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澈一雙瀲灩的桃花眼微闔:“TheOne的春季限定。”
喬星眸光微動,羽睫輕顫。
TheOne的春季限定,是行業頂級設計師爭相爭奪的資源。
設計過TheOne春季限定的設計師,履曆上將會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整個設計圈都會聲名大噪。
以往的春季限定都是季言澈親自操刀,或者和國際上頂尖設計師Benjamin的設計團隊合作。
這是TheOne首次將春季限定給一個國內的新起設計師。
這對喬星而言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喬星抿了口桌上的紅酒,將支票推回給季言澈:“感謝季先生信任,設計費這對耳環就夠了。”
能和TheOne合作給她甚至整個瑰寶帶來的連鎖效益遠比設計費要值錢得多。
這也相當於是免費給瑰寶和喬星打了廣告,況且這對耳環作為設計費已經足矣。
喬星隻拿自己該拿的錢,不屬於她的錢她不要,給了她也拿不住。
季言澈收回支票,嘴角彎起一個弧度:“既然喬小姐不收錢,那TheOne春季限定的銷售額的百分之十,給喬小姐作為設計傭金。”
按照以往的數據,TheOne春季限定往往都是最為追捧的對象,其目標人群也是全球的一線有錢人。
一個季度能有一千億的銷售額。
百分之十,就相當於十億的傭金。
對Benjamin這樣的設計團隊而言正常,但是對於她這顆設計界的新星而言,算是巨額設計費了。
見喬星不說話,季言澈繼續道:“怎麽?喬小姐對自己的設計沒有信心?”
喬星對自己的設計當然有信心,既然季言澈都這樣說了。
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喬星放下手裏的酒杯輕笑一聲:“成交,那就按照季先生的規矩來。”
喬星吃著飯正在吃飯,一對男女往這邊走來。男人身姿挺拔修長,女人做作扭捏。
餐廳其他女人都被男人英俊的容顏和不凡的儀態所吸引。
幾個女生竊竊私語。
“這麽帥的男神身邊怎麽站了個這個平庸的女人,可以了,男神的氣質都被她影響了。
“就是,瞧這女人走路的樣子,一看就是用手段從底層爬上來的。”
“那女人一直在往男神身上貼,男神都躲開了,一看就是這女人不要臉的瘋狂倒追。”
“對對對!我看到了好幾次這個女人想要肢體接觸,男神有意無意地避開了。”
……
喬星和季言澈被周圍的聲音所影響,順著女生議論的方向看去。
喬星瑩潤的杏眸陡然圓睜,這一男一女正是薑堯和喬惜惜。
喬星嗤笑一聲,季言澈笑著問:“笑什麽?看到什麽好笑的事情了嗎?”
喬星慢條斯理地將嘴裏的牛排嚼爛吞下:“我笑隔壁桌的女孩判斷失誤,薑堯愛喬惜惜愛得要命,怎麽可能想避開她,這些女孩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季言澈將切好的牛排推到喬星跟前:“多吃點飯,不用為不相幹的人影響心情。”
喬星抿了口酒:“他們還不配影響我的心情,當下酒菜看看罷了。”
“季先生你不用這麽客氣,我已經吃了一份了,再吃你的不合適。”
季言澈抿了抿唇,打趣道:“喬總監又不是沒有這個實力,那天晚上的晚宴上,喬小姐吃了幾塊牛排。”
回來後每天工作都很忙,經常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熬夜畫圖是常事,那天她幾天都沒吃好飯了,餓得前胸貼後背,沒忍住在晚宴上多吃了點,沒想到正好被季言澈看到了。
喬星尷尬一笑:“那天餓著了,讓季先生見笑了。”
季言澈笑笑:“這有什麽見笑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喬星?”
背後喬惜惜驚訝的聲音傳來。
“你怎麽也在這裏?”
喬星微微抬眸,淡淡掃了喬惜惜一眼:“這裏是餐廳我們來吃飯,是什麽很意外的事嗎?”
