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用你的命也換不回她的命呢?”齊朔無比淡然的說,並非他不想救流光,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流光的命,但杜清輝不可以,如果流光知道。流光也不會同意的。
“如果換不回,黃泉路上,我們姐妹兩也有個伴。”杜清已經下定決心,要救流光,哪怕用盡一切辦法,齊朔呆呆的看著杜清輝,最終做了決定。
“常遠還活著。”齊朔終於將這埋藏在心裏多年的話告訴了杜清輝,杜清輝徹底呆住了,隻見杜清輝後退了幾步,呆呆的靠在濕漉漉的牆上,緩緩的搖著頭。
“不,不可能,我親自看到他被斬頭的。”杜清輝自言自語的說,齊朔緩步走了過去。
“如果你想見他,我現在就帶他來見你。”齊朔滿懷內疚的說。這些年自己一直瞞著杜清輝就是擔心杜清輝知道兒子還活著便無論如何也要將孩子帶在身邊,作為一個罪犯,連自己都很危險,又怎麽能照顧得好孩子。
這也是齊朔一直沒有將好孩子還活著的事情告訴杜清。“不,我不見,你騙我,我在這世上隻有流光一個親人,你別想用這種犯法阻止我救人。”杜清輝說完便進了門。
這時候流光已經醒了,看見屋裏的器具,她便知道他們想用那種方法救自己,杜清輝一進門,流光便厲聲嗬斥道:“不許用那種方法救我,不然就算你用了命救活我,我也不會活下去的。”
“流光,必須活著。”杜清輝用一個姐姐的身份命令道。
“常遠還活著,他想見見自己的母親,想和母親一起生活,姐姐,你真要這麽殘忍嗎?”流光用盡最後的力氣跟杜清輝爭辯,杜清輝搖著頭。
“流光,別說了,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聽,我也聽不進去,我隻想要我的妹妹活著。”杜清輝似乎下定了決心,舉起匕首就朝著自己的手腕割去,卻被流光阻止了,流光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從**赤腳衝了下來,將匕首打掉了。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不會將你葬如白家的陵,也不會葬入杜家,這輩子你將從藥王穀除名。”流光趴在地上一字一頓的說著,明大夫見狀,心裏實在不是滋味,便走了出去。
“流光。”杜清輝走過去想要將躺在地上的流光扶起來,流光卻伸手打斷了杜清輝的攙扶。
“你別碰我,你不是我姐姐。”流光用力打開杜清輝的手,努力的爬起來,可她的身體已經這樣了,又怎麽爬的起來,此時齊朔走了進來,見狀便將流光抱了起來。
“清輝,你不要做傻事,難道就沒別的方法嗎?”齊朔一邊給流光拉上被子一邊問,杜清輝站在原地,不斷的擰著衣角。
“別的辦法,別的辦法,有。”杜清輝抬起頭,流光和齊朔同時轉頭看著杜清輝。
“可是來不及了,古書中有記載,流光的情況要用雪山上開得最盛的雪蓮,一定是要午時摘下,用黑布包好,要用沙漠裏開著紅花的雲母狀仙人掌的汁,還有峻嶺上的靈芝……”杜清輝一一數著,齊朔眼裏閃爍著光芒。
隻要能救人,就算是
刀山火海,他會去,齊朔伸手握著流光的手對流光說:“我去,等著我。”流光點了點頭,這是化名閔非語後她第一次如此信任的他點頭。
“流光,你先服用兩粒孫夙帶過來的藥,我看很好,我出去和齊朔說說具體的采摘步驟。”杜清輝微笑著,眼裏閃過黯淡的光芒,流光點頭,杜清輝伸手摸了摸流光的頭,便走了出去。
從姐姐的眼神裏,流光便已經看到了失落和絕望,也許姐姐說的是真的,隻是自己或許等不到那時候了,流光從枕頭下拿出藥瓶服用了兩粒,如今姐姐來了,自己就可以找她商議藥王穀的事了。
自己得活著,哪怕多活十天半個月都好,流閉著眼睛,腦海裏閃過一幕幕自己該交代的身後事,身後事,這在十年前對自己來說是多麽遙遠的事。
門外,杜清輝和齊朔走了很遠,直到桃花林的時候,杜清輝才站住了,杜清輝看著遠方盛開的桃花對齊朔說:“下了這麽多天的大雨,它們竟還競相開放,爭奇鬥豔,可是人和花不同,人經不起一次次的風吹雨打。”
杜清輝意有所指,齊朔明白她說的是流光,自從知道流光的身份後,齊朔就沒有睡著過。
一閉上眼睛,全是雪地裏流光在自己懷裏說的話,她說她恨自己。還有閔非語衝上前為自己擋了一箭,她是那麽恨自己,她還要救自己,自己這輩子欠流光隻能下輩子再還了。
“清輝,除了你說的那幾樣還有什麽東西要去找?”齊朔轉頭看著杜清輝詢問,杜清輝卻冷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用了,齊朔,流光最多能再堅持二十天,你從這裏出發,就算什麽都不找也要花個把月的時間,你這輩子注定是要欠著流光了。”杜清輝說著轉身離去,齊朔隻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沉下了穀底。
三日後,淩紫兒來到了閔府,一進門沒走多遠就見到了杜清輝,兩人互相對視著,打量著,最後淩紫兒對杜清輝說:“我一直以為天下就閔非語夠美,沒想到你也不錯嘛!”
