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縣委大院的槍聲

發現了包玉臣藏在床底下的手槍和阿拉伯短刀,包國慶犯難了。他很清楚,紙是包不住火的。市公安局對這件事情那麽重視,犯罪嫌疑人範圍那麽窄,用不了多久就會查到包玉臣的頭上。這把短刀的價值包國慶是知道的,如今想救包玉臣,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自首,這樣還可以減輕一點刑罰,否者一旦被公安局找上門來,不但包玉臣,連自己也得倒黴。包國慶知道,自己這麽多年來幹的一些事情已經讓不少人不舒服了,要是給他們這個機會,搞不好自己也得跟著翻船,如今之計,隻有丟卒保車了。可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綢布裏的這支手槍的問題得處理一下。

包國慶知道,自己的兒子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平時看他咋咋呼呼,可到了關鍵的時候,碰上了硬茬,搞不好就什麽都說了。要真是這樣,光憑我們國家對槍械管理的有關規定,收藏這支手槍的問題搞不好比偷這把短刀的罪過還要大,要是萬一這支槍上還牽出什麽其它的事來,麻煩就大了。

包國慶想了半天,必須向辦法跟兒子取得聯係,告訴他自己已經找到了短刀跟槍,跟他約定一個時間,到時候他在公安局裏自首交代,自己同時拿著刀到公安局去。這樣一來,包玉臣有自首情節,量刑的時候肯定會考慮。搞不好公安局為了捂蓋子,開除處理也不一定,畢竟沒有造成什麽影響。但是槍的問題一定不能承認。否者這個蓋子想捂也捂不住了。而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一個大義滅親、一身正氣地領導形象也就出來了。到時候。這件事還可以成為自己的政治資本,有百利而無一害。包國慶想到這裏,立刻提筆寫下了一張小紙條。

“老婆子,你來一下。”包國慶將紙條卷成了一個小卷,放進了一個小塑料袋裏。用膠布纏上放在一邊。

“什麽事啊?要不我先給你把飯拿上來,你先吃點?”包玉臣地媽媽走出廚房。飯菜早就做好了,可是包玉臣的媽媽已經習慣了等兒子回來再開飯,這回正在廚房裏收拾東西。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看。”包國慶用手敲了一下桌上的紅綢包:“你那個兒子就要坐牢了!”

“這怎麽了?!”包玉臣的媽媽看到桌上的短刀和手槍。包玉臣經常帶槍回家,她也見慣不怪了。

“怎麽了,你知道麽?這是我在他床底下地地板裏發現的!今天晚上公安局就是為了這把刀把他給找去的!”

“不就是一把刀麽?”包玉臣的媽媽不屑地說:“要是是兒子拿別人地。讓他還回去就是了。有什麽大不了的。”自從嫁給了當村幹部的包國慶以後,包玉臣地媽媽就沒受過什麽氣,再她看來,孩子淘氣點沒什麽,就算惹了點禍,也不會有誰真的計較,否者包國慶饒不了他們。^^

“你呀,這孩子就是給你慣壞的!我告訴你。兒子這回是惹了大禍了!”包國慶氣急敗壞的說:“你知道麽。這把刀是金的!這上麵鑲的不是玻璃球,全都是寶石!你說他把這東西給偷回來。要是讓人找到,搞不好槍斃了他!”包國慶為了讓老婆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隻能把事情往大了說。

“我的天哪,那可怎麽辦?要不你趕緊把它給扔了?”包國慶地老婆這下可著急了,連忙支招道。

“扔?來不及了,看來別人已經懷疑上他了,不然也不會讓他到公安局去,萬一扔了,搞不好連我都成了包庇犯了。再說,這小子不知道從哪兒搞回來了一支槍,這才是要命地!萬一這槍有問題,到時候想保兒子都保不住。”包國慶說道。

包玉臣的媽媽這下可急壞了,連忙坐到包國慶邊上,搖晃著包國慶地胳膊,催促道:“那你倒是剛快想不辦法呀,咱們不能就這麽看著兒子出了事吧?”包國慶就包玉臣這麽一個獨養兒子,平時老媽慣得不行,這下出了事,當媽的當然不放心。

“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呢麽?一會,你就去給兒子是送飯,想辦法見到他,交代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把槍的事情說出來,在過兩個小時,也就是九點的時候,就讓他坦白交代問題,就說是看著那刀漂亮,拿回家玩一下,沒想到它會有那麽高的價值。到時候我就拿著刀送到公安局去,搞不好沒什麽大事。就算有問題,讓兒子一口咬死了,再也不要牽出其它問題了,光憑這把刀,頂多也就是判上個幾年,到時候我活動一下,關上個一兩年的就能出來。讓他不要擔

