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04 初識囂張的小管爺
黎曦在大超市裏兜兜轉轉，吹足免費的冷氣後，才笑眯眯請服務員：“請問日用品櫃在哪個位置？”
“往那邊兒電梯上二樓就是。”年輕的服務員伸手指示。
“謝謝。”
一路左看右看拐彎準備上樓時，突然被樓上急衝下來的人撞倒。那人連人帶大包小包砸在他身上，一瞬間隻聽到嘩啦咣當聲響作一團。
NND，今天出門不利。黎曦暗罵。硬地板撞得屁股手肘要麻掉了。
“嘿哥們兒對不住啊！”那人七手八腳爬起來，邊把掉落在他身上地上的物品抓回塑料袋內邊道：“你沒事兒吧？我說你上樓怎麽也不注意著點兒？看見人手提重物應該禮讓一下才對，你……哎，媽的，怎麽破了！”
黎曦坐起身看見那人手拿起一個汁兒流了一地的破罐頭――地上還有一個，也破了。
“媽的！”那人又罵了一聲，抬頭盯住他，“讓你丫這麽一撞，老子又得上下跑一圈，這得浪費老子多少寶貴的時間啊你丫知道不？瞧你一身土裏土氣的，是農民剛進城吧！告兒你，以後上哪得把眼睛放大放亮點兒，啊！別再……”
“廢話這麽多，不如快點上去拿了東西離開。”黎曦打斷那人的長篇大論。一口一個老子的，他聽不慣！也不瞧瞧他那模樣，一頭黃毛，耳上一排細環，整個兒就一不良青年！還強詞奪理！
“啊！”聽他一說，那人趕緊龍卷風樣旋上樓。
黎曦自認倒黴的哼了聲，也快步從另一邊樓梯上樓――他不想呆會兒再碰上他。在日用品櫃細細看著物價牌，隨手撿了最便宜的毛巾、兩塊錢的打折牙刷、三元自選的瑕疵瓷杯、中華牙膏、一個保鮮盒……數了一下籃中的物品，他想著還要買什麽？
對了，席子！
走到角落裏展示的涼席處，手摸摸，感覺還不錯，這天氣睡了這席子著實涼快，而且也不貴，39塊8毛，可以接受，當下便卷了一張，提著東西至收銀處，排了一會兒隊，輪到他了。
“436塊3毛。”收銀小姐麵帶笑容告訴他。
“多少？”他心驚，搞錯了吧！
“四百零六塊三毛。”小姐笑容不變，一一細數：“毛巾4塊7，牙刷2塊，杯子3塊，牙膏3塊6，保鮮盒25塊，席子398塊。合計436塊3毛。”
原來是那席子價格看錯了。黎曦有點窘，後麵一行人都在盯著他呢。暗自鎮定了一下開口道：“不好意思，我沒帶那麽多錢，麻煩你退了這席子好嗎？謝謝。”
收銀小姐笑笑。“38塊3毛。”
還好！他暗自慶幸，伸手往口袋裏掏錢……仔細摸了個遍後，極度鬱悶：丟大了！今天絕對是出門不利！上火車是為了保險起見，把錢都裝箱子裏了，他袋裏隻裝車票和不到四十塊錢散錢，在火車上買了杯泡麵下車又坐了兩趟公車，這會兒身上就二十來塊錢了。
“呃——”他想叫收銀小姐把保鮮盒退了。
“哎，等等，一起付吧。”一個聲音從後麵擠上來，大袋小袋往台上扔，“一起算，你把他的東西分開裝。”
“你……”黎曦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麽。這男人，之前撞了他，又訓了他，這會兒，又幫了他。
“我說哥兒們，對你，還是那句話：上哪兒都得把眼睛放大放亮點兒！以後要買東西，別來這地兒！去批發市場就行了，嗯？”小聲說罷還摟著他的肩拍兩下，旁人看了還當哥倆兒好呢。
黎曦沒理他，也不知道怎麽理。這人嘴上不饒人，特貧！結算後，他拿了那袋自己的東西，丟了句“謝謝”後就走了。
那人跟後大叫：等一下！
“幹嘛？”轉身站住。語氣不是很好，臉也有點兒臭。
“嘖！瞧你這小模樣兒……我剛救你於危難之中啊，你對救命恩人就是這種語氣態度？”那人走上來，把一邊兒手上的袋子遞給他，“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是？老子也不要你湧泉了，你就幫我把東西提到銅峰路就成了。”
這？舉手之勞是應該幫，但——“銅峰路離這不會太遠嗎？”他剛到這，還沒認熟路，且現在也晚了，萬一找不著路回來怎麽辦？
“嘿！”那人怪叫一聲。“你還真是剛進城的呀！連銅峰路都不知道！”
黎曦自動過濾這話。
“走吧走吧，今兒就帶你去開開眼界，以後別再跟人說不知道銅峰路了！要知道，你這話就如同跟人家說不知道北京天安門一樣，極度農民！”那人撇嘴，一副受不了表情，出了超市大門帶著他直直往前走，穿過十字路口，往前五十米左右再往右拐，銅峰路大大的路牌就立在街邊。
“這條街是城裏人的天堂，狂歡的地兒。”那人指著一排排大放光彩的霓虹燈說道，“啊——聞了這味兒就讓人血液狂奔！哈，夜生活，夜生活，我愛你啊夜生活——”荒腔走板的唱起改編的“夜上海”。
黎曦看看四周富麗堂皇的娛樂場所，往來的名車，路上的美女帥哥……果真是：華燈起，車聲響，歌舞升平。
“哎，到了。”那人在一棟華麗的大樓前停住，接過他手中的袋子一起交給門口的侍者，轉身對他痞痞笑道：“就不請你上去了，這地兒你消費不起。謝啦，再見！”
黎曦看了一眼門口一根大紅木柱上刻的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東方。
確實不是他消費得起的地方。輕哼一聲，調回慢悠悠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