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政治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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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受了很大的刺激,可畢竟還有一個屬於軍人的神經。兩天後,林曉靜在神經病學專家的誘導下,斷斷續續的說出了當時的情況,綜合現場痕跡和組織上對林曉靜的考察,基本上可以認定這是越南方麵一次有針對性、目的明確的報複行為。通過現場屍體的辨認,得出的結論就是,包玉麟已經被俘。部隊方麵當然明白越南軍方為什麽這麽處心積慮的、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抓包玉麟。當時的戰場環境很複雜,越南方麵為了獲得國際輿論的支持,抓住一個中國方麵正準備大力宣傳的戰鬥英雄,獲得他的反戰宣言,當然對越南方麵是有很多好處的。
部隊政治部在得知了包玉麟被俘的消息之後,立即反映過來,迅速行動,停止一切對包玉麟的宣傳,收回所有已發出的宣傳資料和可以收回的報刊,淡化影響程度,最大限度的降低由於包玉麟被俘給中國方麵造成的影響。同時廣泛邀請國內、國際媒體,用大量的事實對越南方麵不顧國際法和國際準則、悍然肆意攻擊我軍醫院,屠殺手無寸鐵的我軍傷員和實施救治傷員的醫護人員,為了掩蓋事實,還慘無人道的肆意破壞被害人員遺體等等,當然,這些宣傳中當然還要包括大量的我軍指戰員嚴格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在作戰間隙時刻不忘幫助窮困越南老百姓的資料、照片和實例等。
越南方麵當然積極應對,他們除了在國際上強烈抨擊中國政府悍然“入侵”越南這個主權國家,還在越南大量“屠殺平民”希望國際社會聯合起來,共同抵製中國政府這一“入侵”行為,同時盡可能的給越南政府方麵更多的援助。對於中國軍隊野戰醫院被襲擊的事件,越南方麵當然矢口否認,並聲稱這是中國政府的又一次“陰謀”,其目的當然就是眾所周知的了。
當然,越南軍方現在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工作沒有完成,他們必須要讓包玉麟開口,然後結合他們在包玉麟狙擊現場獲得的相片(當然,屍體上的槍械都被拿走了),並使用他們通過某些渠道獲得的中國方麵宣傳包玉麟的報紙,利用包玉麟的口供,製造出一個對越南政府方麵更有利的宣傳材料出來。現在的關鍵就是要讓包玉麟按照軍方安排的話說出口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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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玉麟的傷經過醫院幾天的治療,本來就好得差不多了,後來不過是由於被手榴彈近距離爆炸震動的影響,加上舊傷未愈,這才又昏迷了過去,不過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越南河內的一家部隊醫院裏了。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再是綠色的帳篷,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的房頂。包玉麟一時之間幾乎有點無法適應,他疑惑著,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難道自己回國了?就在他睜開眼睛艱難的四下打量的時候,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女護士走了進來。
“護士同誌,我。。。。。。這是什麽地方?我什麽時候回國的?”包玉麟艱難的問道。
護士似乎很驚訝,她撇了包玉麟一眼,沒有理會他的問話,簡單的觀察了一下他手上的輸液管固定情況,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護士。。。。。。”包玉麟本還以為護士會跟他說點什麽,沒想到本人根本不理他,不過這回他說話還很困難,幾句話說下來,身上積蓄的一點力量似乎都被掏空了一樣。眼看著護士走了出去,他隻能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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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玉麟,你醒了麽?”就在包玉麟迷迷糊糊正想睡過去的時候,一個發音很奇怪的問話響了起來。
“是的。。。。。。”包玉麟努力的睜開了眼睛,最先看見的竟然是一頂土黃色的大蓋帽,怎麽回事?包玉麟的心猛的一哆嗦。對越反擊戰已經打了一段時間了,對越南的軍裝還是了解的。他一下睜大了眼睛,努力轉過頭去,想看清楚到底是怎麽了。結果他發現,幾個身著越南軍官製服的人正站在病房裏,還有幾個記者模樣的人正拿著攝像機和照相機拚命拍著,一個話筒睜遞到了他的嘴邊。
“這是什麽地方?你們是什麽人?”包玉麟頓時緊張起來,身上的傷痛似乎也沒有那麽疼了,他得趕快搞清楚情況。
“包玉麟,你要搞清楚狀況!做為一名侵略者,你已經被我們英勇的越南人民軍俘虜了,我們知道,你們都是受了中國政府的蒙蔽才來到越南的,我們越南人民跟中國人民的傳統友誼淵源流長,我們都不希望戰爭。但是當戰爭強加在我們越南人民身上的時候,我們是會堅決抵抗的!我們相信,所有侵略者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作為一名戰俘,你要好好的反省一下,趕快覺悟過來,站到反對侵略,反對霸權主義的革命道路上來!”對著攝像機,領頭的越南軍官“大義凜然”的說道。
“什麽。。。。。。?”包玉麟這個時候明白了過來,看來自己真的被俘了:“那麽想幹什麽?”