包國慶咬著牙說出了這番話,接著拿出了小塑料袋:“要是你實在見不到包玉臣,就去找一下譚副局長,讓他幫忙給孩子送點飯進去,到時候你把這個塑料袋放到飯下麵埋著,兒子吃到東西就知道該怎麽做了。”包國慶也是給逼得沒辦法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爭取主動,在公安局沒有查清楚以前幹好這些事。

包玉臣的老媽隻能點頭答應著,現在她是六神無主了。

包玉臣的媽媽剛走沒多久,包國慶正想著怎麽處理包玉臣紅綢包裏的手槍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摩托車的突突聲。包國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剛想把手槍藏起來,可轉念一想,如果是公安局的人來了,說明是包玉臣軟蛋,已經講了藏刀的地方。那麽把槍藏起來就會連累自己。還不如把東西擺出來,表明自己是剛找到的,正打算上交,這樣結案的地時候不會影響自己。如果是其他人,自己大可以先將包袱隨便放到那個抽屜裏。然後再去開門。等吧來人打發走了在處理這些事。==

想好了對策,包國慶沒動地方。就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得看一看情況。

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包國慶一聽,這是包玉臣地腳步聲。自己還沒去公安局,這小子怎麽就出來了?包國慶頓時覺得事情不妙了。要是他是跑出來的。那麽就得趕快跟他說清楚厲害,然後看想什麽辦法解決這件事情。盡量爭取主動。否則問題就不好處理了。

包國慶正想去開門,門就被打開了。包玉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反手就把門給關了上。

“爸。我出事了!我得趕快跑!”包玉臣一進屋。看見包國慶正站在屋裏,連忙對包國慶說。

這個時候,包國慶到不緊張了。看來包玉臣是跑出來的,如果是這樣,自己帶著他去自首,事情還有轉機。

“慌什麽,你那些東西我都找出來了!在桌上放著呢!”說著,包國慶一指茶幾上的紅布包。

“你怎麽找到地?”包玉臣顯得很是慌亂。

“你呀!你是跑出來的吧?我剛才就翻出了這些東西,你還以為你藏得多巧妙?要是公安局的人上門來一搜,你還有個跑?行了。我告訴你。事到如今,你隻有自首一條路了。至於那支槍的事,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我告訴你,打死都不能露出半點來!最多在裏麵呆兩年,我就想辦法把你給搞出來!”包國慶還很是鎮定地說。

“不行啊爸爸!我不能坐牢,您知道嗎,這把短刀是包玉麟地,他不知道怎麽變成了法國籍的了,還是軍官。而且這把刀非常名貴,這會,恐怕連省廳都驚動了,現在這件案子還是市局裏麵督辦的,晚上地時候,我已經被采了指紋,等市裏麵指紋鑒定一下來,我就跑不了了。”包玉臣急急忙忙的說。

“什麽?這件事情這麽麻煩?”刑警隊的副隊長跟他說的時候可沒講的那麽詳細,隻是說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買想到這下還成了涉外案件了。包國慶知道,出了涉外案件,這是請就鬧大了,可是怎麽跟包玉麟牽扯上了?

“我剛才為了跑出來,還打昏了我們的內勤老張,搶了他的槍。現在我回來拿點錢,再帶上著把刀就得跑,不然我就麻煩了!”包玉臣這會也沒什麽主意了,他已經習慣出了什麽事就讓老爺子出麵幫著解決。他不知道,他拿一棍使得老張顱內出血,現在已經危在旦夕了。

“什麽?!”包國慶知道,現在這事已經沒有辦法善終了。原來不過是盜竊,操作得合理,甚至可以不用坐牢,可是現在,自己這個蠢兒子把事情都給搞壞了。

“爸,你手上還有多少錢,全給我。我想辦法跑到國外去,等過幾年再回來。”包玉臣想得很簡單,出了事就想一跑了之。

“你,你可真渾哪!”包國慶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你說得輕鬆,天下之大,你往什麽地方跑?國家早晚要抓住你地。就算你跑到國外,不會外語,你怎麽生活?就算你把這把刀賣了,又能賣多少錢?你早晚不是還得回來?再說了,你以為就那麽好跑出去?”

