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逸楓細心的照料下,付溪茜的身體很快就恢複了,可是他卻瘦了一圈,看得付溪茜心疼不已。

站在床邊,看著他寬大的後背,此刻顯得那麽的單薄,他微微地彎著身子,在為付溪茜收拾著東西。

他今日隻穿著一件簡單的休閑T恤,配上一條灰色的運動褲還有一雙黑色的球鞋,顯得陽光大氣,可是當看到他充滿疲憊的眼眸時,卻有一種心疼的違和感。

雖然他沒有第一天到醫院時那麽邋遢和憔悴的形象,下巴的胡渣子也刮幹淨了,可是深陷的眼窩已經可怖,眼睛周圍那一圈黑暈,都向付溪茜訴說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苦累。

不知何時,看著看著,付溪茜的鼻子忽然有一股酸酸的感覺,眼淚又不爭氣地滑落下來了。

撒開步子跑到他的身後,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付溪茜一把從身後抱住了他,緊緊地環抱著。

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撞得往前傾了傾身子,時逸楓呆愣在了那裏,停下手中的動作,覆上腰間那雙纖瘦白皙卻冰涼的手。

“怎麽了?”微微側過頭,時逸楓柔聲地問身後的付溪茜。

“沒……我就想這麽抱著你……”把臉埋在他的身後,她悶聲地回了一句。

聽到她的回答,時逸楓無奈地笑了幾聲,卻還是任由她抱著,不發一語,靜靜地享受著這樣靜謐的時光。

風從窗戶的縫隙之中吹了進來,夾雜著眼光悶熱的氣息,拂過兩人的身上,卻還是有股涼意。

微風拂散了時逸楓額前的碎發,發絲之中的清香氣息席卷了付溪茜的鼻尖,她閉眼認真去感受來自他身上的氣息。

陪了自己那麽久,付溪茜想著,今天可能又得分別幾日了,他的工作肯定堆了一座山那麽高。

牆上的時鍾的秒針在“嘀嗒嘀嗒”地走著,向兩人昭示著時間的流逝。

時逸楓將付溪茜送回大學宿舍以後,便驅車回去自己的事務所了。

轉身踏上樓梯,望著自己的宿舍的方向走去。雖然跟廖欣交代過自己住院了,她也曾說過要來探望自己,可是臨近期末課業中,付溪茜百般地勸阻,才讓她安心地留在學校複習了。

此時是下午近黃昏的時分,付溪茜的舍友專業很雜,廖欣是國際金融專業的,而宿舍裏隻有付溪茜一人是就讀聽起來比較輕鬆的音樂專業,這個時間點,放在平時,大家應該都去了課室仔細了。

所以付溪茜心想宿舍應該是沒有人才對的,可以推開宿舍的門,光從門縫之間泄露了出來。

步子頓了頓,付溪茜驚訝地站在門外,握著鑰匙的手停住了要將它抽出的動作,腦海裏飛速地閃過廖欣的模樣。

平日宿舍裏的人都是冷冷的,大多數都是當學霸的人,所以付溪茜一般在除廖欣之外別的人在場的情況下,都保持安靜,因此與其他人的關係也所謂是不冷不熱,看到宿舍還亮著燈,第一個反應便是廖欣。

她沒想到,廖欣竟然會等自己回來!和時逸楓分開之後,她就想找個人和自己聊聊天,把心裏鬱悶的情緒都排解出來。

嘴角不自覺地勾勒出一抹興奮的笑容,興致衝衝地推開門,連鞋子也沒有換就跑了進去。

“廖欣!”

歡愉興奮的話語破口而出,剛進到宿舍,付溪茜原本咧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腳步也蹲在那裏不再向前。

宿舍裏的那個人,聽到付溪茜的呼喊,原本望著陽台外的頭緩緩地轉過來,麵無表情地看著進門的人,此時姿勢有點兒怪異的付溪茜。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忽然變得很慢,付溪茜腦海裏的時鍾在緩慢地轉動,她還不能立即把眼前這驚悚的一幕給消化完。

原本興致雀躍的想要拉起來跟自己談天說地的廖欣,竟然變成了駱曜笙!

沒錯!此時坐在她的床位上的,是身著灰色的剪裁精致的西裝,表情嚴肅,漆黑的墨眸迸發出猜不透的光芒,眼底就像一個無盡的黑洞,隻要再多看一眼,就會被吸進去一般。

慌亂不知所措的付溪茜躲開他的目光,眼神閃爍地落在宿舍別的地方,本有的輕鬆自在頓時煙消雲散,換而代之的是局促不安。

眯起危險的雙眼,駱曜笙對她突然的大轉變很是不滿意,為什麽她麵對其他人的時候,都可以很熱情親近,卻唯獨對著自己,總是有一股敬而遠之的畏懼感,時刻要跟自己保持距離。

“怎麽?付小姐不會又想說沒戴眼鏡吧?看來我是不是該送你一副度數適宜的眼睛呢?”

明明就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卻視而不見,連一聲招呼也不大,仿佛他不存在一般,讓他十分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