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北辰走出去之後,梁老爺氣的一下子把手拍在木桌上,木桌震了幾震,幸好沒有裂開,這時,突然書房的一堵牆緩緩打開,從裏麵走出一人。
站在房外的姚管家也走了進來,順便關上房門,垂手立在一邊,似乎對這番景象毫不在意,反而是習慣了一般。
那從牆後走出來的人一身黑衣,衝著梁老爺行禮說道:“老爺不必太過憂心,梁少爺是您辛辛苦苦養大的,到頭來,他不還是要聽您的?”。
梁老爺冷哼一聲,眯縫著雙眼說道“沒錯,他也不想想,他今日的成就是來自於誰!竟然這樣跟我說話!好了,不提此事,你去告訴他們,別給我添麻煩!”。
“是”,那人抱拳行禮,問道“老爺還有何吩咐?”。
梁鵬舉甩甩袖子,“沒有了,你下去吧”。
那黑衣人彎著身子,重新走到那堵牆邊,伸手轉了一下牆上的一對刻著麒麟的裝飾,那堵牆又緩緩打開,他立刻閃進牆內。
原來他之前便一直躲在這裏,書房裏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不過,梁老爺似乎對此毫不在乎,對於這個人,他極度信任,不屑隱瞞。
那條過道內漆黑一片,很難看清通向那裏,而且自從那個黑衣人有進去後,過道便緩緩關上,從牆的表麵再也看不出一絲破綻。
從頭到尾,姚管家都親眼目睹發生了什麽事,梁老爺看那名黑衣人走了之後,轉身對著姚管家說道:“少爺今天回來,可有什麽異常?”。
姚管家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麽,隻是問到了奶娘,還有便是,少爺對於那個同行的衛姑娘似乎十分關懷”。
“少爺年輕,不懂事,還不知道權勢和金錢的重要性,你幫我看著點他,別讓他惹出什麽亂子,好了,你走吧!我該歇息了”。
“是”,姚管家彎著腰,青灰色的袍子掃在地上,“請問老爺,今天是去夫人那裏,還是去修竹園?”。
“恩……夫人歇下了嗎?”,梁老爺轉身瞥了他一眼,說道。
“老奴剛剛從夫人那裏經過時,夫人屋內已經熄燈了”。姚管家低眉順眼,像是這世界上最忠誠於梁鵬舉的狗。
梁鵬舉歎了口氣,似乎放不下一件事情一般。
“走吧,去修竹園,夫人既然已經歇息,我也就不去打擾了”。
說完,他抬腳向門外走去,姚管家急忙提著一個燈籠,緊跟其後,為他照明。
眾人一夜安睡
,諾大的梁府沉浸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梁府之內時,梁夫人便已經醒來,她身邊的婢女就睡在屋外,聽到動靜,也立刻起身。
婢女穿好衣服,先走進內室,現在紗帳之外,低頭行禮說道:“夫人,您醒啦?要起身嗎?”。
梁夫人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問道:“什麽時辰了?”。
“回夫人,太陽剛升起來,是卯時了”。
“這樣啊,我又是梁府醒的最早的啊……”紗帳內一陣沉默,“好了,你去準備東西,伺候我起來吧”。
那婢女行禮起身,緩緩離去,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同樣身穿青衣的婢女端著臉盆,熱水,毛巾等走了進來,伺候梁夫人起身。
洗漱完畢後,梁夫人坐在梳妝鏡前,先前的那個婢女見她心情似乎不錯,於是說道,“夫人,今天要戴哪個簪子?”。
梁夫人瞥了一眼桌上放的東西,伸手拿起了一隻樣式老舊的梅花簪。
婢女歎了口氣說道:“夫人啊,這隻簪子夫人都戴了幾十年了,每一天都要戴,夫人還是換一個吧”。
誰知梁夫人說道:“不,就這枝,你不用再問我,我是不會換的”。
“是”,那青衣婢女名叫采桑,她伸手接過那枝梅花簪,梅花的後麵刻著一個字,她見過很多次了,是一個“月”字,那是夫人的閨名。
這樣的簪子,刻著一個姑娘的閨名,樣式老舊,分明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也許簪子的年齡比少爺還要大,應該是,定情信物吧,是老爺送給夫人的嗎?
