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信仰，是逼出來的！（1）
嘿，聽說了麽，吉格斯被人敲詐了，波波夫付的帳！
最近一段時間，這句話成了東林最流行的問候語，其火爆程度堪比神學院中最常見的‘天父早安’，或者大災變之前世界上最多的炎黃人的那一句萬惡的‘您吃了麽’。
吉格斯已經盡力去消弭影響了，可是流言的傳播速度永遠快過他的想象，到了新年前的最後一天的時候，他是如何的昏厥過去，如何的口吐白沫，甚至給他護理的兩個小護士又是如何的靚麗，都被人繪聲繪色地描繪出來，而且隨著越來越多的學生回家過年，漸漸有了擴散到整個迦南帝國的趨勢。
鋪天蓋地的輿論壓力中，吉格斯毫不意外地病倒了，而且有個小道消息說，隻有在醫生把藥片和巧克力混合在一起，捏成葉歡的樣子之後，他才肯‘嘔’地一聲清醒過來，大口吞掉藥片，然後挑起肥嘟嘟的大拇指，高讚一聲‘我牙好，胃口好’……
而這個時候的葉歡，卻有些讓人看不懂了。
這上吊事件的導演者，在給學生們分發了金幣之後就昏了過去——這並不值得意外，畢竟，他隻是一個連二十斤鐵塊都拒不起來毫無體力可言的廢人，可讓人驚訝的是，兩天兩夜的昏睡之後，他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去照顧自己的病情，也不是安慰那些在門外守了兩天的信徒，而是飛快地跑去了競技場。
他到底要做什麽？在這被吉格斯做夢都想殺死的時候，去鍛煉身體，或者檢查他那可憐巴巴的等級麽？
更詭異的是，在被教工們委婉地拒絕了之後，葉歡臉上找不到一丁點的懊惱，他隻是笑眯眯地回到自己的宿舍，自言自語地說幾句沒人能聽懂的話，“競技場還在封閉……嘿嘿，這說明某人還沒有醒來，那件事也沒有曝光的危險……隻是，該死的，風之翼已經三十厘米了，什麽時候才能測試自己的進步啊！”
接下的事情已經超乎常理了。
新年的前一天，救世派的信徒們都在金幣的滋潤下吃的油光滿麵，風風光光地回家過年了，魯修騎上了一批雄健的戰馬，白小白買了一套嶄新的炊具，就連阿道夫，都不知從哪裏弄來兩箱子的大麻，抽的後山雲霧繚繞，差點讓周圍的鄰居以為他承蒙天父的召喚，白日飛升去了。
隻有葉歡，這擁有一百多枚金幣的大富翁沒有表現出任何奢華的跡象，他甚至沒有給自己買一套新衣服，吃一頓並不算貴的小牛肉，而他所作的最奢侈的事情，也隻是在校外找了一間很是簡陋的小公寓——這還是讓拆遷給逼的。
在刻薄自己的同時，葉歡卻拿出了將近三分之一的身家，購買了一大批的麥粉，豬肉，奶酪……總之是任何一種可以用來歡慶新年的東西，足足四十大車。
與這些東西一起準備好的，還有一百個腳夫，十幾箱的布料，看樣子已經做成了衣服和標語之類的東西……
而就在同學們議論紛紛的時候，葉歡帶著這些東西出門了，幾個學生趴在窗口看到了他的去向，忍不住低低地驚呼出來，“葉歡，你瘋了麽？竟然去哪個鬼地方，去關照那八千個賤民？”
……
……
黑穀是東林郊外的一個小鎮子，就像另外十幾個圍繞神學院而建的小鎮子一樣，他坐落在一片大山之中，兩側是陡峭的山崖，一麵是一條發自迦南帝國腹地，流經東林的大河，由於地下溫泉的存在，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裏，這條大河並沒有結冰。而出入這座小鎮子的唯一道路，就是南麵一條七拐八繞，隻能允許兩匹馬並肩而行的盤山小路。
由於這種獨特的地形，黑穀附近並不出產莊稼，就連經過的鳥獸獵物也很少，所以沒有農夫和獵戶常住在這裏，事實上，他的居民隻是一些需要臨時安身的倒黴蛋。
比如，最近被吉格斯請來協助拆遷的八千個農工，還有就是拆遷之後被逼得無家可歸的五百個貧困生……
新年之夜的傍晚，貧困生們正在盤山路上打掃著積雪，他們都擁有不錯的實力，掃雪的方式也足夠讓人目眩神迷，隻見男生們噴出一團團的大火球，女生們則在積雪被火球融化成冰水的時候，召喚來暖洋洋的颶風，幾下子就把地麵給吹幹了。不過兩三個小時，這條盤山小路就被清理出了一大半，可是，這些學生的臉上卻找不到一點開心的意思。
