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半夏知道傅斯年在看她。看又怎麽樣?別指望她會服軟!不是壓根沒把她當回事嗎?那就看看,到底誰比誰更狠!
季半夏優哉遊哉地又吃又喝,眼角都懶得瞟傅斯年一眼。
“季半夏,你餓死鬼投胎嗎?”
傅斯年終於受不了了。這種亂糟糟的酒宴,一大桌不認識的人一起交換口水,季半夏怎麽吃得下去?還吃那麽香!
季半夏慢條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前夫,你管得也未免太寬了吧?”
本以為一句話能噎死傅斯年,季半夏正準備欣賞傅斯年臉色的變化,結果傅大人比她更慢條斯理地來了句:“前夫這個詞是不是不太妥當?別忘了,我們還沒領離婚證。”
季半夏翻臉了,她嗖的站起身,坐到傅斯年旁邊的椅子上,壓低聲音惡狠狠地看著他:“傅斯年,你到底想幹什麽?該不會是反悔不想離婚了吧?”
傅斯年好笑地看著她張牙舞爪,要不是礙著大廳裏還有別人,她一定會伸手揪住他的領帶吧?如果她是一隻小野貓,傅斯年絲毫不懷疑,她會伸出爪子撓破他的臉。
傅斯年的眼神,讓季半夏瞬間產生了錯覺。好像他們不是一對離婚的怨偶,而是小情人在打情罵俏。
季半夏臉紅了,語氣卻更惡劣:“你笑什麽笑!周一把證件和資料都準備好。我已經在離婚登記處約上號了!”
傅斯年對後一句話視而不見,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你臉紅什麽?”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季半夏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她用力推開椅子,站起來就往外走。這裏完全呆不下去了!有個不要臉的男人拖著不肯離婚,還一直調戲她!
迎麵碰上劉郴,劉郴一把把她拉住:“去哪兒?”
劉郴被人灌了酒,臉紅撲撲的。酒氣撲在季半夏臉上,她皺眉避了避:“我先回去了。”
“怎麽了?”劉郴扭頭看看桌邊的傅斯年,季半夏走開的這一會兒,傅斯年已經被新郎一家圍著敬酒了。
劉郴指指傅斯年:“他惹你了?”季半夏搖搖頭,眼圈卻委屈地紅了。
劉郴酒精上腦,拽著季半夏就朝傅斯年走去。
“大家先去別桌喝,我跟傅總有點話要私下說。”劉郴跟吳浩然家裏人都認識,直截了當地把圍著傅斯年的人都趕走了。
傅斯年看看劉郴,又看看被劉郴拽著的季半夏,臉上的笑容消失得幹幹淨淨。
“傅斯年,你他媽到底是不是男人?半夏都不想跟你過了,你還唧唧歪歪地纏著她幹嘛!我告訴你,趕緊去領離婚證,把位置給我騰出來!”
劉郴大著舌頭一口氣說完,用力地把季半夏往懷裏摟:“半夏,來,當著傅斯年的麵,我向你求婚,你要是答應,你前腳離婚,後腳咱們倆去領證!”
季半夏沒想到劉郴會發酒瘋,本來一直在掙紮,聽到劉郴向她求婚,本能地就去看傅斯年。
傅斯年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季半夏忽然很佩服劉郴,能把傅斯年氣成這樣,劉郴是第一個。
真是大仇得報,季半夏立馬停止了掙紮,笑眯眯地挽住劉郴的胳膊:“好呀。那就這麽定了。”
她得意地朝傅斯年飛了個媚眼,充滿了挑釁。
得意還沒維持到兩秒,她的手腕被傅斯年猛地攥住,傅斯年拖著她就朝外走。
劉郴挺身而出攔在傅斯年跟前:“鬆手!放開她!”
傅斯年微微一笑,冰冷而高傲:“我和半夏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你他媽少強詞奪理!半夏根本不想跟你走!”劉郴火了,紅著眼睛湊到傅斯年跟前低吼。
“劉郴!”季半夏急了,想製止他。
“吳浩然是你發小對吧?如果不想毀了他的婚禮,你大可以繼續發酒瘋,我們看看到底誰的拳頭比較硬。”傅斯年聲音森冷,充滿殺氣。
“劉郴,我沒事的!我正好也想跟他談談。你別衝動,坐著等我回來。”季半夏趕緊安撫劉郴,拉著傅斯年的手就往外衝。
再這樣僵持下去,她真怕兩個男人當中打起來。
傅斯年從小混孤兒院的,下起手來特別狠,劉郴哪兒經得起他的拳頭啊!
一口氣衝到外麵,又折進一個小巷子,季半夏才甩開傅斯年的手,扶著牆壁直喘粗氣。
傅斯年站在旁邊看著她,冷口冷麵,一言不發。
季半夏喘息半天終於勻過氣來,一轉頭看到傅斯年冷冰冰的樣子,氣又不打一處來:“有什麽話快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妨礙我和劉郴增進感情。”
傅斯年欺上身來,擰住她的下巴,深深地看進她的眼底:“你來真的?”
季半夏狠狠拍掉他的手:“那當然!你不會以為我要守身如玉,終身不再嫁吧?”
她瞪著他,她真是快恨死他了!說好馬上離婚,各奔前程,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為什麽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不是。”傅斯年看著暴躁如小刺蝟一般的小女人,澀聲道:“我隻是,希望你能有更健康的感情,不要為了刺激我而做出不明智的選擇。”
“哈哈……”季半夏幾乎要仰天長笑了:“選擇劉郴就是不明智的?就是為了刺激你?傅斯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我說的是對是錯,你問問自己的心。”傅斯年緩和了一下語氣:“我之前的建議你可以考慮一下。”
“和你做朋友?”季半夏不屑道:“然後你還會為我介紹一個明智的男朋友,讓我談一場健康的戀愛?是不是我每次約會還要向你打報告?新婚夜還要讓你在床邊監督?”
雖然滿心煩惱,傅斯年還是被季半夏這句話逗得一笑。
“也不是這樣,我隻是想……”
他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季半夏不耐煩地打斷了:“你說來說去,就是想跟我做朋友。好,沒問題,我答應你!現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嗎?周一我們可以離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