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了,八年了,盡管後來段嚀溫出現了,他心裏始終都是流光的樣子,他隻是又多對不起了一個人,齊朔的手慢慢的握緊,眼裏全是悲傷和憤怒,都是高智清,是高誌清害死流光的。

高誌清竟然平反了。齊朔想著一口血吐了出來,杜清輝趕緊過去扶住了齊朔:“你怎麽了?”杜清輝握著齊朔的手腕。

“急火攻心,怎麽回事?是不是流光出事了?”杜清輝一臉狐疑的看著齊朔。

“不,她沒事,她一直好好的。”齊朔說,腦海裏將寧皖想成了流光,隻有這樣,他才有勇氣說流光一直好好的。

“別說話了,我給你熬藥。”杜清輝說著將齊朔扶著躺在**,齊朔嘴裏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全是流光的名字。

慢慢的,齊朔睡熟了,又回到那白雪皚皚的戰場,回到那人如狼一般嗜血的戰場,他看到杜陽明萬箭穿心倒下的樣子,看到他的頭被人提著,看到流光那絕望的眼神。

他說:“等這場戰役勝利,我們就成親。”齊朔不斷的輕聲呢喃著,杜清輝熬了藥物走了進來。

“高誌清該死,該死!”齊朔說,杜清輝皺著眉,高誌清不是早就死了嗎?也真是苦了他,這麽多年,還是沒法忘記當初的情景。齊朔一直都昏昏沉沉,杜清輝叫了他幾次,他也沒醒來。

杜清輝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天色越來越晚,擔心齊府的人會找齊朔,便想下山去通齊府的人,沒想到當她趁著夜色到了齊府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那上麵的字已經變了,齊府兩個字早就不見,這裏似乎是被查封了。

杜清輝朝四周看了看,發現沒人後便從圍牆跳了進去,當走到那片桃花林的時候她的腳步不由得停住了,藥王穀的桃花也是這樣的,這裏隻有一片桃樹,早就過了開花的季節,不像藥王穀,一年四季花都開得那樣美麗。

小時候她總以為所有的桃花都是四季開著的,就像她小時候從來沒想過長大後會這麽悲傷,杜清輝始終還是離開了這個地方,突然她看見有火把朝自己這邊過來,便一下子躲進了桃林,

悄悄看出去,隻見兩個男子邊走邊聊,隻聽其中一個說:“高大人的案終於得到平反了,如今陳大人是相爺,梁王無能,隻要將閔非語除掉,那這江山恐怕就要改姓了。”一個男子說,杜清輝皺著眉,什麽閔非語,什麽陳相爺,相爺不是姓秦嗎?

“是啊!真沒想到高誌清能養出這樣的兒子,雖然死了,但沒準還能追封個什麽皇帝。”另一個說,杜清輝徹底懵了,難怪齊朔會一直說高誌清該死,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高誌清既然得到平反,這皇上是瘋了嗎?杜清輝想著,又想到自己死去的兄長和丈夫兒子,公公婆婆一家幾十口,心裏恨得牙癢癢,這時候聽見一個人說:“本來這次淑妃的事情可以將梁王徹底打壓,沒想到閔非語醫術竟然這樣高。”

“閔非語可是藥王穀穀主,醫術自然高明,不過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現在大局未定,還是中立最好。”另一個說,杜清輝皺著眉,閔非語是藥王穀穀主?

杜清輝有些好奇的想著,藥王穀是不會讓外人

當穀主的,為什麽自己從來都不知道藥王穀有個閔非語,自己隻知道第一才女閔非語,難道這個才女閔非語是藥王穀穀主嗎?

可是自己怎麽可能不認識?杜清輝想著,當初高誌清就是被閔非語用證據告倒的,難道閔非語和藥王穀有什麽關聯嗎?還是說閔非語和哥哥的關係或者和老穀主的關係非同一般?

杜清輝想起了老穀主說的那個被趕走的人,可那人是個男子,而且年紀比木天南還大,看來這件事自己還是去問問齊朔的好,杜清輝想著便離開了。

山上,齊朔醒來發現杜清輝不在,隻見桌子上留了字條,上麵寫著她去齊府通知一聲,擔心流光會擔心,齊朔不由得嚇了一跳,如果杜清輝近距離的看到寧皖,便知道那個人不是流光,到時候自己就沒法圓謊了。

一旦杜清輝知道流光已經不在這個世界,定然不肯善罷甘休,如果她知道高誌清案被平反,或許會做出自己想不到的事情來,齊朔想著趕緊往外跑。

齊府,花雲在院子裏徘徊著,已經一個時辰了,齊朔還沒回來,大家都已經吃了晚飯,齊朔還沒回來,平日裏是不可能這麽晚的,花雲總擔心齊朔會出事,但齊朔的武功那麽高,誰能動他。

“不行,我去找找。”葉新實在坐不住了,就要往外走,花雲上去拉住了他。

“你不擔心將軍,我擔心,你別攔著我。”葉新甩手。

“要去的話我和你一塊去。”花雲說著看了看寧皖,對寧皖說:“你一個人在府中要格外小心。”