“看我不順眼,你可以裝瞎,也可以自殺。或者把這個餐廳包下來,你們獨一桌。”
“你!”喬惜惜怒火中燒,卻礙於薑堯在這裏不好發作,畢竟她在薑堯眼裏是溫柔賢惠善良的女人。
她平複自己的情緒看了眼季言澈笑了笑:“姐姐你多吃點,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好走不送。”喬星頭也不抬吃著盤裏的菜,期間舉杯和季言澈碰杯:“這杯敬你季先生,不好意思讓你二次看笑話。”
喬惜惜拉了拉薑堯的胳膊:“走吧薑堯哥,我們定的位置在前麵。”
薑堯卻一動不動立立在原地,衝不遠處的服務員招了招手:“這邊加兩個位置。”
“好的先生。”
喬星果斷拒絕:“薑總,這是雙人位,你還是別在這裏擠了,影響你就餐體驗。”
“這個位置舒服,通風,我喜歡。”薑堯看了眼季言澈笑著問:“季先生有意見嗎?”
季言澈淺笑道:“沒意見,隻要薑總不嫌擠就行。”
喬惜惜臉色驟變:“薑堯哥,姐姐說得對,這裏已經沒位置了,我們就不要打擾姐姐的飯局了吧。”
她好不容易費盡心思以生病為由將薑堯約了出來,絕不能讓喬星壞了她的晚餐。
隻是她話音剛落,服務員已經將加的椅子拿過來了:“先生小姐請坐。”
服務員替他們拉好位置,不等喬惜惜多說,薑堯已經十分自然地坐了下去,緋薄的嘴唇淡淡吐出四個字。
“人多熱鬧。”
薑堯這意思是不會走了,喬惜惜無奈,隻能跟著坐了下來。她在心裏暗自腹誹,下次再也不定西餐廳了,一定選在有獨立包間的中餐廳。
喬星冷眼睨了薑堯一眼:“薑總受虐體質呀,就喜歡往看不慣的人跟前湊。”
薑堯文質彬彬地切著盤裏的菜肴:“偶爾受點刺激,可以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珍惜現在的美好生活。”
感情他是帶著喬惜惜來自己麵前秀恩愛的,用喬星來襯托自己現在的生活有多麽的美好。
薑堯說完將一塊切好的牛排放進嘴裏,咀嚼起來,他的目光落在喬星手側的餐盤上,是一盤切好的牛排。
喬星自己盤裏已經有一份,旁邊還放著一份,很明顯這是季言澈給她切的。
薑堯眸子厲色一閃而過,不知怎的,他總感覺這盤牛肉刺眼得很。
喬星和季言澈本來坐對麵,薑堯和喬惜惜強行塞了兩把椅子,對坐在他們中間。
薑堯抬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
突然“哐當”一聲脆響,喬星手旁的碟子摔落在地,裏麵的牛排撒了一地。
“不好意思,手沒拿穩。”
季言澈唇角微彎:“沒事,反正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把位置讓給薑總和未婚妻吧。”
說完便叫來服務員清理。
喬星對海鮮過敏,新上的這道菜裏的配菜裏有鮮蝦,喬星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準備用餐具將蝦叉走。
季言澈的餘光撲捉到喬星的目光落在蝦上,有些許不適,立刻注意到了喬星的情緒。
季言澈挑了挑眉梢:“喬星你要是不想吃,可以給我。”
喬星手微頓:“不太好吧,季先生,你要想吃我給你點一份。”
季言澈笑笑:“我就想吃這一個。”
這話讓薑堯心裏莫名的不爽,手上切牛排的動作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刀叉和盤子尖銳地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季言澈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喬星將盤裏的蝦夾給季言澈。
剛夾到一半,一隻手陡然伸出來半路截胡。
“真不巧了季先生,我也愛吃蝦。”
薑堯骨節分明的手指迅速剝了蝦放進自己嘴裏。
喬星眉頭微蹙,薑堯平時都是和各種權貴打交道,高冷矜貴,成熟穩重,喜怒不形於色,今天怎麽像喝了假酒一樣,優質的不行。
季言澈依舊保持風度:“薑總喜歡吃就多吃點,正好我也吃飽了。”
“喬星你吃飽了嗎?”
