲憊的感覺甩去。

但是即便是多用力,都還是能夠感覺到全身腰酸背痛,緊接著,駱曜笙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時間指示的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鍾了。

半睜著朦朧疲憊的眼眸,駱曜笙認真而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躺在**的付溪茜,她臉上的紅暈依舊,但是問題卻降了不少,看來隻要好好地睡一覺就什麽事情也沒有了。

這樣想著,駱曜笙也放心了許多,漸漸的,五年來把自己的作息時間調整得很嚴格規律的他,一向都很按時間去休息,今天,真的是個例外。

完全放鬆下來的他,疲憊感越發的沉重,最後,雙手握住了付溪茜在自己身側這一邊的手,駱曜笙眨巴了幾下眼睛,閉上之後,趴在了床邊直接睡著了。

深夜的天空,烏雲逐漸散去,露出了高掛在天空中的那一輪明亮的彎月,猶如是那純潔的璞玉,沒有一絲的瑕疵。

柔和微弱的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灑落在了**,點點微光落在了付溪茜的側臉上,高燒退去之後的她睡到了自然醒。

淩晨四點左右,天還是灰蒙蒙的一片,但是付溪茜已經睡得很足,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付溪茜睜開朦朧的眼睛來,呆滯著看著前方,像個木頭一樣,思緒還處於停滯的狀態,沒有從睡夢中緩過神來。

片刻之後,混沌的思緒才被付溪茜收拾好,她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就像是千斤一般的重,抬不起來,身體猶如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使不出哪怕一丁點兒來。

“額……”痛苦地嚶嚀了一聲,付溪茜還沒發現自己身在何處,頭微微側到了一邊,入目的,正好是駱曜笙熟睡安詳的臉龐。

目光接觸到的那一刻,她微微愣了一下,沒有料到駱曜笙竟然會在自己的身邊。

驚愕過後,付溪茜用眼神緩緩地掃視觀察四周,發現這裏的布置和自己家裏的臥室截然不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家,駱曜笙在身邊,想著這應該就是他的家了。

可是她怎麽會在這裏的呢?付溪茜不知道,她昏迷前所存有的記憶就是有一個結實的懷抱接住了自己,但是並沒有看清那人的模樣。

如今從自己身處的情況看來,付溪茜大概可以確定,那個抱住自己的人就是駱曜笙了。

可是之後發生的事情,她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也不知道駱曜笙為什麽會躺在他家的**。

伸手扶著自己沉痛的額頭,耳邊不時傳來了“嗡嗡嗡”的聲音,很煩又很不舒服。

挪動了身子,付溪茜試圖撐起自己的身子來坐直,但動作幅度太大了,一時不小心,就驚擾到了在邊上睡覺的駱曜笙。

“唔……”被人打擾睡眠的駱曜笙不滿地皺了一下眉頭,低聲嚶嚀了一聲,才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來。

“額……對不起……”擾人清夢這種事情,付溪茜真的做不習慣,而且看駱曜笙的模樣,似乎很累的樣子。

從自己這樣一副病怏怏的身子看來,付溪茜唯一可以斷定的是自己生病了,而且摸下了自己額頭上那快要化成水的冰袋,她又可以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發燒了。

看來是前幾天拚命忘我的工作的結果,沒有好好休息,她自己也不知道該說自己什麽,有時候認真,就會糟蹋了自己的身子,但是,有強迫症的她,無法不認真地去吧每一件事做好。

“唔?醒了?”耳邊傳來了略顯沙啞的女聲,駱曜笙的精神也清醒了些許,睜著惺忪的眼眸,他抬頭看向了臉色恢複了平常的她。

“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的付溪茜低垂著眼眸,避開了和他眼神的直視,用細如蚊蚋的聲音應了一句。

“還有燒嗎?或者哪裏不舒服?”精神漸漸恢複過來的他,溫柔似水的眸子一直緊鎖在付溪茜的身上,看到她把冰袋拿在了手裏,還能自己坐起身子來,便伸手過去覆上她的額頭,探了探熱,順便寒磣了幾句。

“額……沒,沒事了……”忽然的親近還有溫柔讓付溪茜稍許的不適應,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駱曜笙,這麽溫柔的他,沒有了平日的霸道還有鋒芒,就像是被磨去了棱角的圓形,很是不一樣,她隻能愣愣地點了點頭,繼續用細柔的聲音應著。

