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開了手術單,見季半夏實在虛弱的厲害,便叫護士找了輛輪椅,推著她去繳費。

護士也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聽說季半夏選擇了普通的人流手術,吃驚的問她:“你確定嗎?你現在這麽虛弱,不做無痛的,你的身體吃的消嗎?”

“沒事。謝謝你。”季半夏朝她笑笑,眼眶又有些濕潤了。來自陌生人的好意,讓她感動。

躺在手術**,雙腿被大大分開的那一瞬間,季半夏才開始感到深深的恐懼。空曠的手術室,她無依無靠的被架在手術**,像一頭待宰的牲畜。如此惶恐,如此無助,如此屈辱。

冰冷的器械探入她最私密最幽深的身體,鋒利的刀片刮擦著血肉之身,劇烈的疼痛讓季半夏渾身冷汗如雨,整個身體都**起來。

她用力閉緊眼,淚水重重的滑落。腦海中,不斷翻滾的,是傅斯年的臉。

微笑的他,冷漠的他,深情的他,還有,和顧淺秋輕輕一吻的他……

心裏的痛,原來比身體的痛更難忍受。

幸好醫生技術嫻熟,手術進行的很快。如果再多一分鍾,她想她肯定堅持不下去。

女醫生用肅然起敬的目光看著她,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憐憫:“回去好好休息,多吃點補血補氣的東西。”

季半夏費力的朝醫生笑了笑,她已經虛弱得沒有點頭的力氣了。

“真是個倔丫頭,一聲疼都沒喊。”醫生搖頭歎息,身體虛弱成這樣,還不選無痛的,而且還能挺過來。這意誌力,真是太強了。

季半夏被推到外間休息。她一覺睡到了傍晚。護士中途都嚇壞了,以為她出什麽意外了,見她終於醒過來,忙道:“快叫你家屬來接你,流產是很傷身,可你這樣躺著也不是個事兒啊!你回家好好補一補吧!”

“謝謝。給你添麻煩了。”季半夏朝護士道謝,自己緩緩撐著身體慢慢下床。

腰疼得像是要斷掉,季半夏倒吸一口冷氣,臉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護士見她實在可憐,歎口氣幫她穿鞋:“你家屬到底怎麽回事?你過來做人流,他都不陪著的?簡直是狼心狗肺!”

季半夏心口猛的一痛,勉強笑道:“他工作太忙,實在抽不出時間。”

“你別傻了,你做人流他都不陪,這種男人就是個渣!你千萬別被他騙了!”小護士義憤填膺。

蹣跚的走出醫院,季半夏打了個車回到自己的小窩,喝了點紅糖水,昏天黑地又睡了好幾個小時。

醒來一看床頭的鍾,已經晚上10點多了。

身體還是虛弱得厲害,季半夏躊躇了一下,拿起手機給劉郴請假:“郴總,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明天想請假休息一天。”

“沒事,反正也沒什麽活,我放你一周的假,休息好了再上班。”劉郴毫不在意的說道。他似乎是在海邊,能聽見一陣陣的潮汐聲。

放下手機,季半夏慶幸不已。幸虧是做了劉郴的助理,混的就是閑職。要是還在以前的新聞頻道,估計她明天還得撐著去上班。

這個郴總,還真是挺可愛的,問都不問,直接放了她一周的假。

季半夏對他充滿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