季言澈起身,溫柔地呼喚喬星。
喬星不想留在這裏當電燈泡,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喬星看了薑堯一眼:“祝薑總用餐愉快。”
說完便拿上外套和季言澈離開了。
薑堯下顎線緊繃,握著刀叉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白得幾近透明的手,因為力量過重,青筋暴起清晰可見。
喬星這顆眼中釘走了,喬惜惜心情愉悅不少,將盤裏處理好的菜夾給薑堯:“薑堯哥,吃點肉,忙了一天累了吧。”
喬星的粗魯正好可以襯托出她的溫柔和善解人意。
“不必了。”薑堯將菜推給喬惜惜:“你知道我有潔癖。”
喬惜惜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中。
我有潔癖這三個字,刺痛了喬惜惜的心。
剛才他吃喬星不想吃的蝦都吃得十分自然。
心裏對喬星的恨意又加重了幾分,喬惜惜咬咬牙,她必須快點想辦法將喬星這個眼中釘處理掉。
喬惜惜剛回到家,林嬌一眼注意到她耳垂上的粉寶石耳環,臉色難看至極。
喬振勳不在家,她冷著臉問:“喬星,你的耳環是從哪裏來的?”
喬星走近幾步,讓林嬌看得更清楚:“怎麽樣這副耳環眼熟嗎?”
林嬌眼裏透露出幾絲驚慌:“這是周蕙檸的耳環,當年落到了收藏館裏,屬於非賣品,你怎麽會有?”
喬星目光寧靜幽深:“當年我媽死的時候就是戴著這副耳環吧。”
林嬌表情有些僵硬,笑容也極其不自然:“你這孩子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喬星眸色幽冷,意有所指:“時間會讓你懂。”
喬惜惜這才注意到喬星耳垂上的耳環。
白天隻顧著生氣了,讓她忽略了喬星耳垂上的耳環。
現在細看,這對耳環十分耀眼,複古的設計搭配稀有粉寶石,平時在市麵上很少看到。
喬家的優質珠寶,喬振勳都會讓她優先挑選,如果她見過這對耳環一定早就挑走了,哪還輪得到喬星。
隻有一種可能,這是喬星從瑰寶偷的。
喬惜惜站起身來,冷眼斜睨喬星一眼。
“喬星,你膽子真大,竟敢偷公司的珠寶。”
喬星冷笑一聲:“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想要什麽自己偷?”
“我告訴你,我跟你說的條件,你不達成,你看我收不收拾你就完事了。”
想到可能蹲監獄,喬惜惜心裏還是有點犯怵。
林嬌十分不悅:“喬星,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惜惜這麽好的孩子,人品沒話說,怎麽可能做偷雞摸狗的事情。”
喬星喝了口水:“你自己問你的寶貝女兒不就知道了。”
說完便上樓了。
喬惜惜在公司做的這些事情,林嬌並不知情。
林嬌雖然寵愛喬惜惜,當年她自己背負了一輩子小三的罪名,雖然嫁入了豪門,依舊被那些富太們在背後戳脊梁骨。
說她是小偷,偷了人家的老公,偷了周蕙檸的人生。
自己缺什麽,就會在孩子身上注意什麽。
她在這塊對喬惜惜教育很多,喬惜惜平時在他們麵前也是聰明乖巧的模樣。
也就是這番乖巧,徹底俘獲了喬振勳的心。
林嬌問喬惜惜:“喬星剛才那番話是怎麽回事?”
喬惜惜一陣心虛,委屈地努了努嘴:“還不是因為薑堯哥,她總覺得我偷走了薑堯哥。”
“媽,把她嫁出去的事怎麽樣了?”
想起薑堯在飯桌上的樣子,一股煩躁不快的感覺便湧上喬惜惜心頭。
林嬌也意識到這件事必須盡快處理了。
“媽已經在看了,選了幾個人選,到時候讓她去相親。”
喬惜惜一臉警惕:“哪幾個人選?可千萬不能比薑堯哥優秀,我要將她狠狠地踩在腳底。”
林嬌捋了捋喬惜惜的頭發,笑著道:“整個京市還有比薑堯更優秀的男人嗎?不說整個京市了,就算是放眼全國,你能找到嗎?”
喬惜惜想了想確實沒有,薑堯天花板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是當年出了車禍,她給他捐血衣不解帶地在旁邊照顧他。
她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靠近。
她想到今天飯桌上的季言澈,溫文爾雅文質彬彬,在國際珠寶行業具有輕重的地位。
喬惜惜不能容忍喬星嫁給這樣優質的男人。
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人生,她要將喬星送進墳墓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