自從跟孫夙在一起後,淩紫兒的性格改了很多,以前幾乎不說話的她現在什麽都敢說,除了膽子大了,脾氣也好了。
“你是誰?”杜清輝充滿敵意的看著淩紫兒,淩紫兒微微一笑。
“我來找閔非語,我知道她住在哪兒,不用你帶路。”淩紫兒說著就從杜清輝旁邊走過,卻被杜清輝伸手捏住了肩膀,淩紫兒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功夫盡失,對方看來是個高手,是敵是友,還不知道,還是先打探打探。
“女俠,你的手,我不會武功。”淩紫兒示弱道,杜清輝的鼻子卻很靈,雖然淩紫兒的瓶子隔著幾塊黑布,還被放在衣服裏保暖,但還是被杜清輝聞到了。
“你,你到底誰?”杜清輝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人會製藥,又擔心傷了淩紫兒把藥打碎了,便趕緊鬆了手。
“我先去找閔非語,有事一會再說。”淩紫兒看對方並沒有為難自己,便逃也似的走了,這藥自己好不容易護送到此,若是毀了便前功盡棄了,淩紫兒想,沒想到杜清輝卻一直跟在淩
紫兒身後,這讓淩紫兒有些煩躁。
因為不明杜清輝的身份,淩紫兒便來回繞著,沒想到堵清輝卻一直跟在身後,可惜,她在閔府走了多時都沒看見一個人,淩紫兒有些按捺不住了,便轉過身看著杜清輝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話是我問才對,你說自己認識閔非語,還知道閔非語住在哪兒,卻一直付在府裏繞,你到底誰?”杜清輝一臉煞氣,現在的她算草木皆兵,加上這個人身上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她一定要拿到。
淩紫兒見杜清輝就像一頭猛虎盯著羊羔一般盯著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擔心,擔心自己身上的東西會被對麵的女人搶去,因為她看見杜清輝一直盯著自己的腰間,自己便是將藥放在腰間的,要是被她搶了,便前功盡棄了。
“我是誰?連我都不認識嗎?”淩紫兒冷笑,隨後對杜清輝說:“你趕緊走吧!到時候我帶來的人來了,你想走也走不了。”淩紫兒本是想將杜清輝嚇走,沒想到卻適得其反、杜清輝竟然誤會淩紫兒是帶著人來找流光的麻煩的。
趁著現在還沒人,自己要趕緊將東西搶到手,隻見杜清輝一閃身,淩紫兒便知道杜清輝要動手了,淩紫兒下腰閃過,隨後開始吹響口哨,院子裏所有的鳥兒都衝了出來,向杜清輝撲去,杜清輝卻左閃右躲,到了淩紫兒身邊。
淩紫兒感覺到自己腰間一空,藥竟然被杜清輝搶走了,淩紫兒一著急便要去搶,人和鳥全都混在一起,兩人不斷的搶奪著瓶子,因為鳥兒太多,杜清輝無法施展武功,便和淩紫兒像普通人一樣扭打在一起。
林晚正在院子中練武,突然看到滿天的鳥兒都朝著一個方向飛翔,便大喊了起來:“快出來啊!”
孫夙和步涯在房中正聊著,聽到林晚的聲音也無動於衷,隻覺得是孩子的貪玩,這才大喊大叫,見沒人理睬自己,林晚哪兒坐得住,便衝了進去,拉著步涯的手說:“外麵好多鳥朝一個方向飛去,滿天都是鳥兒。”
“鳥兒南遷有什麽奇怪的?”孫夙淡然的說,話音剛落,突然像是觸電一般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朝外麵跑去,一群鳥兒,孫夙走到院子中,果然見一群鳥兒都朝一個方向飛。
“她來了。”孫夙自言自語,步涯和林晚也走了出來,見此奇觀,大為驚訝,莫蘭和木天南卻仿佛看到蝙蝠一般,兩人趕緊進了屋,見到的人也勸他們進了屋。所以閔府雖大,卻隻有孫夙三人朝鳥兒的方向奔去。
孫夙心情沉重,速度不斷加快,最後竟用上了輕功,步涯見狀,便知道肯定是淩紫兒出事了,越靠近,便聽到那口哨聲越清晰,孫夙隻覺得自己的心裏無端的緊張起來。
“千萬挺住。”孫夙自言自語,此時那邊正打得不可開交。
“你還我的東西,你要什麽都能給你。”淩紫兒服軟妥協了。
“我什麽都不要,隻要這個。”杜清輝說,淩紫兒看準杜清輝的腳步,一腳踩了上去,隨後就從杜清輝手中搶,沒想到堵清輝還擊,竟將淩紫兒手上的藥瓶丟到了空中,此時一隻鳥伸嘴含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