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惜的情況很糟糕,大出血,醫院將她送到了隔離病房,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就連薑堯也被醫生攔在了走廊外麵。

醫生全副隔離武裝,好像他們麵對的不是孕婦,而是什麽生化武器,時刻可能被感染一樣。

不一會林嬌和薑夫人也趕到了現場。

林嬌痛苦地捂著嘴,眼淚不斷往下掉:“我苦命的女兒,平時總是被喬星欺負也就算了,現在直接被她害得住院。”

薑夫人眉頭微蹙:“喬星確實霸道了些,這囂張跋扈的性格,真應該改改。”

薑堯雙臂撐在窗台前,眸色幽深地看著遠方。

他氣的從來不是喬星推了喬惜惜這件事,而是他覺得喬星為了喬惜惜做出這種事情不值得,她不應該是這樣,她應該是開在陽光下最嬌豔的花朵。

經過一天一夜的搶救,喬惜惜終於穩定下來,卻因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中。

醫生耷拉著臉過來通知他們:“喬惜惜小姐的孩子沒保住,節哀順變。”

“什麽?”林嬌心猛地一驚,沒有了孩子,她想讓喬星嫁入豪門的夢就要破碎了,心中對喬星的恨意不由得加深了幾分。

林嬌冷著臉將醫生帶到一旁的洽談室:“我說過,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惜惜腹中的孩子,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碰一下怎麽就會流產?連個孩子都保不住的廢物。”

醫生一臉委屈:“喬惜惜小姐在發生意外之前已經吃了墮胎藥,不管有沒有發生這些事,她的孩子注定都保不住了。”

墮胎藥?

惜惜為什麽要墮胎?

林嬌身子止不住顫抖。

難道惜惜已經知道自己得病的事了?還是喬星那個賤人逼她喝下的。

在不知道真相之前,林嬌不敢輕舉妄動。

“關於惜惜小姐流產的真相,比任何人知道,對外隻需說,是被推倒在地受了重創才會流產。”

不管這件事與喬星有沒有關係,她鐵了心將這件事栽到喬星身上。

從洽談室出來的林嬌,淚流滿麵,傷心不已:“都是因為喬星,惜惜孩子保不住了。”

薑夫人任憑平日裏有多看不慣林嬌,但大家都是做母親的,知道孩子受到這種傷害對母親意味著什麽。

安慰林嬌道:“你先歇息吧,這裏有我和薑堯守著,放心,喬惜惜壞的是我們薑家的孩子,我自然會給她和孩子一個公道。”

聽到薑夫人這句話,喬惜惜知道薑家不會輕易放過她的,畢竟她傷的可是薑家的孫子。

薑老爺子雖然明麵上生氣,實則對喬惜惜肚子裏的這個孩子關懷備至。

明裏暗裏給了喬惜惜不少好處,甚至許諾她們,隻要喬惜惜順利生下薑家的長孫,整個瑰寶都可以送給喬惜惜。

現在孩子沒了,薑老爺子定會勃然大怒。

薑堯幾天沒回家了,想必是在醫院陪著喬惜惜。

喬星回到偌大的別墅空空****,寂寥無比。

喬星悶歎一聲,將包扔在沙發上,將自己整個人埋在沙發裏。

她不明白,為什麽薑堯總是不信她,兩年前不信,兩年後也不信。

“叮咚......”

門鈴聲響起。

喬惜惜去開門。

喬牧野領著傭人,端了很多吃食過來,香味四溢。

“哥?”

喬牧野跨進客廳,摸了摸喬惜惜的頭:“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不用想,肯定是喬惜惜那個心機女設計陷害的你,放心,哥會想辦法給你公道。”

“還沒吃飯吧,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哥在京海一品給你帶回了一些熱乎的飯菜。”

京海一品是喬星最愛吃的酒家,喬牧野點的也都是喬星愛吃的飯菜,以前季言澈最愛約喬星在那裏吃飯。

喬星倒不是因為喬惜惜沒吃飯,任何人都無法影響她幹飯的食欲。

而是因為她實在沒胃口,從去M國之後她的胃口就很差,每天都是強打精神吃飯。

這段時間薑堯每天做飯,讓她食欲好了些,今天沒人做飯了,她一時想不起吃什麽,索性就不吃了。

喬牧野帶來的京海一品的飯菜,再次勾起她的食欲。

喬星摟了摟喬牧野的脖子:“哥,你真好。”

有時候她真的很慶幸,她有喬牧野這個哥哥,每次在她受委屈的時候,都會挺身而出。

從小到大,不管是不是喬星的錯,他妹妹喬星永遠是對的。

喬牧野拍了拍她的背:“哥會永遠保護你。”

兄妹二人坐在飯桌前吃飯。

喬牧野邊吃,邊看了喬星一眼:“季言澈找我了。”

聽到季言澈的名字,喬星拿著筷子的手微頓:“他找我做什麽?”

