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遇黃菲1

這是H省最邊遠的一座小城,叫“奔龍”小城。小城隻有幾條大街。8點之後,小城就燈火昏暗,冷冷清清的,隻有幾個小混混在空****的大街上橫衝直撞。

到A市的班車隻有二班,早上8點一班,晚上8點一班,到A市剛好需要12個小時。

從小城到A市路程並不是非常的遙遠,為什麽要跑12小時?因為一路都是高山深澗,懸崖峭壁, 並且大半的路都是盤山公路,司機那敢開快車?兩個司機小心翼翼,如履寒冰,每隔2小時就輪流休息,輪流開車。

黃菲上車,坐在顯得破舊的大巴上,車上坐滿了人,有幾個年輕人正在興高采烈的談論什麽。見她上車,都被黃菲青純亮麗的容顏吸引,停止說話。

黃菲芳齡22,剛從藝術學校畢業。她對自己的容顏很有信心,她鵝蛋的臉龐,黛眉蠶目,鼻子高挑,小嘴紅潤。今天她穿一套比較高級白色的運動服,更顯活潑脫俗。和她青春活力不符的是,她的杏眼總籠罩著一層薄霧——憂鬱之霧。上天就把活潑和憂鬱兩種不同的美成功的揉和在一起,更使她讓人憐愛。

黃菲給人看慣了,無奈地望著車外。小站很小,空地隻能同時停放兩台大巴,候車室也隻有十多平方米。在昏黃的電燈光下,小站朦朧的,似一個尋機而噬人的上古惡魔。

黃菲有點害怕,也有點後悔為什麽不坐明天8點的早車。但在這個貧窮偏僻的小城,她一刻也坐不下。她要趕快離開離小城30多公裏的家,離開比小城更偏僻,更貧困,更荒涼的家鄉,離開為了供他讀書,弟弟輟學、早已經家徒四壁、還欠了一身債務的家。她要趕快到A市打工,攢錢還債,攢錢贍養勞累了一輩子的父母親,攢錢讓為她犧牲很多的弟弟過上好日子。

坐在她對麵的年輕男人和她真有緣分,這個年輕人在她返鄉時就坐在她身邊。這個男人的蕭殺之氣,她可忘不了。

這年輕人正閉目養神,這是一個奇怪而又有特殊魅力的男人。

這風塵仆仆的年輕男人身高176CM左右,他的臉龐黝黑,劍眉入鬢,臉的線條菱角分明,如刀削過一般,有金屬般的強硬質感。他的左臉頰有道長約一寸,粗若小指的疤痕,更增加他的粗獷之氣,野性之質。他身上冒出的寒氣,令人不敢輕易與之接近,所以他的座位隻有他一個人坐,沒有人願意和他共位置。

看上去,他是那麽蕭索,那麽孤寂,那麽深沉,和上次見他不同的是,他的臉上多了層悲憤之色。

這個男人應該說很英俊的,用現代語來說,很酷,很有個性。

黃菲認真地觀察著這個閉目養神的男人,突然,這個男人睜開眼睛,看了黃菲一眼,虎目含威,隻是眼神太冷峭,偶爾閃動的目光,銳利如劍,寒冷若冰,不帶人間一點兒的感情色彩,令人不敢和他對視。

她不敢再看第二眼,但又想看第二眼。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有這麽矛盾的內心,她對男人可從不感冒的,現代的男人給她的印象太差,對這冷峭的男人,她卻有點興趣。

這個奇怪的男人又閉目養神,黃菲這次偷偷觀察這個特別的男人。閉了眼睛,他的冷峭之氣減少。他的雙手放在大腿上,手很大,很糙糟,手掌結滿老繭。

他是幹什麽的呢?幹農活手繭也不可能這麽厚哦?黃菲心裏想。這個男人雖然冷酷,但不知道為什麽,黃菲總覺得這男人能給她安全感,讓黃菲害怕坐夜車的心安定下來。為什麽有這樣奇怪的感覺,她也說不上。

這個奇怪的男人就是冷劍,他剛探望了小趙的雙親。他一想到軍烈屬的不公平待遇,心中隱隱作痛。

他想起參加趙明葬禮的情景。

在肅穆凝重的墓園裏,趙明的青石墓碑和其他一座座青石墓碑,組成了一個沉默的陣列。(犧牲的武警由武警部隊負責安葬)一條年輕的生命,如今,卻隻剩下一捧骨灰安靜地躺在大地的懷抱裏,回歸那永恒的虛無。除了戰友,不會有人記得這些年輕的勇士;除了親人,也不會有人為他的離去而悲痛、傷懷。他走了,可留給戰友的,卻是永遠無法抹去的痛。

英雄走了,但現實社會對待英雄家庭種種令人發指的行徑,更成為冷劍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