有什麽好開心的？
你以為我們願意在這冰天雪地裏麵幹粗活麽？而且今夜還是應該坐在暖路旁，陪女朋友一起喝葡萄酒的新年之夜！？
該死的，這是代價，是我們沒有錢租用黑穀的茅草屋，想免費住在這裏，就必須付出的代價！天哪，他們隻是一些賤民，竟然敢讓神學院的天之驕子來給他們掃雪……
與此同時，掃雪的同學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撥。
一撥是四百多個人，他們負責清理那些平坦的大路，另一撥人，隻有一個人，她負責了所有的陡峭路段，工作量幾乎超過了其他人的總和！
是修羅！
在這個寒冷的新年之夜，她隻穿著一件破爛的麻布短衫，**的雙臂露在外麵，披了一層雪花，她把長發在腦後係了一個馬尾長辮，每一次奮力揮動掃帚，辮子就甩了一甩，丟出一連串的汗珠兒……
當然，她也沒有棉鞋可穿，雙腳就這樣**裸地踩在雪地上，發出了‘嘎吱嘎吱’的令人心酸的聲音。
這不是她故意穿成這樣來博取同情，事實上，剛才同學們把最苦最累的路段丟給她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從這些人身上得到任何的憐憫了——她隻是沒有一套像樣的衣服而已，那件學院發放的傳教白袍象征著神靈與信仰，絕對不能在做苦力時穿戴的。
唉……
修羅在心裏歎了口氣，然後她抬起頭來，看見遠處的同學們都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呆呆地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一隊堪稱華麗的馬車駛了慢吞吞地出現在地平線上，他們都是統一的白色駿馬，白色的車廂，鏤金的車身，從不端冒出熱氣的窗戶可以看出，車廂裏麵一定燃起了暖和的……暖爐麽？還是炭火盆？
學生們突然感覺更加的寒冷了。
就連趕車的車夫也是那樣的奢侈，在這個寒冷的傍晚，他們是清一色的油光滿麵的大胖子，穿著黑色的棉大衣，黑色的棉鬥篷，還有黑色的獸皮棉靴。在這足夠保暖的裝備下，他們竟然還可恥地在一輛車上配備了兩個車夫，一個趕車，另一個輪班躲進車廂，去享受裏麵的美酒和烤肉！
不會錯的，是烤肉，那散發著熱氣的東西，原來是車上使用的炭火烤肉！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破爛長袍，單薄的布鞋，還有一天沒吃東西‘咕咕’亂叫的肚子，學生們發出了最痛苦的呻吟……
（天父啊，這是誰的車隊，來折磨我們的麽？）
終於，代表了身份的旗幟出現了，那是掛在最後一輛大車上的旗幟，五六米高，長方形的黑色旗麵，中間還有一顆倒垂的五角星，一尊黑色的山羊項鏈……這，這不是前幾天，葉歡奚落我們的時候所用的旦哥標記麽？
“大家，新年快樂！”
葉歡果然從最大，也是最暖和的車廂裏鑽了出來。
同學們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明知道我們在這裏做苦工，沒有棉衣，沒有食物，你卻帶了將近一百個穿著華麗，吃的腦滿腸肥的肥胖車夫來這裏……
搞什麽！
你是來故意諷刺我們的麽？
幾個男生甚至已經想好了，隻要葉歡敢在這裏多說一句奚落他們的話，給他們一個動手的借口……
可是，葉歡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禮節性的打了個招呼之後，便揮手一指，大車隊帶著暖和的溫度，還有誘人的酒肉香味，從這些學生身邊慢吞吞地‘爬’了過去……
他目標好像是黑穀裏麵，那八千個，身份遠不如這些神學生的……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