想到季言澈做的那些事,喬星氣不打一處來,這些日子季言澈一直想方設法見喬星,都被喬星婉拒躲著。

喬牧野喝了口飲品:“他想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他。”

“原諒不了一點。”喬星悶頭吃著碗裏的飯菜。

喬牧野給喬星夾了口菜:“星星,雖然季言澈的做法很不妥,但是他是真的愛你,不瞞你說,哥已經把他狠狠打了一頓,他現在還是鼻青臉腫的。”

“他心疼薑堯對你做的這些事,所以他想帶你走,帶你離開薑堯的陰影,可以試圖開啟一段新感情,能迅速從一段感情中走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新歡,沒有一個新歡解決不了的問題。”

喬星給喬牧野倒滿飲品,嗤笑一聲:“我跟薑堯早已是過去式了。”

喬牧野無奈搖了搖頭:“你可以騙過別人,可是你騙不了哥,就算你感情上已經對薑堯無所謂了,但是他留給你的那些傷害還在。”

“因為那些傷害,讓你很難再重新開始一段感情,看所有男人都感覺就那樣。”

喬星呼吸一窒,喬牧野說得沒錯,從感情上,薑堯現在娶不娶喬惜惜,如何維護喬惜惜,她可能沒有多大感覺。

可是對於男人,她現在確實很難再相信,她對季言澈從頭到尾都是朋友和知己的感情。

從未往男女關係這層想過分毫,她對愛情沒有信心。

喬牧野繼續說:“季言澈的方式可能欠妥,但是哥覺得他的想法,可能並不是不可取,你的才華在M國也能得到很大的施展。”

“拋開別的不說,季言澈是個好男人,無論是條件還是外貌,都很不錯。”

“其實今天這桌飯菜,都是季言澈準備的,他讓我帶來的,他說知道你現在不想見他,所以讓我來。”

喬星給喬牧野夾了一大口菜:“吃吧哥,我現在隻想好好經營瑰寶,讓瑰寶成為國際化品牌,其他的不想多想。”

“再說,你就這麽想把你妹妹嫁出去啊!”

“我不......”未等喬牧野說完,喬星塞了一塊糕點在他嘴裏:“多吃點哥。”

喬牧野將糕點嚼碎咽下,悶歎一聲,笑笑:“知道你這是想堵住哥的嘴,但是哥跟你說的,你還是考慮下,哥隻會做所有對你有利的決定。”

“知道了哥。”喬星吃完最後一口米飯:“吃飽了。”

喬牧野看了眼偌大的別墅:“要不要哥今晚留下來陪你,你最怕黑了,薑堯今天不在。”

喬星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喬牧野命人收拾掉桌上的殘羹冷炙:“那給你留個傭人在這吧,你工作忙,有人伺候你,哥放心一點,趁薑堯不在,你也放鬆放鬆。”

這個提議喬星讚同,看這情形,薑堯還會不會回來都另說,喬星的胃不太舒服,有人照顧總是好事。

有福不享,是傻蛋:“好,留個阿姨吧。”

喬牧野精心挑選了一個資曆最深,最會做飯的阿姨留下後,這才帶著人離開。

剛吃完飯,喬星也睡不著覺,坐在客廳看電視。

阿姨在廚房忙活了半天,端了一碗美容養顏護胃的養生湯出來:“小姐,看您這麽晚還沒睡,我給您熬了碗湯,有助於美顏睡眠。”

