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別看表麵上第29行動局的這次行動大受好評,聯合國和法國軍方都給予了表彰和獎勵,但是其中的驚險和意料之外的地方還是有的。這些事,當然不會公開化,但是在事後的內部檢討會上,都一一列舉了出來。
應該說,包玉麟作為第29行動局的帶隊軍官第一次執行特殊任務時的表現是很不盡人意的,甚至很有可能因為他一時的心慈手軟而影響了整個行動甚至害了全組成員。在事後的案例檢討會上,“金槍魚”就非常不客氣的指出了當時存在的問題。
用“金槍魚”的話說,“變色龍”當時犯了幾樣非常嚴重的錯誤,首先他沒能嚴格執行預定的計劃,第一時間清除任何障礙,以至於差一點讓敵人有了反應的時間甚至有可能驚動敵人。特種部隊的作戰方式在更多意義上就表現在靈活機動、快速反應和隱蔽性強等方麵。它不同於正規作戰單位的地方就在於,由於執行任務的條件限製,更強調個人能力和彼此間的配合。向“變色龍”這樣婦人之仁的做法,怎麽能讓隊友們把背後放心的交給他?
其次,“變色龍”在最後執意要帶走那個嬰兒,使得整個團隊一下子出現了非戰鬥減員的情況。雖然特種作戰也講究人道主義,但是這是在保證大家安全的前提下,有條件的進行的。如果當時發生意外,那麽那個嬰兒就會拖累整個團隊。因此,“變色龍”的這些做法是非常不理智的。
這樣的戰後檢討是第29行動局的傳統,它會在戰後第一時間分析每個人在作戰環境中的得失,總結經驗教訓,以利於部隊在今後的行動中不會再出現類似的問題和情況。
在最後的總結中,大家分析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得出的結論是當天包玉麟和他的小隊非常幸運。也許正是因為有那個嬰兒,所以穆罕默德·庫克居住的耳洞會掛上厚厚的布簾用以隔音,這才使得女人的叫聲沒有驚動其他人,加上“金槍魚”處理得果斷,這是他們得以順利完成任務的保證。當然了,包玉麟的合理安排是決定這次任務成功的關鍵。至於嬰兒的事誰也沒有深究,畢竟大家都分到了獎金,而且無論怎麽樣,基本的人道主義應該還是有的。但是不難看出,從這次的行動上,第29行動局的這些老油子對包玉麟這個新的指揮官在指揮能力上時認同的,但是不喜歡他太富感情/色彩的表現。
包玉麟當然知道自己當時的情況。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再有一次這樣的情況,他會不會毫不猶豫的動手。或許,這就是中國人的稟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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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在執行“狩獵行動”的時候,包玉麟顯得很稚嫩,甚至有一些讓大家不放心,那麽,在接下來的一係列行動中,包玉麟的表現就可圈可點了。東方人特有的細膩和中國人任勞任怨的品格讓包玉麟和他的小隊再以後的任務中表現得更出色。很多時候,包玉麟辯證的思維方式將傷害降低到了最低程度上。緊張複雜的環境和團隊的影響力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包玉麟顯得越發成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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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玉麟正靠在**看電視,“狗熊”、“金槍魚”等幾個人們都沒敲就闖了進來。包玉麟沒在意,這都是習慣了。上了戰場,自己的背後可是要交給他們的。
“‘變色龍’,去俱樂部玩一下麽?我請客!”“狗熊”招呼著包玉麟。這家夥傷好了以後,主動請調到包玉麟的這個小隊來的。或許是當初在遊艇上包玉麟救了他一條命的緣故,他跟包玉麟的關係特別鐵,碰上事都會想著包玉麟。
“不,你們玩去吧,我就不去了。”難得有一天休息,包玉麟更希望呆在營區了看看電視上麵的,再說軍人俱樂部那種地方並不合適他。雖然包玉麟並不排斥豔舞女郎和啤酒,但是總是給他一種比較渾濁的感覺。
“得了,你還不知道,‘變色龍’可是中國人。聽說在中國,所有的人隻穿三種顏色的衣服,綠的、藍的和白的,他們國家是沒有酒吧的。”“鴕鳥”壞笑著說。大家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彼此就了解了,大家都知道,別看包玉麟平時不怎麽說話,但是開點玩笑還是不介意的。
“不對,不對,中國人是信佛教的。佛教徒不能和女性親熱,也不能喝酒,不然死了以後就要下地獄的,所以‘變色龍’從來都不跟我們去玩。你是佛教徒麽?”“獵狗”是新來的,不過出了幾次任務以後,已經融入了這個團體,小夥子很活撥,大家都挺喜歡他。
“佛教徒?”包玉麟抓了一下腦袋,好像當初他在填寫兵籍檔案的時候是填的佛教徒,不過那是沒辦法的事。在歐洲人看來,一個沒有信仰的人是不可靠的,所以當時他就信手填了個佛教,不過他本身可是無神論者。
“你們這些人,不懂得就不要亂說,知不知道什麽叫佛教徒?佛教徒的第一個標準就是不能殺生,然後還不能吃肉。你們說我像佛教徒麽?”難得大家心情好,包玉麟也喜歡輕鬆一點的氣氛,所以跟他們開一下玩笑。
“不能殺生?還不能吃肉?”“獵狗”誇張的一拍腦袋:“那你來當兵幹什麽?沒肉吃怎麽活下去?”
