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士兵見大汗拉魯赫和大將巴赫都被殺死,一時間,群龍無首,都很害怕,便統統放下武器,站在雨中,看著這些滿臉疲憊,滿身泥濘的士兵,忽利努er突然說了一句:“再也不打仗了,好嗎?”眾人都朝忽利努er投去好奇的眼光。

突然,兩邊的士兵都歡呼起來,齊朔對忽利努er投去欣賞的眼光,最後點了點頭。

“你們都回去吧!回到你們的家鄉,放牛牧羊。”忽利努er對眾人說,突然所有人都跪了下來,對忽利努er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希望大西朝和突厥能永世修好。”齊朔對忽利努er說,忽利努er點頭。

營帳中,步涯醒來,發現自己的盔甲和劍都被拿走了,心中有些著急,便冒著雨跑了出來,進了流光的營帳,流光皺著眉頭看著步涯對步涯說:“怎麽不好好休息?”

“我的衣服和劍是被你拿了嗎?”步涯試探著看著流光,心想或許是自己犯了大錯,流光將自己的職務革除了。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流光好奇的看著步涯,疼痛再次襲來,她趕緊從枕頭下拿了百止散服用,步涯見流光疼得近乎麵部扭曲。竟然忘了了要問流光自己的武器和衣服去了哪兒,趕緊過去扶住了流光。

“怎麽這樣?”步涯在見到百止散的時候嚇得臉色蒼白,作為閔府的人,葉兒曾經告訴過百止散是最好的止痛藥,但那東西能不用最好不用,因為會上癮,而且如果傷過於重,用這個藥反而是加速生命的終結。

“不要告訴別人。”流光淡然的跟步涯說,步涯呆呆的看著流光,心中越發內疚。

“能不吃這個嗎?”步涯又問,流光微微笑著。

“不吃會痛暈過去的,步涯,我沒有怪你,第一次打仗,又是麵對最恨的人,你犯了錯,本是要責罰的,但所有人都會原諒你的。”流光微笑著,她並不想怪誰,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步涯又是自己最親近的人,自然更不會怪他。

“閔大人,大喜,大喜啊!”人未到,聲先到,流光和步涯同時朝門外看去,隻見是霍加走了進來,雖然沒打傘,衣服卻沒有被沾濕。

“霍加先生!”流光朝霍加打了一個招呼。

霍加大笑著對流光說:“勝了,勝了,閔大人,忽利努er將拉魯赫的頭砍了下來,敵軍已經全退了。”霍加笑著,此時,眾人剛好解散,各自下去換衣服去了,齊朔告訴眾人,今天晚上吃肉,自然所有人都高興得不行。

“太好了。”步涯和流光異口同聲,流光笑著,不由得咳嗽了幾句。

“閔大人,老朽多謝您了。”霍加說著跪了下來,流光趕緊讓步涯將人扶了起來。

說巧不巧的,孫夙和淩紫兒剛到這邊就聽說大西朝勝了,並得知拉魯赫被斬頭,但同時也聽說流光中了箭,心中擔心,更加急速的朝加下山趕,終於在傍晚的時候到了營帳中。

這一次迎接孫夙的人是齊朔,孫夙沒有見到流光便著急的問齊朔:“閔非語呢?”

“在帳中。”齊朔說,兩人邊走邊聊,齊朔看到淩紫兒的時候

不禁有些好奇,但臉色隨即就恢複了正常。

營帳中,流光已經昏沉睡去,淩紫兒朝流光走去,雖然沒有伸手把脈,卻已經發現流光病重,臉色也不禁變得難看起來,孫夙隻顧著跟齊朔和步涯說話,因為步涯答應不要跟任何人說自己的情況自,自然也沒有說。

孫夙問齊朔:“她怎麽樣了?”

“還好吧!可能是太累了才睡了過去。”齊朔回答,因為在他見到流光的情況下,流光的確是好好的,她想流光應該沒什麽大礙了,畢竟明大夫醫術高超,步涯聽到這話,心裏有些酸楚。

“準備什麽時候起程回去?”孫夙又問。

“看閔大人醒來怎麽安排。”齊朔說,步涯有些擔心流光的身體支持不到回去,但總歸是要回去見葉兒一麵的,步涯本想讓人直接將流光送回藥王穀,但流光似乎回京有事。

次日,流光醒來,便見孫夙和淩紫兒在自己的旁邊坐著,心中一時欣喜,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你們怎麽來了?”對於孫夙和淩紫兒在一起,流光似乎一點也不詫異,淩紫兒知道流光是藥王穀的穀主,因為父親的關係,自己自然是不可能喜歡閔非語的,不過又知道閔非語曾經和自己的父親交談過,對閔非語也有所改觀。

“來看看你,沒想到你又受傷了?嚴重嗎?”孫夙就像一個沉穩的兄長一般看著流光,流光垂下頭微微一笑,隨後搖了搖頭。

“還好,不要擔心。”流光微笑,孫夙有些不高興。

“我看你,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你都會說自己還好。”孫夙有些不忍心,淩紫兒在一旁仔細的觀察著流光,臉色越發難看,她還能活多久?如果再不治療的話,她能堅持到回去見皇上嗎?

