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瓶紅酒喝了一半,顧淺秋雙頰已微微泛紅。人說燈下看美人,其實男人在柔和的燈光下也會更加英俊。
顧淺秋看著傅斯年英挺得近乎完美的五官,心中又是驕傲又是難過。
驕傲的是這個男人仍然承認她正牌女友的地位,難過的是,他的心已經慢慢不在她身上了。也許,他的心,從來都沒在她身上過……
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斯年,餐後甜點是我親手做的冰淇淋,放在冰箱了,你去幫我拿過來好嗎?”
顧淺秋對傅斯年撒嬌道。她的目光看著他的下頜,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好。”傅斯年點頭起身。
見傅斯年走進廚房,顧淺秋急忙走到餐桌旁的綠植架子旁,從綠植後麵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裏,放著兩枚粉色的藥丸。
看著那枚小小的藥丸沉入傅斯年的酒杯,最後化得無影無蹤,顧淺秋才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歎什麽氣?”背後,忽然傳來傅斯年的聲音,顧淺秋嚇得全身一震,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她強打起笑臉:“人家哪兒有歎氣,是你聽錯了吧!”
傅斯年手裏端著兩個水晶小碗,裏麵裝著漂亮的水果冰淇淋。
顧淺秋殷勤的勸他:“斯年,你嚐嚐這個冰淇淋,我親手做的!”
傅斯年微笑著搖搖頭:“我一向不喜歡吃甜食,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這是人家親手做的嘛!你一定要嚐嚐!”顧淺秋用小銀勺子舀了一勺冰淇淋放到傅斯年的嘴邊:“來嘛!給點麵子,嚐一嚐。”
傅斯年看她一眼,無奈的張開嘴。
“來,快喝一口酒。這種冰淇淋就是要配紅酒,才能吃出它獨特的風味。”顧淺秋又端起酒杯放到傅斯年唇邊。
傅斯年微微詫異,顧淺秋一向端莊矜持,即便是想與他親熱,一般也是以暗示為主。今天怎麽熱情,實在有點異常。
但他還是喝下了顧淺秋喂的酒,並且將一杯都喝完了。
顧淺秋愛了他這麽多年,女孩子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他,她用情至深,他不是不明白。心中沒有歉疚是不可能的。
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如果能讓她開心,他願意配合。
看見傅斯年將一杯酒都喝完,顧淺秋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傅斯年*了,她渴望他的身體,渴望他能進入她,渴望這種結合帶給她的安全感。讓她知道,他還是她的,她和他,不會分離。
她搖晃著自己手中的酒杯,一口將酒液喝幹。
和自己心愛的男人相對而坐,品著美味的冰淇淋,聽著纏綿悱惻的音樂。一切都是那麽美好,隻等最後的時刻了。
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
“喂……”
“淺秋,你在哪裏?青紹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裏!”手中,傳來顧淺秋媽媽白慈心的聲音。
顧淺秋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媽!怎麽回事!傷得厲害嗎?”
“剛送去急救,在手術室還沒出來!淺秋,你爸出差趕不回來,你快過來看看!”白慈心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媽!你別急!我馬上過來!”顧淺秋掛了電話就要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對傅斯年道:“斯年,青紹出車禍了!我現在去醫院!”
“我跟你一起吧。”傅斯年想陪她一起去醫院,猛一起身,卻覺得頭有點暈。
“嗯,你等我一分鍾,我去換件衣服。”顧淺秋說著,突然愣住了:“斯年,你怎麽了?”
傅斯年搖搖頭:“沒事,有點頭暈。我們走吧!”
顧淺秋突然意識到什麽,一下子變了臉色,攔住了傅斯年:“斯年,你別去了!我自己去就行了!青紹跟你一向不對付,我怕你去了反而刺激到他。”
23歲生日那天,顧淺秋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在寒風中等了傅斯年一夜,卻沒有等到傅斯年答應她的那場電影。
當顧青紹得知,傅斯年竟因為加班忘記了姐姐的生日約會時,他再看見傅斯年,臉色就沒好看過。他無數次勸顧淺秋和傅斯年分手,可顧淺秋隻一句話:“我愛他,為他付出,我甘之如飴。”
顧青紹哀其不幸,怒氣不爭。
他看傅斯年的眼神也總透著點警惕和敵意。同樣都是男人,他看的清清楚楚,傅斯年,根本不愛自己的姐姐。
聽顧淺秋這麽說,傅斯年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點頭:“那我叫司機送你,青紹有什麽事,你馬上通知我。”
顧淺秋鬆了口氣,叮囑傅斯年道:“斯年,你要是不舒服,就洗個澡先睡。”
不過是催情劑,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顧淺秋並沒有多想,此刻,弟弟才是最重要的。
顧淺秋前腳離開,季半夏的電話進來了。
“傅斯年,我答應你的條件。協議書上所寫的一切,我都不會再違背。但是,你也要保證,連翹的手術會如期進行。”
聽著季半夏冷冰冰的聲音,傅斯年說不出心中是什麽滋味。
原來,逼迫一個女人臣服,並沒有什麽征服的喜悅,有的隻有難堪和沮喪。
傅斯年沉默著。
季半夏卻誤會了這沉默,她提高了聲音:“我今晚就搬回你的公寓。如果你在家的話,一會兒麻煩你幫我開一下門。”
不等傅斯年回答,她已經掛斷了電話。
聽著嘟嘟嘟的忙音,傅斯年苦笑了一下。讓她搬回來住,能每天都看到她,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他應該走的路,是等公司重組之後,和季半夏離婚,高調迎娶顧淺秋。
將顧氏綁到華臣的戰車上,他才能實現自己金融帝國的夢想。
為什麽他的行為,一點點偏離了原來的計劃?一會兒季半夏回來,他該以何種麵目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