“我們越南黨和人民希望你能夠痛改前非,揭露**的侵略擴張行為,真正成為我們黨和人民的朋友。”越南軍官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真誠的程度甚至一度讓包玉麟覺得這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被俘了。我得按照你們的意思說一些話,否則我以後都不能享受戰俘待遇?”雖然部隊的條令裏有有關寧死不當俘虜的有關條令,可是包玉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連動一下都成問題,實在不知道怎麽跟敵人搏鬥。不過,這不代表不能跟敵人都一下心眼。
“包玉麟,你要清楚形式和環境,要知道,我們越南人民軍從來都是優待俘虜的。我們是希望你能夠覺悟過來,站到正義的這一邊。你放心,無論如何,給予你戰俘待遇是我們人民軍對戰俘的傳統。當年我們抓了多少美國的俘虜,後來怎麽樣?我們不都是按照日內瓦協定將他們放了回去?所以這一點你可以放心!”軍官的話裏透著積分誠懇。畢竟是搞政工的,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清楚了。”包玉麟沉吟了一會:“你說的東西太多,我一下子沒有辦法接受。再說我現在很累,我想是不是應該體現一下你們的人道主義,讓我休息一下。我想,換個時間談這個事。”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包玉麟現在需要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他得想明白到底該怎麽處理。
“包玉麟,看來你還是一個明白人,你們中國的那一套我很清楚,但是我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是時間不多。我希望你了解,對於中國人來說你是一個英雄,可是對於我們越南人而言你就是一個罪人。我現在是給你一個機會。我希望明天我再來的時候,你能夠想清楚,有一個清醒的認識,否則的話,我們越南政府將審判你!”越南軍官並不介意包玉麟現在的態度。他清楚,是需要給一點時間讓包玉麟考慮一下。誰都知道,戰爭期間有一點意外是難免的,更何況很可以利用相應的手段,給包玉麟安上一個儈子手的罪名。相信到了那個時候,要包玉麟幹什麽都行了。
越南軍官姓什麽、叫什麽都不是包玉麟現在關心的事,有一點他明白,自己這回恐怕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了。可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能怎麽樣?先拖下來,想一想有沒有什麽辦法吧。
“我的情況我很清楚,謝謝你們把我送到醫院來。我現在真的很累了。我想,明天我的精神也許會好一點了。”包玉麟這會還真的不敢得罪越南軍官,誰知道他會不會槍斃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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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玉麟閉上了眼睛後,越南軍官領著一幫記者走出了房間。在事情沒有明了以前,讓包玉麟見到國外的記者顯然是不合適的。利用手上的籌碼獲取最大的利益是每一個政客都必須學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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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玉麟躺在病**閉著眼睛,心裏可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鬆過。電影中關於說服敵人變節的故事多了,可是沒想到會輪到自己的身上。對於叛徒的下場包玉麟是清楚的,如果現在有機會跟敵人拚命,包玉麟會毫不猶豫。可是,現在的他連活動一下都是困難的事。他也想過咬舌頭,一來那樣很疼,再說那樣並不會危及生命,純粹是跟自己過不去。再說了,現在這樣不是挺好?住著敵人的醫院,用著敵人的藥,隻要自己打死都不開口,誰也不能讓他說什麽。到時候逼急了,隨便抓一個敵人同歸於盡,總比現在這樣窩窩囊囊的自殺了的好。其實話說回來,是人都怕死的。
就這麽著,包玉麟迷迷糊糊的想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畢竟是身上有傷,野戰醫院的環境還真沒法跟正規醫院比。他這一覺睡得很香,也許,這是他進入越南以來睡得最香的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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