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蕭發現感染者的病房前,李舜予命令幾名民眾道:“快!快!快把門給我綁緊點!”
幾個民眾用繩子將門把手緊緊拽著,拴在一旁的椅子上,讓門無法被拽開。這時,一個民眾走過來,衝李舜予說道:“李老板,我們已經抓到不少人了。”
李舜予問:“有陳醫生嗎?”
民眾搖搖頭,說:“都是護士。”
在醫院一樓門診大廳裏,李舜予的母親李久華坐在輪椅上盯著不遠處走來的陳曉曉。隻見陳曉曉一臉驚慌,衣服也有些淩亂,她在尋覓李舜予的身影。沒看到李舜予,陳曉曉卻瞥見了幾名被抓來的護士,她們被一堆人圍著,都坐在地上。陳曉曉走上前問道:“就抓到這麽幾個護士?你們真的認真找了嗎?”
還沒等有人回答陳曉曉,李久華被人推著緩緩過來。李久華語氣有些冰冷,問:“你是陳曉曉?魅舞人間的陳曉曉?”
聽到魅舞人間這個詞,陳曉曉趕緊回頭,看到是李舜予的母親時,一時間有些語塞。
“果然是陳曉曉。”說著李久華上下打量了一番陳曉曉,“生過孩子了?”
陳曉曉有些慌張,趕緊回答:“是啊,伯母。”
李久華略帶蔑視地笑了笑:“哼,找個老實人嫁了?”陳曉曉沒敢接話。
李久華接著問:“來醫院幹嗎?”
陳曉曉回答說:“給孩子開藥。”
李久華馬上接著問:“那還化著妝?”
陳曉曉被說得有些難堪,也不敢回應什麽。
這時,李舜予來到一層,一眼就看到了陳曉曉和母親待在一起,便趕緊走過來問:“媽,你感覺怎麽樣?餓了嗎?”
李久華指著陳曉曉說:“舜予,你看這是誰。”
李舜予撓撓頭,有些難為情地說:“曉曉,之前已經見過了。”
李久華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問:“曉曉?真親切啊,人家老公同意你這麽叫她嗎?”
李舜予尷尬地笑了笑:“媽,你說什麽呢?我們也算老朋友了。”
李久華“哼”了一聲又看向護士,問:“你打算拿這些護士怎麽著?”
工頭李舜予尷尬地回身看了看那幾個被嚇得不輕的護士,看著她們滿臉淚痕,李舜予心中也有點犯嘀咕,撓撓頭,扶著母親輪椅的扶手,說:“媽,這間醫院真的有使人發狂的傳染病,我們在樓上就找到一個感染者,已經找人把他鎖在屋裏了。所以沒辦法,我必須用這些護士把陳醫生逼出來,讓他幫我們找出剩下的感染者。”
李久華看看兒子,又看看護士,再看看周圍的民眾,沒好氣地說:“隨你吧。”
這時,張小凡和程柳梅以及小楓也來到了一層。現在說不清誰被感染了,真落單被襲擊,兩個女的恐怕弄不過感染者,不如和大家在一起比較安全,隻要離那些護士遠點就行了。
程柳梅和小楓待在角落,張小凡走上前,隻見李舜予走到前台裏,拿起麥克風,說:“陳海明醫生,我希望你現在能到一樓門診大廳來,幫我們辨認感染者。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驅使你躲藏起來,但現在,有些人或許會因為你的躲藏而受到傷害。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我希望你能來這邊,我們一起商量出解決辦法,讓感染不再擴大。”
躲在地下室的陳海明他們自然也聽到了這則廣播。
李舜予說完,隻聽一個他不認識的護士帶著哭腔哀求說:“陳醫生,我求求你快出來吧,他們把我們好多護士都抓起來了,不知道要幹嗎。”
李舜予的聲音再次傳來:“聽到了嗎?陳醫生,我們所有人都在一層門診大廳等著你。”
陳海明和芳易對視了幾眼,倆人都難掩眼神中的些許恐懼和吃驚。
曹衛民安慰說:“不要著急,先確定這聲音你們認識嗎?”
