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得精致華麗的客廳裏,顧淺秋正在接電話。

“沒上去?在她家樓下呆了會就回去了?”顧淺秋握緊手中的話筒,提高了聲調。

她找人在季半夏的臥室裏裝了一個針孔攝像機,準備偷拍下二人的床照,作為自己手中最後的籌碼。

“確實沒上去,他們就是在車裏親熱了一陣子。沒有發生關係。”

“繼續給我盯著。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顧淺秋狠狠一拍桌子。

傅斯年是個正常男人,和季半夏又正是情熱之時,一天憋得住,兩天三天,她不信他放著眼前的大餐不吃!

“少奶奶,燕窩燉好了,您現在吃嗎?”小保姆怯生生的請示她。

顧淺秋和傅斯年分居,白慈心心疼外孫,把昊昊接到顧家去住了,家裏隻剩她和兩個保姆,日子過得格外冷清。

顧淺秋心情不好,不耐煩道:“不吃不吃!別在我眼前晃悠!回自己的房間去!”

保姆走了,一個人的客廳更加寥落寂靜,顧淺秋縮在沙發裏,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無意識的把玩著手機,她看到屏幕上的通話背景才發現,自己竟然撥了江翼飛的電話。

顧淺秋一個激靈,趕緊掛了電話。就在掛斷的那一瞬間,她看見電話接通了。

不過,她掛斷之後江翼飛並沒有再打來。顧淺秋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也沒有繼續打回去。

罷了,他都已經說了不想搭理她了,她湊過去又有什麽意思?

長夜漫漫,顧淺秋發了會呆,忽然想起今天去SPA會館做美容時,相熟的美容師給她的那張名片。

會館裏新來的小鮮肉,專為富婆準備的,身高188厘米,胸肌腹肌人魚線,樣樣都有。還是個中英混血兒,帥得一塌糊塗。

這樣的名片顧淺秋接到過很多次,每當有新人進來,美容師都會為客人推薦。

她常常轉身就扔了。今天那張名片,她竟鬼使神差的留了下來。

顧淺秋從包裏找到那張名片,撥通了上麵的號碼。

一個小時後,顧淺秋在酒店房間裏見到了188的小鮮肉。他很年輕,很帥氣,走在路上絕對是姑娘們偷偷花癡的對象。

當她的身體完全展露在他眼前時,他眼中的驚豔和感歎,都極大地滿足了顧淺秋的自尊心和虛榮心。

這種驚豔和感歎,讓她覺得自己不是可憐兮兮的棄婦,需要花錢才能得到男人的撫慰。他對她的讚美和渴望,是最原始的男人對女人的讚美和渴望,而不僅僅是因為金錢。

“天哪,你真美。我真是太幸運了!”小鮮肉由衷的感謝上天,他本以為隻有人老珠黃,一身鬆垮皮肉的富婆才需要花錢買歡,沒想到會遇到這種大美人級別的客戶。

顧淺秋躺在**,接受著他無微不至的服務。幹涸很久的身體滋潤起來,一直沒有得到滿足的欲望充分被釋放,可她的心,卻空洞而麻木。

眼角有淚猝不及防的落下,顧淺秋狠狠擦去眼淚,身體更加瘋狂的扭動起來。

沒有愛情又如何?隻要兩千塊,她就能買到一具鮮活的肉體。

王桂香的調查結果出來了,五年之前,她一直為一戶姓顧的人家服務,做全職保姆。一年後,顧家女兒出嫁,她跟著去了新的家庭,繼續做保姆。

顧啟正。聽見這個名字時,傅斯年輕輕笑了。

原來如此!所有的不解之謎,被一條隱秘的紐帶聯接了起來。離真相,他似乎隻有一步之遙。

掛斷電話,傅斯年站在窗前,靜靜看著外麵高遠的藍天。被精心掩埋的真相,究竟是什麽呢?也許,比他想象的還要猙獰恐可怖。

傅斯年約了季半夏吃晚飯,把王桂香的調查結果告訴了她。

季半夏拍案而起:“我去問她,她究竟知道了顧家的什麽秘密!為什麽見到你像見到鬼一樣!”

“別急。”傅斯年拉她坐下來:“不用問,她不會說的。”

“你怎麽知道她不會說出來?我們都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季半夏不解地問他。

“她如果想說,上次在醫院見到我就會說了。”傅斯年說完,又加了一句:“她年紀這麽大了,還能毫發無傷的從顧淺秋眼皮底下逃走,這足以說明她絕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我們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

“她完全可以把我們已經知道她身份的事當做投名狀,拿去找顧家尋求庇護。威脅顧家,如果顧家不保證她的安全,就將此事公之於眾。”

“也對。”季半夏點點頭:“四年前她沒想到這個法子,是因為顧家突然發難,她還來不及布置後著。現在不同了,她完全可以留個錄音或者視頻在什麽人手裏,如果半個月聯係不到她,就將錄音視頻交給公安機關之類的。”

“聰明丫頭。”傅斯年讚許的看著季半夏:“所以,她如果現在去找顧家談判,讓顧家察覺到我們的舉動,我們想找到證據就更難了。”

“那我們該怎麽辦?”

“我來做一個局吧。”傅斯年握住她的手:“這個局,需要你的配合。”

“怎麽配合?”季半夏緊張又激動。

“等王媽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你約她到五嶽路的餐廳吃飯。其他的事情,我來辦。”

傅斯年低聲將自己的計劃跟季半夏說了,又叮囑道:“你約她的時候,語氣要自然一點,別露出馬腳才是。”

“放心吧,一定完美完成任務。”季半夏一臉膜拜的看著傅斯年:“斯年,你不去做偵探真是浪費人才啊!”

傅斯年不說話,隻是看著她笑。

季半夏不滿的噘嘴:“人家誇你誇這麽狠,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好歹臉上應該有點得意或者開心呀!”

傅斯年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剛才是在誇我?我以為你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少臭美了!”季半夏突然醒悟過來:“你故意不說話,就是給我挖坑,等我跳下來吧?哼!”

“孺子可教。”傅斯年笑眯眯的看著她:“不傻嘛!”

“老狐狸!”季半夏看著傅斯年的笑臉,突然很懷念當初那個一臉高冷,淡漠疏離得毫無人間煙火氣的傅總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