說起皇上,淩紫兒不禁有些內疚,其實在梁王府的日子,梁王確實對自己還不錯,不過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是很奇妙的,有些人無論對自己多好,自己都沒辦法愛上他,有些人見一麵便忘不了了。

“你出去。”流光突然對孫夙說,孫夙有些莫名。“我有話要跟淩小姐說。”流光又說,淩紫兒不禁有些好奇,心想流光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這真不是一件好事。

“你們聊。”孫夙說著站了起來,淩紫兒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孫夙伸手摸了摸淩紫兒的頭對淩紫兒說:“她很好,不會為難你的。”

“我自然不會為難淩小姐。”流光說,淩紫兒點了點頭,孫夙便走了出去。

“我不是怕你為難我,你也沒有那個能力為難我,我隻是舍不得他出去。”淩紫兒冷冷的對流光說,流光並不氣惱。

“我理解,是過來人了。”流光微笑著,淩紫兒不禁有些尷尬,沒想到杜流光竟然將自己當成孩子,過來人,她又能比自己大幾歲?

“如果沒什麽事我就走了。”淩紫兒說著就要離開,流光卻喊住了她。

“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流光突然從一個放在枕頭邊的木匣子裏取出一本書遞了過去,這是一本厚厚的醫書,是多年來,淩月天的心得,流光並沒有看過,但她知道這一定是一本很有價值的

書。

如果醫術能夠傳遞下去,能夠救更多的人,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呢?淩紫兒呆住了,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流光,流光衝淩紫兒點了點頭,淩紫兒直直的看著她手裏舉著的東西,隨後伸出手去接了過來。

“這是什麽?”淩紫兒的聲音有些顫抖,流光微微笑著。

“你父親說這是他的畢生心血,我沒有看過,我想你應該知道。”流光說,淩紫兒翻開書頁,一頁頁的往下看,內心越發激動,每一頁都有父親的注解,有時候還會寫上一句:“她又高了一些,跟你一樣美。”

這本書有的看起來新一些有的看起來陳舊一些,看來是父親多年來都帶在身邊的,隻要有了就有記錄,淩紫兒翻到後麵,最後幾頁是空白的,在往前翻,發現是父親留給自己的一封信。

“為父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可以永遠快樂,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請你原諒我,珍惜愛你的人,有事可以找閔非語,她畢竟是我的師妹。”這是淩月天留下的幾句話,話不多,但能看出父親心裏對自己的愛。

“爹。”淩紫兒的眼眶紅了,眼淚突然掉了出來,流光靜靜的看著淩紫兒,隨後歎了一口氣,淩紫兒將書慢慢合上。

“父親說如果閔大人想要這本書可以給你。”淩紫兒抬起眼睛看著流光。

“不必了,你從小跟在你父親身邊,學習毒術,也學習醫術,你應該知道我快不行了,孫夙是個好人,你要好好待他。”流光微笑著,淩紫兒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不要再用百止散了,那個對你的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淩紫兒突然開口,流光吃了一驚。“你不必驚訝,藥王穀有的東西我都知道,雖然我從小跟著父親學習毒藥,但也學習解藥,更是知道天下所有的東西。”

淩紫兒說著特別強調:“特別是你們藥王穀的東西。”

“不吃沒辦法。”流光苦笑。

“很痛?”淩紫兒問,流光點頭,淩紫兒摸了摸袖子,本想拿出淩月天自己製作的止痛藥,卻發現沒有帶來。

“給我幾天的時間,我會給你製作一種沒有傷害的止痛藥。”淩紫兒突然關心起流光來,也許是因為父親那封信的緣故,也許是因為自己對閔非語的感激,或許又是因為閔非語是孫夙的朋友。

流光微笑著看著淩紫兒,這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外冷內熱,真好,孫夙真是有福氣,終於等到了這麽一位好姑娘。

“不必費神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好不了,你千萬不要告訴孫夙,我和他認識將近二十年了,我不想他為我擔心。”流光用懇求的眼神看著淩紫兒。

“就算我不說,他也會知道的,現在我父親死了,根本沒人救得了你,如果你繼續用百止散,你會吐血身亡,到時候不止是孫夙知道,所有人都會知道,包括藥王穀中人都會知道。”淩紫兒鏗鏘有力的說著。

每一句話都重重的擊打在流光的心上,思溫,她難道連孩子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嗎?還有林晚,她必須要趕回京城,要找到莫蘭,將這兩個孩子托付給莫蘭,她必須要留著最後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