“怕什麽,包玉麟都能混成法國軍官回來,我為什麽就不可以?你把刀給我,再不行,這把刀可值不少錢呢,夠我用一輩子地了。”從小在溫室裏長大的孩子,想東西就是簡單,連後果都沒有多想。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他能想到這麽多,也就不會頭包玉麟地這把阿拉伯短刀了。

“包玉臣!你也想得太簡單!”包國慶沒奈何了,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是個沒有什麽出息的人,可是想到人生這一輩子就是這麽回事,有自己的庇護,再加上年紀大一些以後,想著包玉臣能懂一點事,自己給他把路鋪平了,走下去應該不難,誰知道他盡然這麽不爭氣,真是拿他沒辦法了。

“你也不想一想,這麽多年來,你除了偷雞摸狗。幹過什麽有出息的事?你跟包玉麟比?你要是有他那兩下子,我當年就不會處心積慮地想把你送進部隊去鍛煉一下了!本來以為你當上了警察能好一點。誰知道這次捅下那麽大的簍子,你讓我怎麽給你收拾?”

“爸,你就別說了,快一點給我拿點錢,我好走了!”包玉臣懶得聽包國慶地說教。再說他現在得爭取時間。

包國慶歎了口氣:“哎,說你沒腦子你就沒腦子。整出了事你就想跑!要想跑你也機靈點啊!你不想一想,你這麽開著摩托回家,這個大院裏誰不知道?我再這麽讓你走了。到時候我還不得給判個包庇罪?你要知道。不管你怎麽樣,隻要你爸爸我手裏還有權,怎麽的都可以給你想到辦法。就算你進去蹲上幾年。就當是個教訓好了。出來了,我管你一輩子。可是要是連我都栽了,到時候可就真的沒有人能幫你了。聽我的話,跟我去自首吧!”包國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整個院子裏,就包國慶一個人開摩托車,他一回來,大家就都知道了。在說門衛也知道。如果包玉臣是在外麵給家裏打電話,這個事情也許還能商量。包玉臣這是自己把後路給斷了。

一聽包國慶地話。包玉臣知道,包國慶是下狠心要讓自己去坐牢了。他可不願意去坐牢。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包玉臣不再說話,一把撥開包國慶,一步竄到茶幾的邊上,伸手拿起擺在桌上的阿拉伯短刀和手槍。

包國慶一看急了,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孩子,你就聽爸爸的話吧。我害誰都不會害你地。你這樣是跑不掉地,還把咱們家都給連累了!”

“拉倒吧!”包玉臣惡狠狠的說著,接著手一伸:“把五鬥櫃的鑰匙給我!”包玉臣知道,家裏地五鬥櫃裏不但有錢,還有一些珠寶首飾什麽的。這些東西都是平時求爸爸辦事的人送來的。

“孩子,就算給你錢也沒用的,國外不認人民幣。再說你這樣也跑不出去!”包國慶算是苦口婆心了。因為他知道,隻要包玉臣不被判死刑,任何事情就有操作的餘地,可今天要是讓他跑了,以後就沒法收拾了。

包玉臣沒管那麽多,直接上來就在包國慶得腰上摸著,他得找到鑰匙。

包國慶這個時候失望了,他知道自己已經勸不住這個兒子了。為了自己,也為了兒子的將來,包國慶下了狠心趁著包玉臣在自己身上摸鑰匙的時候,抓起桌上地煙灰缸對著包玉臣地後腦就拍了下去。包國慶希望能把包玉臣一下拍昏過去,就算打傻了也沒關係。包國慶想好了,到時候就說是包玉臣覺得愧對父母,自己撞的。

猛地,後腦勺給包國慶砸了一下,包玉臣隻覺得一陣眩暈。後腦勺上一股溫熱的**流淌了下來。包玉臣知道,自己是流血了。這下,包玉臣是惡從膽邊升。連想都沒想,一把將手裏拿著的手槍上了膛,對著包國慶就扣動了扳機。

“啪”的一聲脆響,子彈穿過了包國慶的鎖骨,打在了沙發上。包國慶當場倒在了地上。

包玉臣也被這一槍給嚇壞了,他知道,在縣委大院裏響槍,用不了一會,就會有人過來。

包玉臣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站起來就想跑。

“等一下,拿了五鬥櫃裏的錢再走,不要鎖門。”包國慶倒在地上,掙紮著說到。他明白,事到如今,隻能讓兒子跑了。這樣也好,隻要自己不死,那麽就會成大義滅親的典型。至於包玉臣,隻好看他的命了。至於不讓他鎖門,道理很簡單,包國慶可不想真的是在家裏。

包玉臣急匆匆的從五鬥櫃裏拿出了錢和首飾,裝到了一個包裏,然後跑了出來。就在他臨出門的時候,包國慶說了一句:“孩子,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別怪我,千萬不要說從家裏拿了錢。”

包國慶知道,放在五鬥櫃裏的五萬塊錢是說不清楚的,現在自己的情況,還不如讓包玉臣拿走,不然,肯定要在這上麵出問題。

包玉臣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想過還有什麽好說的。不過他還是按照包國慶的話,沒有鎖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