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後的8月20日,當年的小男孩已經成為了及冠少年,他身邊站著一名美妙女子,正為他整理行裝。

閉上眼,他似乎還看得見父母是如何在自己麵前慘死的,而他,這麽多年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報仇。

那妙齡女子雙眼如含春水一般,皮膚猶如潔白的絲絨,唇不點而丹,眉不畫而翠,身材玲瓏有致,楚腰仿佛盈盈一握,雙腿修長,肩上紋著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那男子輕輕從背後環著她的腰,把頭靠在她的背上,“小蝶,”他輕輕喚道。

“恩?怎麽了?”她喜歡他這樣的依賴,一直以來,隻有他,才讓她感到,這顆心飄飄****,終於有了歸處。

“你要是不想,我們可以找別人去的……”她終究不忍心,說出了這樣孩子氣的話。

“不”,他堅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容置疑,他是夜帝,是長白山上的王。

小蝶輕歎一聲,轉過身來,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

“門主,你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男子眸光深邃,點了點頭。

“那時,小蝶還是青樓的風塵女子,從小因為家貧,而被父母賣去了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從出生起,家裏人一直喜歡的都隻是哥哥,而不是我這個沒有用的女孩。”

她頓了一下,思緒飄遠,美麗的雙唇輕啟,繼續說道:“從我被賣進青樓,每天過的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因為這張臉,從十四歲起,就開始接客”。

她冷笑一聲,他輕輕抓住她的手,好像在安撫她一般。“誰會記得,我隻是一個孩子!他們辱罵我,羞辱我,稍有不聽話就打我!誰曾想過我是一條人命?”。

她越來越激動,仿佛要尖叫起來,“終於有一次,我被打的太痛了,我忍不住了,我恨他們,我

抽出自己的發簪,一下一下紮進那個人的心口,然後,血流出了門口,你走了進來,看見了我”。

他回答道,“你當時的模樣,真是嚇人,滿身是血,眼睛裏卻好像沒有溫度”。

她溫柔的看著他,“門主,你當時說,跟我走,我可以讓你再也不用忍耐這樣的生活,從那時起,我就決定,一生一世,隻跟著門主一人”。

她看向他的眼神,仿佛看著世界上最值得珍貴的東西,“所以,門主,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小蝶永遠陪在門主身邊”。

她流下淚來,她多久沒有哭過了?他不忍心,將她抱在懷裏,“小蝶,等我回來,等我回來”。

她點點頭,把頭埋的更深,仿佛拒絕這樣的離別。

8月20日,江湖四大世家,梁家長子正站在門口告別父親,不過他的父親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也沒有說一句關心的話。

他的父親嗯了一聲,他點頭離開,已經多少次了,從記事開始,父親從來沒有過任何親近的舉動。

他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了,少年成名,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多少個日日夜夜累積起來的成功?

母親也隻是問他有沒有準備好東西,然後就讓他離開,隻有奶媽,她一向疼愛自己,噓寒問暖,和這個沒有溫度的家格格不入。

梁北辰笑了一笑,對著麵前的老人說,“奶媽,我就是去置辦藥材,您別擔心”。

“少爺,孤身在外,一定要萬事小心啊”,她頭發花白,滿臉皺紋,可是印象裏,她年輕時是美貌的,溫柔如水。

“奶媽,您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了”。奶媽的眼睛忽然有些暗淡,“他們也許……”她的聲音太小,梁北辰有些聽不清。

“奶媽,您說什麽?”他低頭問道。

“沒什麽……快去快回”。他點點頭,轉身像大門外走去,真是可笑,諾大的梁府,少爺出門,隻有一個奶媽相送。

不過,父親母親一向希望他獨立,也許這次,也是個曆練吧。

8月20日,衛老前輩剛做好午飯,從廚房出來,卻看見桌子上有一封信,他展開信,原來自己的孫女果真跑出山林去了。

他歎了一口氣,女大不中留,已經十七年了吧,從她的父母離世開始,她最多去過附近的山村,她這樣年輕,這樣有活力,她應該出去走走。

可是,盡管她學有所成,江湖險惡,怎麽是一身好武藝就能行走的呢?他坐了下來,不住擔心,可是,江湖兒女,向來如此,隻有這樣,才能知道她究竟能否自由翱翔。

衛不平抬頭看看天空一隻獨自飛翔的老鷹,也好,我衛家的兒女,從來不怕艱難險阻。

他笑了笑,收起了桌上那一副多出的碗筷。

8月20日,美麗的秦姑娘剛剛采完藥草,最近的病人有些多了。

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自己的一生,是否會在這山林裏度過呢?

8月20日,謝小王爺又一次微服出行,府裏的下人都很奇怪,這小王爺向來和別家的王公子弟不同,偏愛行走江湖。

倒是對於官場之事,厭惡的很,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不喜歡權謀之術。

可他明明聰明的很,那個教書先生不是說,“謝小王爺,驚才絕豔,譬如芝蘭玉樹一般嗎?”。

府裏的下人不再議論,因為他們看見王爺王妃一起和小王爺走至門口,王妃似乎又哭了,王爺則是拍拍他的肩膀。

“峰兒,我們王府為先皇立下汗馬功勞,如果你真的不想當這個世襲的王爺,我就去向皇上求情,允許咱們歸隱民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