正好喬星看了半天電視,嘴裏總覺得寂寞得慌。

“謝謝阿姨。”喬星接過湯便邊看電視邊喝了起來。

在醫院陪護的薑堯,在喬惜惜睡著了,出來找了個椅子坐下。

晚風徐徐,薑堯的心空了一塊。

他對喬星說了那麽難聽的話,她此刻一定很難受吧。

他不在,沒人給她做飯,她有沒有好好吃飯。

她這個工作狂常常忘記吃飯,睡眠也不充足。

薑堯打開別墅客廳的監控頁麵,這是上次喬星的設計圖紙被偷後,他讓人裝下的。

監控頁麵中,喬星正捧著一碗湯,看著電視,捧腹大笑,是不是還打一個飽嗝,心情好得不得了。

阿姨又切了水果拚盤,還給她親手烘烤了一些零食端了過來。

喬星這日子不要太滋潤。

薑堯拿住手機的手指緊握,屏幕都快捏碎了。

毒婦!這個毒婦!

當年拋下他的時候,也一定躲在哪個房間偷偷大笑吧!

薑堯又看了一眼別墅外的監控畫麵。

一輛黑色的賓利正停在梧桐樹下。

這車很眼熟。

他以前在別墅門口見過。

薑堯眼眸微沉,這是季言澈的車,以前送喬星回來的時候,薑堯瞥了一眼。

好!很好!

趁她不在家,胡吃海喝,還將野男人都帶到家裏來了!

薑堯憤怒地關掉監控界麵,攥緊拳頭:“喬星!”

喬星追完劇,吃完阿姨給她準備的小吃,十分滿足地上樓休息:“阿姨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的小姐。”

阿姨關掉別墅大廳的燈,也準備去休息了。

別墅外路邊梧桐樹下。

直到別墅的燈熄滅,黑色的賓利才啟動離開,消失在夜幕中。

司機透過駕駛座後視鏡,看到後排男人陰鬱的臉。

“季先生,您這樣擔心喬小姐,為什麽親自進去看看呢?”

季言澈胳膊抵在車窗上,手背拖著下巴,眼眸低垂落在窗外夜色中不斷倒退的風景。

“她性格驕傲,就算我進去,她也不會說實話,更何況,她現在討厭我,不想見到我。”

季言澈眼眸微闔,躺在後座閉目養神,司機也不再好問什麽。

喬星早上醒來,匆匆洗漱,準備去公司。

喬星便穿衣服,便吩咐樓下的阿姨:“阿姨幫我做個三明治,再拿個牛奶。”

“阿姨?”

喬星一連叫了幾聲,樓下並沒人應答。

喬星下樓,卻發現早已沒有了阿姨的身影。

薑堯板著一張臉坐在樓下沙發上,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著一支煙。

“喬大小姐醒了?”看到喬星下來,陰陽怪氣道。

“你怎麽回來了?”喬星看到突然出現的薑堯一臉震驚:“你不是應該在醫院陪喬惜惜嗎?”

“她流產了。”

聽到流產兩個字,喬星心裏一緊。

喬惜惜從懷孕,碰瓷她無數次了,每次都會流點血,休息休息又生龍活虎。

雖說這次並不是喬星推的她,但聽到一條生命在自己麵前消失,喬星心裏還有升起一股異樣。

“對不起,節哀順變。”畢竟是薑堯的孩子,喬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良久,蹦出這麽一句話。

薑堯起身冷嗤一聲,一把掐住喬星的臉,眸色猩紅陰鷙:“你還會愧疚?惜惜流產了,你還有心情在家裏吃吃喝喝,請保姆來照顧。”

“你是不是希望她死了,我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這樣你就可以輕鬆自在的活在這世界上了?”

“你怎麽這麽惡毒?”

薑堯手上力道加重了幾分,喬星白皙的臉上泛起一層紅暈。

“你放手!”喬星一口咬在薑堯手背上,薑堯吃痛鬆開了她:“你是屬毒犬的嗎?”

趁薑堯分神,喬星雙手扶住薑堯的臉,讓他正臉看著她。

“首先,我並不愧疚,喬惜惜流產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愛信不信,我隻是出於人道主義關懷問候你一句,沒任何其他感情。”

“其次,我確實挺希望你別再出現我麵前,至於喬惜惜死不死,我倒並不關心,她還不配我祈禱!”

這張鮮紅欲滴的嘴,說出來的話都跟淬了毒一樣,讓人痛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她說她真的希望他從她麵前永遠消失!

薑堯漆黑的眸底醞釀著一場狂風暴雨,這個眼神喬星再熟悉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