采桑一邊為夫人梳頭,一邊想著這個問題,她已經想了很久,可是,老爺和夫人,看上去根本沒有那麽恩愛啊。
她搖搖頭,算了,主子的事情,還是別多想了。
“夫人,梳好了”。采桑舉起鏡子,梁夫人看著鏡中紅顏漸老的臉,不禁有些想回到十六歲,並一直停在那個時候。
頭上的梅花簪與其他發飾格格不入,她卻笑了起來,“好了,走吧,咱們去廚房,家裏來了這麽多客人,飯菜可要好好準備”。
青衣婢女扶著梁夫人,緩緩向廚房走去。
經過北辰院時,她聽見裏麵有練劍的聲音,轉頭問身邊的侍女,“是少爺在練劍嗎?”,馬上有人走進去看了一眼,然後出來回道,“是的”。
“哦,他倒是懂得用功,好了,咱們繼續走吧”。
兩柱香時辰後,梁
北辰練過劍,聽到下人說方才夫人來過,急忙問道:“怎麽都不告訴我?”
那灰衣小廝哈著腰說道:“不是小的不告訴您,夫人站了一會兒立刻就走了,想必還有事,也沒讓驚擾您”。
梁北辰接過婢女遞上的毛巾,一邊擦汗一邊說道“原來是這樣,好吧,你在前麵領路,我們去看看客人們起了沒有”。
那小廝急忙說道:“別呀,公子,你這衣服還沒換呢,一身汗,去見人家姑娘不好吧?”。
梁北辰扭頭看他一眼,“就你多嘴!你叫什麽名字?”。
“回少爺,小的叫全福,是夫人剛招進府裏,讓跟著少爺您的”。
“哦,原來是剛進府的,怪不得我覺得你麵生呢,全福,你提醒的好,這個賞你!”。
言畢,他解下腰間一個香囊,扔了過去,全福伸手接住,說道“謝少爺,謝少爺,全福下次還會記得提醒少爺的”。
“恩,不錯,好了,別廢話,快領我去更衣”。
全福答應著,領著梁北辰進屋內換了幹淨衣服,立刻又出來往客人們住的折梅院走去。
梁北辰一進門便看見衛言心似乎也剛剛梳洗完畢,正往門外走來,她一身紫色紗衣,雙眼靈動有神,麵若敷粉,唇若朱砂,眉如遠黛,一頭烏發挽了個雲髻,戴著紫色珠花。
她平日裏素麵朝天,又不怎麽穿女裝,把原本好看的十分顏色遮去了兩三分,此時仔細梳妝打扮,便讓眾人眼前一亮。
梁北辰說道:“你醒啦,我還以為要來叫你起床呢”。
衛言心一撇嘴,衝他揚揚拳頭,“本小姐怎麽可能要你喊?!”
府裏的丫鬟見了這情形,都掩嘴笑了起來,這位新來的衛小姐,行事灑脫,單純可愛,倒是比那江小姐好多了。
梁北辰敲了敲她的額頭,“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們快去叫上他們二人,一起去客廳用飯,晚了你可就要餓肚子了”。
二人於是並肩向外走去,一起去找謝峰和秦薇,可惜二人似乎早已經去了客廳,都不在屋內,於是,梁、衛二人又直接向客廳走去。
二人剛剛出現在客廳門口,一抹黃色的影子便出現在二人身前,一把挽住梁北辰的手。
“梁哥哥,螢兒等你好久啦”。
衛言心瞥了瞥她的手,不動聲色地看著江流螢。
梁北辰立刻把她的手推開,說道“快些入座吧,別讓大家久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