一幫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就憑這兩個標準,誰也不相信“變色龍”會是佛教徒。當兵就是為了打仗,更不要說他們這樣在戰區活動的特種部隊,那一次出任務都有可能要殺人,否則你就可能被人給殺了。這兩年多下來,“變色龍”能夠提升為中尉,正是因為他屢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長距離用狙擊步槍為隊友們解決了障礙,直接或間接的挽救了多少次同伴的生命。以至於包玉麟幾次都不得不放棄休假,繼續留在前線。不過這對包玉麟來說也沒什麽。在法國,除了部隊,他甚至不知道有什麽地方可去。要是說起吃肉,第29行動局的單兵裝備就有20幾公斤,經常執行野外任務的時候,一走就是一整天,巨大的消耗沒有大量的動物蛋白和脂肪怎麽能維持得下來。
“好了‘變色龍’,別老是一個人呆在營房裏當清教徒了。聽說俱樂部裏心來了幾個巴黎女郎,身材一流,跟我們一起去玩一下吧!你放心,隻要你不把手伸進他們的裙子裏,憲兵是不會找你麻煩的。”“金槍魚”也是難得好心情,一般他是不去玩的。
“就是伸進去了也沒事,隻要你手上夾著鈔票!”“鴕鳥”壞壞的說。他也是從外籍兵團調來的,不過是標準的法國人。誰也不清楚他的曆史,不過看樣子,原來也不是什麽好人。
包玉麟笑了笑:“到時候給關禁閉的時候你就知道鈔票不管用了。要不這樣,你們先去,等一下我給家裏寄完錢就過去。”畢竟都是一個戰壕裏的戰友,太離群了也不好。
“好的,我們在俱樂部裏等著你。”“金槍魚”挺高興,他也是被“獵狗”他們硬拉去的,“變色龍”去了,他就不會一個人太單調了。
幾個人嘻嘻哈哈走到門口的時候,“狗熊”猶豫了一下,問道:“‘變色龍’,這麽多年了,我從來都是看到你寄錢回家,可從來都沒有見你寫過信,也沒見你家裏人給你回過信,他們都不識字麽?”包玉麟是整個第29行動局少數幾個不對外聯係的人。另外幾個都是因為沒有什麽親人了,可是包玉麟經常寄錢會中國,而且數量很大,但是就是不跟家裏聯係,這個事,“狗熊”注意很久了。
“這個。。。。。。”包玉麟一下子愣住了。到法國5年多了,他出來留下少許的生活費。工資和獎金基本上都寄回了家。這麽長時間了,也不知道媽媽和姐姐的情況,甚至他們收到錢了沒有都不知道,萬一給人給截下來了,那可是很大一筆錢。
“中國沒有那麽想象得那麽落後,我家裏人也認識字。行了,那麽先去玩,等一下我給他們寫封信就過去了。”包玉麟覺得,自己是該跟家裏聯係一下了,自己的合同再有一年多就要到期了,總是得回國去看一看的。
“行,你先忙,我們先去幫你看一看巴黎女郎漂不漂亮。”顯然,大家都看出了“變色龍”表情上不自然的樣子,“金槍魚”一拉“狗熊”,一幫人離開了包玉麟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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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封信在包玉麟的心理已經醞釀了很長時間了,可是他一直不敢動筆,他擔心自己這封信寄出去以後,會收到一張巨額的匯款單,那樣的話,自己的退路就沒有了。可是,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
包玉麟橫下一條心,將自己這幾年的事都寫到了紙上,當然,一些保密的事他是不會寫進去的,他知道自己的信件會受到檢查。這也是規矩之一。當然,信裏也包括他數次受勳的事。他希望用著封信說服家人,自己是一個優秀的士兵,不管在什麽地方,他都是一個好軍人。更不用說會背叛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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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尉,又往中國寄錢麽?”軍郵處的人已經習慣了每個月發薪的時候,這個華裔的中尉就會把他的大部分工資都寄回家。
“是的,還有一封信,請幫我一起寄出去。”包玉麟微笑著遞上了信件和支票。
“你放心,經過檢查後就會寄出的。”軍郵員在包玉麟的信封上用力的蓋上了章。