芳易說:“我認得,大概是化驗室的小莊。”
陳海明明知故問道:“他們想幹嗎?”
曹衛民解釋說:“大概意思就是你如果不去,他們會傷害那幾個護士吧。”
陳海明搖搖頭,不願承認:“不會吧,他們瘋了嗎?如果他們真的傷害了護士,就算幸存下來還不是要進監獄?”
曹衛民說:“對感染的恐懼已經勝過進監獄了吧。”
芳易走近陳海明說:“我不建議你去。那些感染者也早就換成了別人的容貌,根本沒法辨別。什麽融合、同化、新陳代謝加快,你根本不可能跟他們說明白這些東西。”
陳海明沒回答,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又看了看曹衛民的胡子,說:“我們新陳代謝的速度似乎已經恢複原狀了。”
芳易有些氣憤地說:“你在認真聽我說話嗎?!”
曹衛民插嘴說:“陳醫生,你知道自己出去要麵對的是什麽嗎?”
陳海明問:“你想說他們有可能會傷害我嗎?”
曹衛民點點頭:“非常有可能,無論你怎麽解釋,現在的情況都不是我們能解決的。”
“可我不去,他們就會傷害那幾個護士。”
芳易著急地說:“可你去了,他們也未必會放過那些護士!”陳海明看向曹衛民,問道:“曹隊長,你怎麽看?”
曹衛民說:“如果你要去,我會陪著你。”
芳易激烈地駁斥道:“你說什麽呢!你這是在讓海明送死!”
陳海明的語氣還算冷靜,勸道:“小易,不要這樣。”
芳易有些崩潰,說話間已經帶著哭腔:“你們都不要命了嗎!”
陳海明走到芳易身邊,扶著她的肩膀說:“有曹隊長在,他還有槍,沒人敢對我怎麽樣。”
芳易拽著陳海明胸前的衣服質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我?那我怎麽辦?”
陳海明語氣低沉而堅定地說:“繼續躲在這兒,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離開。”
芳易已經抑製不住眼淚,將頭深深埋進陳海明懷裏。
幾分鍾過後,醫院一層門診大廳裏,李舜予站在角落,點燃一根煙,獨自抽起來。
陳曉曉看到李舜予的母親有些犯困,漸漸睡去後,又走到李舜予身邊,有些猶豫地說:“李大哥……”
李舜予安慰道:“曉曉,別介意啊。”
“你說伯母嗎?”
李舜予點點頭:“嗯。”
陳曉曉無所謂地笑笑:“沒事,畢竟我以前是在那種地方上班的。”
李舜予語氣低沉地問:“你覺得陳醫生會出現嗎?”
陳曉曉看了兩眼那些護士說:“我不了解這個醫生,你覺得呢?”
李舜予笑笑:“我要知道,也就不用問你了。”
陳曉曉說:“如果不會,我們可以拉出一個護士,讓她受點苦。”
李舜予的神情有些陰沉,問:“如果陳醫生不為所動呢?我們是不是再卸她一隻胳膊?如果陳醫生還不出來呢?曉曉,我們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多籌碼和選擇。”
陳曉曉瞥了眼李舜予,眼神堅定地說:“李大哥,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們可以鼓動其他人來這麽做,大家現在的情緒都不穩定,相信不難。”
李舜予看了兩眼陳曉曉,有些消沉地說:“再說吧,再等等看。”
走在前往一層的樓梯間裏,曹衛民對陳海明說:“看起來芳醫生對你……”
抱著楊麗芬的陳海明沒有立即回答,而在頓了幾秒後卻說:“曹隊長,給我來句實話,你手槍裏還有多少子彈?”
曹衛民笑了:“你一顆,我一顆,正好兩顆。”
陳海明則很難笑出來,問:“你確定沒在開玩笑?”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