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醫院已經安排好了,傅斯年用私人飛機將連翹送到醫院,季半夏想去陪床,被傅斯年冷冷阻止了。

他的理由很充分:她必須留在國內,演好傅斯年未婚妻的角色,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們是多麽甜蜜幸福的一對。

連翹走了,季半夏獨自坐在空****的房間,隻覺得心裏都空了一塊。

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妹,就這麽一個人去了遙遠的異國,季半夏想想都覺得心口疼得厲害。

遲晚晚去外地實習了,季半夏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獨自煮了碗泡麵,沒滋沒味的吃了幾口,剛準備倒掉,傅斯年的電話進來了。

季半夏無精打采的接起電話。

“在家?我過來接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傅斯年的聲音一向都沒什麽感情。

“接我?”季半夏愣了愣。

傅斯年頓了頓:“季半夏,你搬到我的公寓來住。協議上第六條寫的清清楚楚,你不會忘了吧?”

“哦……”季半夏竭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麽抗拒:“隻是訂婚了而已,沒必要住在一起吧?”

演戲也不用這麽較真吧?

“狗仔隊一直在小區裏蹲守。我沒那麽多時間每天和你裝約會。”傅斯年的語氣沒什麽大的起伏,但季半夏敏銳的直覺到,他有點不耐煩了。

“好吧。”季半夏是個有契約精神的人。既然簽了協議,那就去吧。

傅斯年來的很快,看著季半夏手裏一隻小小的旅行箱,他分明想說點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其實季半夏知道他想說什麽,無非是“怎麽才這麽點東西?”

但他選擇了閉嘴不問。那種刻意的疏遠和冷淡,季半夏怎麽可能感覺不出來?

這樣也挺好的,本來就是契約的關係,雙方各取所需,合同完成後,各自一拍兩散,互不相欠。這樣挺好。

季半夏拉起箱子:“走吧!”

傅斯年遲疑了一秒鍾,還是伸出手來:“我來吧!”

紳士風度,一如既往。

季半夏淑女的微笑,禮貌的拒絕:“謝謝,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傅斯年的手停在半空中,很快又鎮定自若地縮了回去,臉色平靜,似乎從來沒有過半分的尷尬。

傅斯年的公寓很大,豪華小區的頂層。大大的落地窗,大大的露台,頂層還有帶綠蔭棚的小花園。

季半夏的房間在廚房旁邊,和傅斯年的房間隔著書房、客房、家庭電影院、健身室。

季半夏對這個安排十分滿意。雖然在同一屋簷下,隻要她刻意回避,碰見傅斯年的機會還真不多。

季半夏的生活很有規律。學校的課業已經結束,隻等明年做完畢業答辯,就可以辦離校手續了。每天上午和連翹視頻半小時,然後就開始寫論文,下午出去打工,晚上睡覺前再用手機和連翹聊一會兒,然後就洗澡睡覺。

自從住到傅斯年家之後,她就再也沒見到過傅斯年。

偶爾她睡得晚,能聽見傅斯年輕輕的開門聲。

季半夏提著一顆心,總要等屋子裏沒有任何動靜了,才會輕手輕腳的再檢查一遍自己房間的門鎖,然後才能入睡。

這種狀態持續了將近半個月,直到某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