將信件和匯款單交到軍郵處的時候,包玉麟還猶豫了很久,但是最終他說服了自己,這件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信寄出去以後,包玉麟整個人輕鬆了許多,就像心中放下了什麽似的。他突然覺得,或許跟“狗熊”他們去和幾杯啤酒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再說也答應了他們。於是,包玉麟往俱樂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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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包玉麟快要走到俱樂部的時候,身後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隨著聲音的快速接近,包玉麟警覺起來。在營區,車輛行駛限速規定是很嚴格的,按說沒有誰會將車開得那麽快,這是怎麽回事?
包玉麟警惕的轉頭觀望,一輛白色的轎車正飛快的衝著他開了過來,眼看就要撞上了。包玉麟嚇了一跳,連忙跳到了路邊。
汽車呼嘯著從他身邊開過,沒有一點猶豫,直奔俱樂部的方向開去。
這是怎麽回事?包玉麟懵了,要不是自己反應快,很可能就會被這車撞上,是誰在軍營裏這樣開車?顯然,部隊是不會有白色的車的。突然,包玉麟想到了自己在外籍兵團的狙擊手教官巴爾的死。難道這又是一起汽車炸彈事件?不管怎麽說,就憑它剛才差一點撞到自己,就有嫌疑。
來不及多想,包玉麟拔出隨身手槍,對著白色轎車的輪胎射空了槍膛內的所有子彈。可惜,車開得很快,一轉眼,隻見它筆直的撞在了俱樂部的大門上,辦個車身都撞了進去。緊接著,“轟”的一聲,汽車爆炸了,俱樂部的大門給炸開了一個大洞,附近的玻璃全都被震碎了。光從爆炸的威力,包玉麟就知道,這又是一起汽車炸彈事件。
想到“狗熊”和“金槍魚”等自己的同伴,包玉麟著急了。他來不及仔細考慮,拔腳就往俱樂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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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包玉麟跑到俱樂部的時候,俱樂部裏的已經陸陸續續有人滿臉是血的走出來了。包玉麟沒有猶豫,直接衝進了俱樂部。誰也不知道俱樂部裏麵的死傷情況,現在進去,能救一個算一個。
當包玉麟把他見到的第三個傷者抱出俱樂部的時候,救護車和消防車還有憲兵都到了。他們設置了隔離帶,將包括包玉麟在內的所有人都清理了出去。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爆炸物。
包玉麟非常著急,反複說自己有幾個部下在俱樂部裏麵。可是憲兵沒有理會他,隻是讓他回去等消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認出就是包玉麟剛才對著轎車開槍。
這下,憲兵們如臨大敵,一下將包玉麟圍了起來。
事到如今,包玉麟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了,隻能跟憲兵到了憲兵司令部敘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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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憲兵司令部的人確認了包玉麟沒有嫌疑。是憲兵司令部的一個上尉送包玉麟出的門口。
“中尉,我剛剛得到消息,你的幾個同伴坐在距離門邊最近的位置上,現在他們全部都在醫院,受傷的正在接受治療,相信很快將轉回法國治療,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派一輛車送你去醫院。”
上尉說得很含糊,但是包玉麟聽得出來,沒問題是不用上醫院的。當時爆炸的現場他是看見了的,如果說自己的同伴們都在最靠近門邊的地方,那麽後果就很可怕了。
“謝謝。我需要你的幫助。”包玉麟規規矩矩的給上尉敬了一個禮,不是因為他是上級,而是因為他能為自己著想,他知道自己現在多麽期盼著能見到自己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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