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亂起(第一更)

到現在戴季陶也沒知道薛嶽三人已經投靠了毛鋒之,在他看來薛嶽三人都是有才華而且對孫文十分忠誠的年青人,他們都隻有二十多歲,都是曾經當過營長職務的軍官。

可是戴季陶沒有見到葉挺,隻是見到了薛嶽,薛嶽現在是第一師師參謀長,這還是戴季陶親自到了一師才知道的,他目瞪口呆看著薛嶽,他怎麽也想不到怎麽一轉眼這薛嶽就進入到了一師。

薛嶽看著戴季陶還沒有恢複過來那吃驚的神色,他心裏笑了笑,表麵上卻平靜說道:“季陶兄,今天來此有何貴幹?我還以為你還在福州或者龍岩呐!”

戴季陶努力讓自己恢複平靜,他說道:“沒想到你竟然到了第一師裏來,而且還是直接就是參謀長的職務,這毛鋒之會如此不智?會如此相信你?”

薛嶽笑了笑,他不疾不徐說道:“換著你會相信嗎?”

戴季陶自然是搖搖頭,他一直看著薛嶽,對於薛嶽,他更多的印象還是在薛嶽曾經當警衛團機槍營營長那會兒,後來調任福建許崇智部任中校參謀就沒怎麽聯係!戴季陶對薛嶽的評價就是機敏不失穩重!

戴季陶腦子裏也快速盤算著毛鋒之委任薛嶽為參謀長的用心,可是他還是沒有想通,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花樣!

看著戴季陶原先的驚訝,現在的疑惑,薛嶽說道:“難道薛某的臉上有花不成?還如此盯視不放呢?”

戴季陶沒有心情說笑,他正色說道:“不要瞞我,還請如實說來,你做了什麽能讓毛鋒之此人如此委任你為一師的參謀長?這可是一師,是毛鋒之的嫡係中的嫡係!我非常好奇!”

薛嶽對著戴季陶說道:“別急,請喝茶!”

戴季陶無奈隻能端起茶杯淺嚐即止,放下茶杯後就急迫看向了薛嶽。薛嶽這才開口說道:“很簡單,我願意在毛軍長的底下做事!”

戴季陶還是沒有聽懂,薛嶽接著說道:“現在我是第三軍第一師參謀長,是真正的參謀長,我的意思你現在明白?”

戴季陶原先迷惑的眼神隨著時間的流失逐漸清明,繼而則是震駭。他不可置信起身手指著薛嶽說道:“你是投靠毛鋒之了?”

看著薛嶽重重點頭,戴季陶還是吃驚說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這不可能啊!”

薛嶽沉聲說道:“這有什麽可能,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夢想,原先我也想不到,我也想不到自己**州會能如此,但是人就是如此,毛鋒之此人,季陶兄你了解多少?我與之相談甚歡,很多見解都是非常的相同,中華積弱已久,現在正是我輩奮發圖強之時!毛鋒之治理潮州幾個月以來,至少我看到的是一片祥和,百姓生活安定,一點都沒有看到橫征暴斂!從小觀大!他是真心為國!再看看許崇智,他幹什麽?為了革命他可以不惜任何手段,那麽我想說這樣的革命要來何用?孫總理為人讓我輩佩服,但是到現在卻無法從英法手中獲取海關稅收,這說明什麽?武昌起義,多少誌士同仁拋頭顱、灑熱血,此刻他在哪裏?在國外募捐,那麽回國之後募捐的錢在哪裏?別人尚可以忘記個人生死,而他呢?好一個君子不立危牆!以前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我的想法是什麽?”

戴季陶憤然說道:“這些都是毛鋒之對你說的?他說的你也信?”

薛嶽冷哼一聲,他說道:“我不是笨蛋,也不是沒有腦子,我會想,會思考,可得出的結論,那就是認同!如果真的要讓中華富強,那麽為什麽要在根本問題上妥協?為什麽北洋政府喪權辱國的時候,他依舊隻在說,而不是在做?日本?侵占我國領土,這樣的國家豈能是善輩?與之相謀無異於與虎謀皮,自尋死路!”

戴季陶根本無法想像這眼前的薛嶽還是當初的那個薛嶽嗎?戴季陶反駁說道:“這是一切都是為了實現中華一統,為了事先中華複興,有時候必要的付出以及妥協是很有必要的,你是軍人,你不懂得政治!”

薛嶽大聲說道:“就是因為我是軍人,所以我才願意跟著軍人出身的毛鋒之幹!至少他還是一個挺著脊梁做事的軍人!”

接著薛嶽又說道:“還有,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是葉挺、張發奎我們三人共同的決定!”

