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甚至有些想笑,“我沒有愛上別人,倘若有天我會愛上誰,也絕不是你,顧長安,你有功夫的話就多念些書,不要整天把情愛掛在嘴邊。”

顧長安有些怔愣,隨即又反應了過來,“沈念,我不相信你的話,我們的親事是你求來的,你甚至為了獨占我,用盡手段阻止芙兒嫁給我,你敢說你不愛我?”

他逐漸有了底氣,看向沈念的眼神失望中帶著厭煩,“這又是你的手段,對嗎,沈念,你到底還想耍什麽心機,還想鬧到什麽時候,你就非要把自己變得這般麵目可憎嗎?”

沈念看著他,目光浸了寒冰,“隨你怎麽想,你若執意不肯退親,我也絕不會答應跟宋雪芙共侍一夫。”

“沈念,我不會跟你退親。”

顧長安有些惱了,聲音急躁,“芙兒是極好的女子,我希望你也能接受她。你放心,就算我娶了芙兒,也絕不會虧待你,我已經答應了芙兒,等她嫁進來,我隻會跟她生下一個孩子,讓她不必孤老無依就可以,隻有我和你生的孩子,才是顧家的嫡出,是顧家的繼承人。”

“你們雖對外都是平妻,但是在顧家,依舊你是大,她是小,我每月隻會去她房中三日,其餘時間,全部留給你,讓你貼身伺候我,這樣你總該滿意了。”

顧長安幾乎有些苦口婆心。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也不會答應跟沈念退親,他如今的學業還未曾起步,還少不了沈家和蔣家的人脈幫扶。

而且,顧家如今有些潦倒,家裏銀錢短缺,甚至隱隱有再去上街要飯的趨勢,他還等著沈念帶著嫁妝和銀錢嫁進來,讓他先應急才好。

沈念卻驚訝他的無恥,“為何要我貼身伺候你?”

顧長安一愣,有些羞惱,“你還要明知故問,這不就是你所求的。”

說罷,他也覺得這話有些不妥當,“罷了,你若覺得伺候我累,你出嫁的時候,就多帶來些丫鬟仆從來吧,以後你也好繼續過千金小姐的日子,就算嫁到顧家,我也不會讓你吃苦。”

“既然我已經滿足你的所有要求,你便收斂一下,不要再去為難我的家人,聘禮的事,我就當你沒有說過,以後也不要再提了。”

沈念麵容淩厲,“我沈家嫁女,若無聘禮,豈不被人笑話。”

顧長安頓時惱怒,“你為何總把我說得話當作耳旁風?”

“我已經跟你說過,聘禮的事以後不要再提了!待芙兒進門之後,你也不要總把聘禮銀錢掛在嘴邊,她品行高潔,會看不起你。”

沈念諷刺笑道,“我也說過,你若想娶我,宋雪芙就必不可能嫁給你,你既想要我沈家的錢,又不肯放棄青梅竹馬,天下間沒有這樣的美事,就算有也絕對輪不上你,我沈念是有錢,但也不是冤鬼,願意豪擲千金去博你的青眼,你真當自己是紅樓的花魁娘子,值這個錢嗎?”

她言辭犀利,狠狠地戳傷了顧長安的心。

顧長安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自己的暴怒,“沈念,芙兒與你一樣,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她都能接受你,你又為何不能大度一些?”

沈念立在他身前,不卑不亢,一雙美目中皆是孤傲清冷,“我雖是孤女,但依舊記得沈家祖訓,沈家雖是商賈,卻有風骨,我沈念也絕不會讓先輩為我蒙羞。”

她絕不會再踏入上輩子的後塵,將父母的心血拱手讓人。

顧長安冷冷盯著她,“沈念,你阻止不了我,我朝律法裏,沒有哪項法律規定過,不允許男子娶平妻,而你善妒不孝,若你再跟我胡鬧,我大可以把你娶進門,再休了你。”

“隨你怎麽樣。”沈念絲毫不在乎他的威脅。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顧長安見她如此油鹽不進,實在是沒了法子,“沈念,算我敗給你了,我答應你,隻要你肯同意芙兒進門,我願意答應你任何的條件,你做任何事我都不會跟你計較。”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沈念甩手打在顧長安的臉上,“這可是你說的,不跟我計較。”

她實在是聽厭了顧長安說話,想讓他閉嘴。

再加上方才他傷了芙蓉,她還未消氣。

顧長安驀地挨這一下子,有些沒反應過來,“沈念,你敢打我?”

他可是秀才相公,外麵哪個人不都是尊他敬她,甚至顧家的這些長輩,都沒跟他說過一句重話,如今卻被一個女人打了巴掌?

她就如此大膽,不怕自己以後對她心生厭煩,日後再也得不到夫君的心嗎?

沈念打爽了,美豔的麵上盡是暢快,“怎麽,你沒感受到,難道還想再挨一巴掌。”

顧長安發了狠,抬手想要還回去,又怕將沈念徹底惹惱了,親事會保不住,隻得悻悻放下巴掌。

他恨恨道,“算了,你一個女子,我不與你計較,若有下次,我定不會饒過你。”

說罷,轉身便要走,頂著個通紅的巴掌印子去開門,卻發現門打不開了。

顧長安轉身去瞪沈念,“這又是你搞得鬼,我早就猜到,我祖母讓我們先行夫妻之實,就是你出的主意,你一個女子,怎麽這樣沒有禮義廉恥。”

竟連芙兒這個青樓女子都不如。

沈念一愣,她雖知曉顧家定是想了下作的主意,才會要求她留在顧家,卻沒想到顧家這幫人竟是要毀了她的清白。

何其狠毒!

沈念顧不得跟顧長安再爭吵,走到門前去仔細檢查門鎖,試圖找到打開門的方法。

顧長安見她不說話,以為沈念是在心虛,“沈念,你還要裝模作樣到什麽時候,剛才是你的丫鬟最後一個出去,你敢說不知道這件事嗎?”

“閉嘴!”沈念不耐吼道,“你當我願意跟你在一起待著,我也從沒想過要與你有什麽夫妻之實,就你那點本事和花樣,留著去伺候你的芙兒吧。”

她毫不留情地諷刺顧長安,即便上輩子她嫁給的顧長安,兩人夫妻之間的行房也隻有一次,甚至她連那次行房的記憶都沒有,隻覺得昏昏沉沉睡了一覺而已。

那次之後,沒過多久,她便有了孕,之後顧長安便再也沒有碰過他。

沈念便猜測顧長安是否是身體不行,又顧忌著他男人的尊嚴,沒有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