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還沒來得及勸趙長洪,轟然一聲響,嚇了兩人一跳。卻是隘口外洞頂上的米倉木梁被燒斷墜落下來,巧巧地將趙劉兩人原來跳下來的洞堵得嚴嚴實實。劉濤急道:“趙叔,別顧著您的金豆子啦!咱們回去的路給絕啦!”
趙長洪抹了把眼淚鼻涕:“鹽水煮鹹鴨蛋,你娃操的什麽閑心,你叔開始就沒想走這回頭路。”劉濤一想高興起來:“對啊,我們不用走,在這兒等就行了!上麵這麽大的火,肯定有哨兵兄弟看到會來救我們的!”趙長洪呸了一口道:“做你娃的大頭夢!都什麽時候了,上麵還會有人顧上拾掇這空糧倉?這火一起,咱們在別人眼裏就已經是兩具燒沒了的屍體了!加上馬六馬七算四具,想來給我們收骨灰的人都不會有。”
說話間隘口那頭一些沒用到的木板也被木梁燒燎了起來,紅紅的火光映得冥河這邊也跟著發豔。劉濤慌道:“那怎麽辦?早知道會困在這裏等死還不如前幾天和城外鬼子拚死得痛快!”趙長洪沒好氣道:“別一口一個死字。困是困不死你,愁的是木頭燒得熱乎,待會兒河水裏的毒氣蒸發,那我們就被熏死啦。”
果然映得紅彤彤的河麵上好像起了一層薄薄的霧紗在往上飄,劉濤慌道:“那怎麽辦?”趙長洪沒說話掉頭往紅亭子走,劉濤趕緊跟著,邊嘀咕道:“趙叔這路不對吧?毒氣不是耗子,關了門一樣飄得進去啊!”趙長洪哼道:“聽說過狡兔三窟嗎?”劉濤點頭道:“當然聽過。我們東北獵人帶狗攆兔子的時候,兔子三個窩都是連在一起的。這頭進了那頭出,好逃。”
趙長洪一滯:“你話是亂解,理倒是這個理。老林家外麵看了是善人,地下居然偷偷地用嬰孩血祭,能就安排一條道進來嗎?一大掌櫃的,沒事老跑糧庫裏半天不見人,隔三逢五還帶著血祭用的禽禽獸獸,再抱個小孩兒進去,不怕夥計懷疑說閑話嗎?”
“所以糧倉裏的道,絕不能是林家祭神常走的道。至多是祭完神後怕家裏趕巧來了人,聞到身上血腥味露餡,從那兒走出去避開的備道。真正的進出道口,肯定在那方圓幾裏大的林家大院裏麵。”
劉濤嘀咕道:“就算有,一時半會兒哪裏去找。”趙長洪得意道:“你趙叔可不是你娃,整個一梁山的軍師——無(吳)用。剛才在亭子裏你不是問我幹嗎啃那個五通木像嗎?告訴你,趙叔那是在試五通神像身上哪一塊木頭和其他地方不一樣,藏著機關!”
劉濤奇道:“這木頭一樣不一樣能用牙試出來?”趙長洪咧嘴道:“別人不能,你趙叔能。一般木頭下麵是實是空,指頭敲敲聽聲音便能知道。但這五通像是楊木雕的,楊木是軟木,聽回音是聽不出來的,隻能用牙咬。一樣的勁咬下去,木頭下麵要是空的有名堂,感覺就糯些。要是下麵是實心的,感覺就繃些。說著容易,沒有練過那可分不出來!”
劉濤恍然大悟:“原來趙叔您還做過木匠!也和我家養狗一樣是家傳的手藝嗎?”趙長洪臉色不善:“你娃再提一個狗字叔就把你扔出亭子去!”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五通神像前,趙長洪站定再咬下去,卻咬在木像蛇頭下的七寸位置。練過的功夫名不虛傳,一會兒就硬生生把木像啃出一個拳頭大的洞來,看得劉濤是又羨又驚,忽然趙長洪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