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有人在敲門,“咚咚咚”的,沒完沒了,這麽晚了,會是誰呢?老勃朗特連忙起身去開門。

 “哦,馬裏安,你來我家幹什麽?”老勃朗特始終記得早上的不愉快全部都是因為麵前的這個男人引起的,蒼老的臉龐漸漸地浮上一絲不快。

 “不要這麽說嘛,勃朗特老兄。”馬裏安豪爽的笑著,伸手攬住他的肩膀“不邀請我進來麽?這可是對待客人沒有禮貌的行為啊!”

 “你不是我們家的客人!”老勃朗特冷冷的甩開馬裏安的手,不留情麵的想要將門關住,卻被馬裏安一隻手撐住門:“這樣做不好吧,老勃朗特?”

 “這不用你管!”老勃朗特真是氣壞了,氣急敗壞的大喊大叫起來,就連在廚房的愛爾都聽的一清二楚,她連忙用毛巾擦擦手,趕到玄關:“爸爸,怎麽了?”

當看到用手撐著門的馬裏安的時候,愛爾的臉色也陰沉下來。

 “嗨,愛爾!早上和你的父親談的怎麽樣啊?”馬裏安不懷好意的笑著,不光是讓愛爾惱火,老勃朗特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把提起馬裏安的衣領:“你這個混蛋!不準你再這樣的侮辱我的女兒!”

 “爸爸!”愛爾急忙的跑過去分開兩個人。距離馬裏安太近可不好,那樣會讓他有可乘之機,他會毫不猶豫的傷害一個垂暮的老人,這一點不用懷疑。

 “不,愛爾,你讓我教訓他!”老勃朗特固執的要過去,愛爾怎麽樣也攔不住,而馬裏安的那種笑容,讓人不寒而栗,似乎是為他的晚餐自動送上門而開心。他緩緩的關住房門,站在玄關處,露出他那一口獠牙。

狼……愛爾捂住自己的嘴巴,淚水奔湧而出:“爸爸!爸爸!不要過去!”

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愛爾沒能夠攔住自己那個頑固不化的父親,她眼睜睜的看著馬裏安咬住父親的喉嚨,溫熱的血液立即噴湧出來,而她的父親,費力的扭過頭,張了張嘴巴,血液便從他的嘴巴裏流淌出來,滴落在地板上。

快點跑……這是老勃朗特對著他唯一的女兒所說的最後的一句話語,她再也聽不到冰冷的他發出任何一絲細微的聲響,哪怕隻是叫她一聲“孩子”。

 “爸爸……”愛爾嗚嗚的低泣起來,她什麽也做不了,渾身上下的力氣,一點一點的在流失,她的同伴,竟然殺害了她的父親!天哪!這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年齡大了一點,但是血液的味道卻是不變的,不過肉質看起來並不怎麽樣啊,我突然就不想要享用我的晚餐了。愛爾,你看我們應該怎麽處理他呢?”馬裏安輕鬆地用拇指揩去嘴唇上的血跡,他那一抹嘲諷的笑容真是刺眼,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哭泣,像他這樣的人,根本是體會不到家人的重要性的!

 “馬裏安,我要宰了你!”愛爾的雙眼都變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哭泣還是因為即將來臨的殺戮。

她迅速的撲上前去,那一口的獠牙要是讓她的父親看到肯定會懼怕不已的,可是現在……愛爾皺皺眉頭,氣憤的低聲吼著,那個聲音充滿了威脅與震懾,這一套對於馬裏安一點作用都不起,他再一次露出獠牙,像狼一樣的低聲嗚咽了一聲,也如同狼一般的撲上前去和愛爾噬咬起彼此來。

肩膀上的傷口迸裂開來,鮮血染紅她粉白色的短袖襯衫,可是她顧不上這些,奮力的與馬裏安拚殺著。他們兩個如同兩隻野狼,唯獨缺少那一身發光的柔順毛發,就連拚殺的方式,也與狼沒有其他的兩樣。

 愛爾咬住馬裏安肩膀上的襯衫,被他一掌拍開,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摔得她一陣暈眩。而馬裏安趁機撲上來,把她本來就受傷的肩膀啃噬的幾乎露出森森的白骨。劇烈的疼痛讓愛爾發了瘋,她用手指抓撓著馬裏安,他的襯衫被她尖利的指甲撕碎,她的牙齒也深深地埋在馬裏安的脖頸裏。

血液,到處都是流淌的血液,可是仇恨並不是血液可以償還的清的,馬裏安深深地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扯住愛爾金色的長發,把她的頭顱從自己的脖頸上拉開,狠狠地向她的臉上打了一拳。頓時,鮮血從愛爾的鼻子處流出,意識也模糊起來。

是要死掉了吧?愛爾不覺得可怕,反而還有一些高興在其中。這樣子,她就可以永遠的陪伴在老勃朗特的身邊,可以永遠的保護他了。雖然是這麽想的,在失去意識之前,她似乎還是看到了走進來的拉斐爾了。他滿臉的驚訝,他是來救自己的麽?看來,自己又要欠下他一個人情了啊……

 “馬裏安,晚上好呀。”拉斐爾溫柔的對著馬裏安笑笑,笑容裏有說不盡的諷刺在其中。

馬裏安從愛爾的身體上爬起來,舔舔自己的嘴唇上沒有擦幹淨的血跡,臉上一反常態,是輕蔑的,不屑一顧的表情:“喲,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拉斐爾你呀。怎麽,要把我撕成碎片麽?”

 “哦,那倒是不用,我怕髒了我的手。”拉斐爾的表情甚至都沒有改變過,說出的話語卻是極其瞧不起馬裏安的。他低下頭看看倒在地板上昏迷的愛爾,深吸一口氣“把她交給我。”

 “愛爾?”馬裏安揚起一根眉毛“你什麽時候開始這麽的在乎她?還是說,你真的迷戀上她那一副傲人的模樣?”

迷戀上她?真是讓人感到反胃。拉斐爾輕輕的皺皺眉頭,他隻是單純的想要救她一命,沒有想到果然還是沒有人願意相信這樣簡單的理由吧!拉斐爾扯扯嘴角:“不要說這些沒有用的廢話好麽?把愛爾交給我。”

馬裏安慢慢的抱住自己的雙肩,冷冷的看著拉斐爾的眼睛:“如果我說我拒絕呢?”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拉斐爾兀自彎腰抱起愛爾,絲毫不去理會被冷落在一邊的馬裏安,向門外走去,明顯是在輕視馬裏安。誰會在乎一隻狼人呢?

馬裏安氣的手都在顫抖,他仰起頭大聲的笑著,恨不能夠把所有的怒火都以笑的方式發泄出來,現在他奈何不了拉斐爾,但是總有收拾得了他的人!

要是兩隻惡魔打鬥起來,是不是很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