“放心吧!我會照顧自己,你們快去吧!”寧皖說。

“放心不下就一起去吧!寧姑娘武功比你強,若是真遇到了強敵,比你有用。”葉新說,花雲朝寧皖看了看,這正是自己想說的,不過沒勇氣說,無論如何,寧皖在他身邊,他始終要放心一些。

也許就如葉新所說自己的武功還不如寧皖,但丟她一個人在府中,總歸不放心,在外麵若是真的遇見強敵,自己哪怕是為她而死,也是安心的,花雲想,寧皖婷葉新這樣說,便欣然答應了。

“那就走吧!”寧皖說著將自己的劍拿了出來。

“你早就準備好了?”花雲和葉新不可思議的看著寧皖,寧皖微笑著點了點頭。

“準備好了,就怕你們不讓我去。”寧皖微笑,葉新和花雲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這時候外麵響起了敲門聲,葉新看了看花雲和寧皖便朝門口走去,開了門,隻見齊朔扶著胸口走了進來。

“你們三個怎麽都在?”齊朔看著三人,花雲和葉新看齊朔似乎有傷在身趕緊上前扶住了齊朔。

“將軍,你沒事吧?”花雲問,齊朔搖了搖頭,著急的朝四周看了看。

“葉新,你在找什麽嗎?”葉新問。

“有人來過嗎?”齊朔問,三人搖了搖頭,齊朔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我沒事,我先回去休息了,對了,如果有人敲門,無論是誰,都別開門。”齊朔說著直直的看著寧皖說:“尤其是你。”

杜清輝買了吃的回到山上小屋,卻見門是開著的,便知道

齊朔已經離開了,隻見齊朔在紙條後麵加上:“多謝照顧,後會有期!”杜清輝看著桌子上的藥,裏麵的湯藥已經喝光了。

那怪齊朔今日看自己的眼神躲躲閃閃的,齊朔已經不再是將軍,高誌清那個奸賊的案子已經得到平反,閔非語是敵是友?陳大人又是誰?高誌清的兒子?一個個的問號出現在杜清輝的腦海中。

杜清輝想下次齊朔回來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問清楚。杜清輝想著關了門,風從門縫裏吹進來,呼呼作響,杜清輝看著放在**的褥子和衣服,心裏有些莫名的困惑,齊朔在逃避什麽,真的隻是這兩件事嗎?

為什麽他和流光還不成親?既然流光不願意嫁給齊朔為什麽又會住在齊朔那裏?杜清輝想著,也許是累及了的緣故,竟然慢慢睡著了。

閔府,白天,孫夙一大早起來便想起了那日在梁王府看到的花,心想若是能弄些回來,流光一定會開心,便跟步涯說了一聲,說自己要出門一趟,便離開了。

孫夙一直走著到處查找,都沒見到那花,便想去梁王府問問,但想到淩紫兒,想到梁王,在走到梁王府不遠處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準備轉頭回去,這時候隻聽見一個男子喊:“賣花了,賣花了,買一盆送一盆,梁王妃都喜歡的花。”

孫夙回頭,隻見一個瘦瘦小小的男子正站在門口喊著,抬頭一看,上麵寫著“王二花店”,孫夙走了過去。

“你是王二?”孫夙問男子,男子點了點頭。

“是,王二是我的名字,這位官人可是要買幾盆花?”王二笑著問,自從那日自己賣出去那麽多花後生意一直不錯,他想剛好趁著這花正在勢頭上,好好賺它一筆,到時候就回鄉下去蓋房子。

孫夙皺著眉看著男子問:“你說你賣的花梁王妃都喜歡可是胡說八道?”

“公子,蒼天在上,小人不敢說半句謊話,這花確實是梁王妃都喜歡的,梁王府裏都放著呢!”王二對孫夙說,孫夙朝四周看了看,也許是花兒太多的緣故,他看得眼花繚亂,竟沒找到當日在梁王府看到的花。

“梁王妃喜歡的是哪一種啊?”孫夙問,王二笑了笑。

“自然是都喜歡。”王二說。

“買的是哪種?”孫夙又問,王二打量著孫夙,似乎在確定孫夙是否買得起或者孫夙跟梁王府有什麽關係,能不能騙。

見孫夙一身潔白,和那日買花的人竟有幾分相似,當時忙著賣花,也沒顧得上看那人的長相,長相倒是有些記不清了,不過這衣服,絕對都是做工精細,貴公子才穿得起的。

“公子,一看你就是有品位的人,你跟我來。”王二說著將孫夙領了進去,一直走到後院,孫夙才看到那些花。

“公子,就這幾種,現在這可都是名花,你看看,這開得多好,這放在室內,據說人都會變得神清氣爽,就剩這幾盆了,本來舍不得賣的,但看公子眼熟,又見公子並非凡人,小人就忍痛割愛,賣給公子了。”王二笑著。

孫夙心想這做生意的人本來是想著多賣多賺錢的,卻說著舍不得的話,不過是一盆花,說得跟個人似的,真是可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