“什麽?!”戴季陶差點跳起來,但還是忍住,他慢慢坐下,他被這麽一個消息給震住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當初安排這三人過來是分化拉攏毛鋒之部下的,可是現在呢?這到底誰在分化拉攏啊!這可是三員虎將啊!

薛嶽接著說道:“季陶兄,你知識淵博,學識都讓我佩服,現在毛軍長這裏缺乏幹才,正是急需季陶兄你這樣的人才加盟,難道這還有什麽可以猶豫的?”

戴季陶根本就沒有想過叛離孫文,他想都沒想就拒絕。接著薛嶽說道:“你難道沒有想到現在黨內一片混亂嗎?分歧矛盾一直沒有停止,現在有孫總理壓著,但是孫總理一但過世,那麽接下去是什麽形勢?這點你有沒有想過?現在你還有孫總理支撐沒事,可是他不在了,你的下場是什麽?你自己想過嗎?”

薛嶽看到戴季陶沒有反駁,而是在沉默,在思考,薛嶽接著又說道:“在那邊,你隻不過是一個跑腿的,但是在這邊你卻是一個得到重用的官員,這裏麵區別不需要我明說,良鳥擇木而棲啊!”

戴季陶苦笑說道:“你們這麽做,難道就沒有想過孫總理那邊的態度嗎?這不是在內戰嗎?”

薛嶽說道:“現在毛軍長也是黨員,投靠他做事,難道就不是為黨做事?這還有區別?如果誰反對,那麽誰就是假革命,誰就是包藏禍心!”

戴季陶心裏很亂,他張口說道:“現在另外兩人如何?”

薛嶽也是露出微笑說道:“葉挺兄現在在三師,已經前往梅州,發奎兄則是在一師二團團長,現在正在城外二團訓練部隊!他們現在都是精神很高,都想著做一番大事業!想想我們三個在那邊都在做什麽?我與葉挺兄兩人都沒有部隊可帶,都是在司令部裏打雜,發奎兄更是有趣,在山區做山大王,要不是李濟深與鄧演達兩位想起,發奎兄現在還是在山區裏打著遊擊!”

戴季陶出聲道:“他們二位現在在廣州,和梁鴻楷將軍一起!”

薛嶽不置可否說道:“當初鄧鏗將軍被刺殺,之後教導隊無奈散開,我們都認識!他們也都是幹才。”

戴季陶心還是非常亂,現在他根本沒有了起初的意思,現在他都是在想著自己的將來,想著自己接下去該如何做。

薛嶽接著說道:“林直勉這樣的人,雖然黨務能力非常好,但是卻都不是擅長軍事之人,這樣的人如果插手軍事,那麽結果是可想而知!還有就是現在看看廣東,龍蛇混雜,不僅僅有粵係,還有桂係,還有雲滇係,這麽多部隊雲集,如何管理?稍有不慎,那就是兵變,可是現在孫總理可有詳細的安排?難道還是用著當初南京臨時政府的那一套?”

戴季陶低歎說道:“這些實在不是我等能插手的,這些都是孫總理他們才需要考慮的事情,我們沒有那個資格!”

薛嶽直接說道:“可是,如果這個時候能為毛軍長做事,那麽我們就有這個資格!潮梅汕地處粵東,如果接下去討伐陳炯明順利,那麽惠州將於潮梅汕練成一片,東江、西江沒有絲毫的優勢!許崇智會是對手?”

頓了頓,薛嶽說道:“我也可以保證一點,隻要孫總理在,那麽毛軍長以及我們都不會有反意,我們都將繼續擁護孫總理。”

薛嶽的話前後矛盾,但是戴季陶知道薛嶽是什麽打算了,這就是深築城,廣積糧,緩稱王啊!

看到戴季陶心動了,薛嶽加了一把火,他說道:“現在毛軍長尚能如此,那麽再過十年,毛軍長會到什麽地步?”

戴季陶還是沒有給出答複,送走戴季陶後,薛嶽微微一笑,他對於戴季陶實在太清楚了,他與張靜江相交非常深厚,和蔣中正也非常不錯,他與此二人聯手做投機生意,可想此人也不是傳統的文人,沒有那麽高的風骨!他要是不為自己名利,那就不是他了!

戴季陶回到住所後看到林直勉也在,林直勉看到戴季陶回來後,他脾氣非常不好說道:“你怎麽到現在才回來?是不是和毛鋒之相談甚歡啊?!”

戴季陶聽了立刻色變憤然說道:“亂說作甚!就是與之相談,那也是私事!我不會因私事而壞了公事!”

林直勉本就心情很壞,聽了戴季陶如此頂撞,他立刻咆哮說道:“我看你是現在恨不得去舔毛鋒之的大腳!斯文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