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聽到聲音,季半夏躡手躡腳的朝門外走去。
聽到從傅斯年書房傳來的輕微咳嗽聲時,季半夏愣住了。
真的是傅斯年嗎?他什麽時候回來的?她竟一點都不知道!
她輕輕走到書房門口,濃烈的煙草味道讓她的嗓子辣辣的疼了起來。
傅斯年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指間的香煙嫋嫋升起煙霧,煙已經吸得快到盡頭,他卻恍然不知,愣愣的不知在想什麽。
他沒有開燈,銀白的月光從側麵照在他身上,沉默如一座雕塑。
電光火石間,季半夏恍然想起,剛才哭的時候,似乎聽到門口有動靜,但她太傷心,沒顧得上看一眼。
想必,傅斯年就是那時候回來的吧?
他冷眼旁觀了她的痛哭,沉默的,靜靜的繞開了她。
原來如此。
季半夏的心一下子沉到冰封的海底,冷得讓她顫抖起來。
看到她哭的時候,他一定很嫌惡吧,也許,還有一絲隱隱的不耐煩。
正常的人,即便是普通朋友,看到別人痛哭失聲,也會禮貌性的關心幾句吧?
可傅斯年沒有。他選擇了回避。無視她的無助和難過,直接走開了。
如果說,她曾經還有幻想,現在,她終於徹底明白了:傅斯年,根本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集!
季半夏回到自己的房間,吃了兩粒感冒藥。用被子蒙住頭昏昏睡了過去。吃感冒藥就會犯困,這個法子,果然很有用。
第二天早上醒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季半夏已經不再在乎傅斯年在與不在。她坦然的梳洗,坦然的去廚房為自己煮了牛奶麥片。
當她坐在椅子上吃麥片時,心情竟然很好。原來,以前放不下是因為不想放下。真正死了心,也就放下了。
屋子裏靜悄悄的,可她並不關心這個。
吃完早餐,她準備去學校,今天要提取畢業生信息,必須去學校辦理。
拿起包包準備走,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遲晚晚的。昨晚她把手機調成靜音了。
看看時間也不算太早,季半夏趕緊打了過去:“喂,晚晚,怎麽半夜給我打電話?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遲晚晚的聲音聽上去疲憊卻快樂:“半夏,我出車禍了!”
什麽?出車禍了?季半夏嚇了一跳:“怎麽回事?”出了車禍,怎麽還心情很好的樣子?
“哇,半夏,我跟你說哦,我昨天遇到一個完全合我口味的大叔!真的好帥好有風度哦!”
季半夏無語。現在不是在討論車禍嗎?怎麽話題又轉到大叔身上去了?
“遲晚晚!說話能有重點嗎?”
“怎麽沒重點?昨天撞我的就是那個大叔啊!他人好好,其實就是擦破了皮,他送我去醫院,還幫我買晚餐。人真的超級nice!”
“nice你個頭啊!他是過錯方,他做這些不是應該的嗎?”
“不是啊!昨天確實是我不小心違反了交通規則,其實責任不在他!”遲晚晚急忙辯解:“他真的很有風度!完全就是個極品男人!啊,對了!他長的有點像你們家傅斯年呢!”
“晚晚!你再這麽說我生氣了!傅斯年和我沒有關係!就是合作而已!”季半夏不高興了。
“好好好,沒關係,沒關係!我是說,這個大叔長的和傅斯年有點像,都是冷美人的那一卦,看著冷冰冰,讓人有點害怕,其實人很好!”
季半夏聽了頭疼。遲晚晚犯起花癡來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對了,我還有他電話。等我下次回來,我們一起找他玩好不好?”遲晚晚還沉浸在激動裏。
“不好。我要去圖書館了。掛了。”季半夏掛了電話。她知道遲晚晚的花癡熱度根本維持不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