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上午九點。
“吱嘎……”
長滿斑駁鐵鏽的大門打開了一個小道,清冷的陽光斜斜地包裹著從裏麵走出來的那抹小小身影。
她抬起頭,雙眸猶如深潭,黑漆漆的,幽深不見底,接近透明的青白肌膚,沒有半點人氣。
“出去以後好好做人,再回來,就出不去了!”
監獄長,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
話音剛落下,鐵門又被重重的關上。
一陣涼風吹拂而來,從頭到腳,冷徹入骨。
偌大的馬路上,沒有其他人,就連天空都沒有一隻活的生物。
烏黑長發簡單的拿橡皮繩紮住,厚重的發簾恰好遮住了額頭,隻露出一雙如同大黑洞的漆黑眼眸,有著說不出的陰沉,暗戾。
她還記得正值青春年華的時候,被關了進來。
無數的媒體記者,爭先報道,身上被貼滿各種標簽,真實早已被輿論沉淪大海。
嗬嗬,十五歲,到現在的二十三歲。
人生中最美好的八年,卻全數交給了陰沉沉的監獄牢房。
唇角勾起一絲冷冷弧度。
成君。
你終於出來了。
巴黎。
這座城市四處都散發著浪漫跟糜爛的氣息。
一輛黑色房車從雨霧中飛速駛來,停在summer酒店的門口。
車門被打開,司機恭敬的撐著雨傘,靜候在一旁。
黑色毛呢大衣,脖頸處掛著一條淺灰圍巾,清峻的臉龐上,陰晴不定。
“傅爺,人已經在樓上了。”有個管家模樣的男人,跟在他身後。
“嗯。”傅暄沉沉的應了一句,抿成線的薄唇,欲顯得下顎愈發緊繃。
傅暄卻沒有要乘坐電梯的意思。
“傅爺,許小姐該等久了。”管家垂著肩膀,再次提醒。
就在這時,一抹瘦小身影一個崴腳,跌在男人身上,還半掛。
依稀可以看到傅暄淡墨眼眸,逐漸攏緊。
深知對方脾性的管家,倒吸一口氣。
“傅爺,您沒事吧。”管家不敢多想,要知道眼前的主,可不是好招惹的。
連忙伸手把掛在傅暄身上的女人,給用力掰開。
對方滿身酒氣,讓管家心髒都得停息好一陣。
認識傅暄的人都知道,他最聞不得酒氣,上次就有個人想著要靠近乎,端著酒杯,打著嗬嗬,還沒來到他跟前,就被大力士保鏢給一巴掌打開了,當時那個人的臉,還快要趕上豬八戒了。
這次倒好,直接來了個親密接觸,而且還是個女的!
在A城,眾人皆知,傅暄不但心狠手辣,還及其厭倦女人。
就算是有人想要打他的主意,都不敢付諸行動。
看來眼前的女人,是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也不長眼看看是誰,就敢往人家身上靠啊?”管家對著女子嗬斥一聲。
“關昊,我好想你,八年了。整整八年,你知道我在監獄裏,是怎麽度過的嗎?你知道嗎?”滿身酒氣的成君,雙手緊拽住傅暄的衣領,喉嚨間散發著哽咽。
“我知道你是無心要害我的,罪魁禍首是傅暄!那個偽君子,性無能!”成君恨的牙癢癢,滿腔怒火。
聽到傅暄的大名,管家汗流浹背,太可怕了。
她,難不成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她口中所說,十惡不赦的傅暄?
還偽君子,性無能……
這些詞匯,一直縈繞在管家腦海裏,一時之間,他竟然忘記要趕快驅走眼前殺傷力極大,來路不明的女人。
管家不知所措的看著傅暄,隻見對方的臉色愈發難看……
“你是當年被關進去的那個女人?嗬嗬,看來你受的罪,還不夠多。那我今天就成全你。”原以為傅暄會大發雷霆,但出乎意料,他僅僅是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在成君耳邊,落下每一個字,無比清晰。
可,這份淡定,卻讓周圍的氣氛急劇變的陰沉,處處透露著恐懼感。
喝多了的成君,隻上傻傻的衝著他笑,壓根沒有想到自己算計好的一切,反而陷入了無底漩渦。
但等她意識到就算八年過去,自己到頭來,還隻是個小綿羊的時候,為時已晚。
第二天醒來,成君陷入了恐慌之中。
雙手,雙腳,被人拿著粗糙麻繩捆綁住。
她明明隻喝了一點,明明算計好的一切,怎麽畫風變成了這樣?
她下意思的掙紮,但是越掙紮,勒著手腳的繩子,卻越發越緊。
磨得她手腕跟腳踝,隱隱作痛。
靜下心的她,環繞四周一眼,想要尋得機會,逃出去。
“想逃?”陰冷的聲音,從昏暗處傳來。
一雙鷹眸正直勾勾盯著她,薄唇微扯一絲冷弧。
成君內心起了疙瘩,多年的監獄生涯,練就她鎮定的一麵,她如數收起眼裏的惶恐,揚了揚嗓子。
“你是人,是鬼?有膽子就轉過身來,老娘不怕你。”直覺告訴她,危險正在逼近。
“你覺得我是人,或是鬼?”由於對方背對陽光,容顏掩在陰影下,成君看不清他的麵目。
“你是傅暄。”成君定了定神,盯著他的臉龐,扯出一抹冷笑。
嗬嗬,就知道是他。
相片上的男人,也是自己極力想靠近的男人。
被人直呼大名,傅暄如墨眸光湧動著幽光,“很聰明。”
還未等成君反應過來,高大身影,直接把她給重重的壓住躺在了**!
傅暄那修長手指,緊箍她的下巴。
“惡魔,你做什麽!”
成君拚命得掙紮著:“井水不犯河水,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人了。”
成君的手被死死得按在**,粗糙的麻繩硬生生的將手腕勒出青紫,成君感覺一陣殺意撲麵而來,她的瞳孔猛然緊縮,第一次感覺到惡魔還真不是普通人物就能輕易去下戰帖的。
但現在已經沒了後路可退。
“嗬嗬,到底是誰先搞混了這淌水?是誰假裝醉酒,挑戰了我的耐心?”宛如從十八層地獄而來的聲音,又再次在她耳畔響起:“你要是想活命,那就跟我做個交易,放心不會虧待你。”
他,竟然全都知道。
成君頭皮發麻,要知道前去酒店的時候,她可是硬著頭皮往肚子裏灌入一大瓶濃度極高的白酒。
可千算萬算,卻算錯了一步,忘了他是殺人不眨人的惡魔,傅暄。
“我不要!”聽到要跟惡魔做交易,成君立馬拒絕了。
在她的計劃裏,是想借機靠近他,A城權力最大的男人,然後查出當年的幕後主謀。
唯獨沒有要跟他做交易,這一條。
“你沒有選擇。”傅暄嘶啞的聲音,夾帶著陣陣寒意,修長長指輕撫她的一頭烏黑秀發,沿著白皙脖頸,逐漸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