“嗯,那就好。”放在她額頭上的手也能感覺到她的燒已經退了,恢複到了正常的體溫,駱曜笙才完全地放心了下來。

“嗯……你今晚,就一直在這兒陪著我嗎?”按捺不住自己心裏的疑惑,付溪茜小心翼翼地向;駱曜笙詢問。

“嗯,你發高燒了,醫生說一整晚都要不間斷地換冰袋,所以我就一直在這兒陪你,看你退得差不多了,我就趴下睡著了。”駱曜笙也不含糊,直接地就把整件事用最言簡意賅的話語表達了出來。

“啊……這樣啊……”聽完,付溪茜再一次錯愕了,一時間無言以對,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駱曜笙的話。

聽他這麽說,就是這整一個晚上裏,他都在照顧著自己,而且還是寸步不離……

這樣溫柔的他,頓時讓她感到心裏有股微微的暖流淌過,將她的心尖完全的溫暖了。

“嗯,現在還早,再躺一會兒吧!”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昏沉的天色,眼神再斜睨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電子時鍾,時間也不過是不到五點鍾而已,還很早,怕她休息不夠,駱曜笙就叫她多休息一下。

“額……不用了,我想我還是先回去那邊吧!”想著和駱曜笙孤男寡女的共處了一個晚上,付溪茜的臉頰就微微地泛紅,掙紮著下床,她可不能再呆在這邊了。

看著她極為艱難地挪動著自己的身子在床邊,麵容擰成了一團,挪了那麽久,都還沒把腳放到床下,看起來全身無力的樣子。

“你都成這樣了,還是在這兒休息著吧!我不會對你怎樣。”以為付溪茜是害怕自己會趁人之危,可是不忍心看著她拖著病怏怏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家裏去,駱曜笙隻好下了一句保證。

“我不是那個意思……”聽到他的話,付溪茜臉頰尷尬的泛紅更加的明顯,抬起手來甩了幾下,示意自己並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聞言,駱曜笙眉頭輕挑了一下,繼續詢問道,不知為何,他很想看到她窘迫臉紅的模樣。

“我怕馨兒醒來找不到我……對了,馨兒是不是在家那邊……”不得已,付溪茜隻能拿出付婼馨來做理由,但是想起她並不知道付婼馨在哪兒,最後很沒有底氣地細聲地向駱曜笙確認道。

“嗯,她在家。”點頭,駱曜笙沒有因為想要欺騙她留下而做隱瞞,畢竟馨兒還小,如果明天早上醒來看不到付溪茜的話,也會哭鬧得很厲害。

“那我……回去好了!”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付溪茜鬆了一口氣,撐起了自己的身子,穿上駱曜笙遞過來的那雙涼鞋,站起身子來。

對於付溪茜的這個要求,駱曜笙沒有再接話下去,也沒有任何要阻撓的意思,隻是默默地給她拿鞋子,幫她穿好,才坐直身子來,站起,想要扶她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低頭看著他扶住自己手臂的那雙溫厚的大手,付溪茜微微動了一下手臂,掙脫了他的手,拒絕了他的幫助。

手中的實在感忽然消失,駱曜笙的身子微怔了一下,眼神愣了一秒,卻也沒說什麽,隻是站直彎著的身體,用平靜的表情還有視線看著她的動作,讓她自己來,但她的身子還是太過的虛弱,所以他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一旦她有什麽事,就能夠立即地上前去幫助她。

調整了一下呼吸,付溪茜還是能夠真切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無力,但她也真的不想要一直呆在駱曜笙的家裏呆到天亮。

付婼馨還在家裏等著,還要煩惱安排馨兒的去處的事情,以及工作的問題……一大堆的問題等著她去解決,所以她生病了也不能病倒。

閉眼沉思了一會兒,把自己的心態還要呼吸都恢複到平穩的狀態之後,付溪茜才用力地撐起自己的身子來,原本蓋在自己身上的絲被滑落了下來,露出了裏邊屬於駱曜笙的那件對於嬌小的她來說太過大的襯衫。

微風吹過,感覺到自己裏邊空空的,和肌膚零距離接觸的冰涼頓時讓她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