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很常見的那種,像是用來裝藥丸的,“這是在先夫懷中發現的,這幾個月以來,時常見他拿著這個瓶子,先夫原是安遠王府中一等侍衛,在一次重傷之後,安遠王怕他以後喪命王府,所以給了先夫一筆錢財,命他離開。先夫家裏曾是製藥的世家,特別是治療跌打損傷,頗有名氣,後家道中落,先夫才會出去謀生。先夫自立門戶後,潛心研究家裏祖傳的藥譜,發現了一個止血秘方,這方子裏的藥材隻有我夫一人知道,且效果極好,他把藥賣給江湖人士,從此漸漸積累了一些財富,在這裏買了宅院”。

王夫人頓了一頓,她目光飄遠,不知在望向何處,接著說道:“因為我家老爺武藝頗好,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氣,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他賣藥的這一行業,而且他的藥漸漸有了名氣,並不是誰都能求到。最近,似乎有一人請他製一種藥丸,所以他一直潛心研究,那味藥丸,就是原先裝在著瓶子裏的,自他遇刺之後,瓶子還在,藥丸卻不在了。”

“可是,為什麽一定要找王前輩呢?藥王秦遠素以製藥著稱,找他不是更好?”衛言心問道。

“似乎是因為他們家祖上的那個製藥前輩曾研究過此藥,並記錄到藥譜中,所以那人才會找他。總之此人行蹤神秘,我從未見過一麵,先夫在我麵前也閉口不提,從未讓我知曉分毫,那日替先夫整理遺容時,見到這個瓶子從懷中滾落,所以想起此事,這幾日越想越覺得奇怪,難道先夫竟是因此藥丸遇害?”

言畢,王夫人緩緩起身,對著謝峰盈盈下拜。“小王爺,看在先夫曾與王爺情同手足的份上,還望您替我一幹孤兒寡母,報仇雪恨,雖家族之事,假手外人,實在不妥,可我兒年幼,無人可替先夫報仇,隻求您找出凶手,等我兒成人,必親自血刃仇敵”。

謝峰忙伸手攙扶,忙答

道:“此事就算您不說,我也會盡力查找凶手,隻是若這藥丸是一關鍵,我們全無頭緒,又怎麽查找真凶?”

“此時不難,先夫從前與此人打交道時,終日惴惴不安,所以曾悄悄藏起一粒,命我保存,現已放在這瓶子中”。

謝峰接過瓷瓶,鄭重放於懷中。吃罷午飯,謝峰等三人告別離去。三人乘一輛馬車往北走,經北門出泉城。車上,衛言心一揚下巴,衝著梁北辰問道:“哎哎哎,我和瘋子一起去找藥王秦遠,看看這藥丸的成分,你怎麽也跟著啊?”

梁北辰輕笑道:“在下此次出來采辦藥材,自然也要去找藥王前輩,剛好同路,隻是衛兄似乎與此事並無許多牽扯,怎麽也非要跟去?”

“我,我怎麽沒有牽扯了,這人設下這樣的圈套,害了一個收留我那麽多天的前輩,我怎麽能袖手旁觀?”

謝峰原本靠著車壁假眯,此刻聽到這樣的話,不禁覺得好笑,抬眼看去,衛言心好似做賊心虛一般,“那個,瘋子啊,這樣,這次我們往北走,剛好經過我家,到時候一定還你這幾天的飯錢,你一個王爺,總不至於這麽不大方吧”。

謝峰笑笑,不置可否,心想,哼,你這小姑娘,自己一個人出來闖**,扮男人扮的一點都不像,言行舉止,倒是有趣,不知是不是可交的朋友。可憐衛言心在那邊高談闊論,卻不知這位頗懂人情世故的小王爺,早已知道她並非男子。

三人走走停停轉眼已行了四五日,這日,三人來至郟縣境內因趕車勞累,故稍作歇息。衛言心看著車夫,心覺怪異,問道:“瘋子,你們在哪裏找的車夫?這幾天除了趕路,就沒見他過一句話,存在感也太低了吧,而且,他總是低著頭,奇奇怪怪的,聽說這裏盜匪很多,我怕這個車夫在這裏反水,把咱們三個給害了可怎麽辦?你看他的樣子,鬼鬼祟祟,不像好人

”。

“衛兄真是十分警惕啊,不過你且放心,這車夫是我王府侍衛,隨我出行的,我不喜旁人跟得太緊,所以平日不讓他們露麵,你見的這個隻是其中之一罷了,不過,在下自覺王府侍衛光明磊落,何來鬼鬼祟祟一說呢?”謝峰笑著看向她,衛言心連連擺手,“哪裏哪裏,是我眼拙,是我眼拙”。正談話間,突然聽到前麵有人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三人一齊起身,向呼救聲的方向跑去。隻見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被一群壯漢圍在中間,這群人看樣子像是當地悍匪,正對著書生拳打腳踢,直打的這人大呼救命。

“喂,你們幹嗎呢?光天化日就敢搶劫,膽大包天啊”。衛言心擼起袖子,叉腰問道。那群人見有人挑釁,紛紛扭過來看她。“你誰啊?擋著本大爺生財,快滾開,不然大爺們連你們幾個小白臉一起打!”梁北辰等三人臉色都沉了下來,身形一動,紛紛向這群壯漢打去。謝峰身形靈秀雋意,靈活飄動,時常趁著敵人不注意敲一下這個的腦袋,捶一下那個的肚子,似閑庭漫步,全不在意一般。梁北辰則大開大合,一舉一動沉穩有力,極有大家風範。再看衛言心,腰資款擺,輕盈跳脫,女兒情態不自覺展現出來,幸好眾人都忙著對付敵人,不然可要大吃一驚,這一身男裝,頗為英俊瀟灑的小哥,竟是個女子。

那書生趁機站到一邊,呆頭呆腦的觀戰,眼見三人占了上風,那群盜匪裏領頭的大喝一聲,“大家先撤,大家先撤”於是眾人或先或後,都撤出戰鬥,腳底抹油,跑了。

那書生見狀,急忙上前一一作揖俯首,道謝連連,衛言心見他一臉青紫,嘴裏還喃喃有詞,止不住的道謝,不禁好笑,“誒,別謝了,這都是小事,你臉上都是傷,不痛嗎?”那書生好像才反應過來一般,連連呼痛,又逗得衛言心一陣好笑,真是個呆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