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韓小野拉著李舒沁到住的地方，敲了門，石榮已經跟上來了。裏麵劉偉和吳樂聽到敲門聲，劉偉輕踹了吳樂一下：“榮哥哥和小沁沁買吃的回來了，快去開門。”
吳樂麻利地起了身子，跑去開門，一邊還說：“買什麽好吃的啦？”
門一開看到的是韓小野和李舒沁，吳樂表情又一換，“小野哥哥來啦。”
其實每次聽到吳樂和劉偉叫韓小野“小野哥哥”，李舒沁都覺得怪怪的，可是他們喜歡這麽叫。吳樂開了門把韓小野和李舒沁讓進屋，又看到後麵臉上沒什麽表情的石榮。石榮慣常都是臉上沒表情的，當然也沒人會在意。
進了屋，劉偉看到韓小野，也搓了搓喜滋滋站起來說：“小野哥哥又來啦。”喜的當然不是韓小野來，而是吃的來了。
韓小野把吃的放到桌子上，劉偉和吳樂忙就拆了盒子吃起來。吃了兩口，還回頭看李舒沁和石榮：“過來吃啊，不餓嗎？”
“哦。”李舒沁緩了緩神，過來拿吃的。
石榮還是麵無表情，過來站著就吃起來，再怎麽著，也不能跟自己肚子過不去。他這麽個事不關己不關心，基本沒煩惱的人，還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傷感尷尬起來，該幹嘛幹嘛才是他的行為作風。
吃完東西大家都休息了一會，看書的看書，上網的上網，各自隨意。劉偉看了一會書，把書一合，看向李舒沁說：“沁沁，今晚你早點過去休息吧。也累了這麽多天了，不在乎這一會，而且韓修也過來。”難得劉偉說話正常一次，不再是小沁沁、小野哥哥、榮哥哥之類的。
“可以嗎？”李舒沁啪嗒啪嗒了眼皮子，這麽問其實就是很想回去睡啊。
“嗯。”劉偉點頭，“讓小野哥哥陪著你。”說完這話他又不正常起來，調侃似的地笑。
李舒沁尷尬了一下，拿本書蓋到劉偉臉上，“那我過去了。”
韓小野跟著她一起出去，到隔壁房間。進了屋李舒沁就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哈欠，打得滿眼都是眼淚。
韓小野抬手幫她擦了一下眼淚，“困成這樣？”
“對啊。”李舒沁吸了吸鼻子，“熬過這周我就解放了。”
韓小野看著她輕出了口氣，這麽拚命，原不該是女孩子的生活狀態。當然他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什麽，半天說了句：“那我不打擾你了，你趕緊洗洗睡覺，好好休息休息。”兩個人在一起，她肯定不會睡得那麽順利的。
“那你去哪？這麽晚了還回去？”李舒沁努力睜了睜千斤重的眼皮。
“不晚，還沒到十點呢。”韓小野說：“如果來不及回去，我就在隔壁和他們一起，你放心吧。”
“哦……”李舒沁又啪嗒了一下眼睛，“那我洗洗睡咯。”
“嗯，快睡吧，晚安。”韓小野說完，低頭在李舒沁的唇上吻了兩下。
看著他出去，李舒沁才進洗手間洗漱，帶著困意洗漱完一頭栽到**，什麽都不管地沉沉進入了夢想。韓小野出了李舒沁的房間，就到隔壁和劉偉幾個人打招呼要走。
劉偉本來坐在床下的地上看書，背靠著床邊，這時忙站起來，看著韓小野說：“剛來怎麽就要走了？”
“沁沁睡覺了，我在這裏也沒什麽事，隻會打擾到你們。”韓小野這麽說，站在門縫裏，也不往裏麵去。
石榮這時從椅子上站起來，往門邊走，看也不看韓小野，隻說：“我送你到地鐵站。”
韓小野看了看他，也沒拒絕，和劉偉、吳樂揮了揮手，就關了門和石榮走了。吳樂還伸著頭，看兩人的身影被門板慢慢擋掉。等門全部關上，他出聲說：“不會打起來吧？”
“不一定哦。”劉偉說著，又坐到地上，把注意力放到書上。
“榮哥怎麽就喜歡上沁沁了呢？”吳樂說著這話，摸了摸自己頭。
“我看上的人，那必定是優秀又討人喜歡的。”劉偉看著書，隨便地應著吳樂的話。
吳樂目光刷地轉向他，“你看上的人？你不會也……”
劉偉抄起一本書扔向吳樂，“想什麽呢？我說的是我拉她入隊的事情。”
“哦。”吳樂雙手舉在空中，夾著劉偉扔過來的書。
外麵石榮和韓小野並肩，走在馬路邊，往地鐵站去。石榮一直不說話，韓小野終於先忍不住，開口說：“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沒話跟他說，他來送什麽人？
聽到韓小野說話，石榮猛地停住步子，轉身看著韓小野：“如果我追李舒沁的話，你會有什麽反應？”
對於石榮會說出這種話，韓小野一點都不意外，也隻是淡定地看著石榮：“你覺得你追得到麽？”
“那得追了才知道。”石榮這麽說：“至少她不討厭我，甚至跟我相處愉快。”
“她脾氣好，性格溫軟愛笑，跟誰都能相處愉快，你應該很清楚。”韓小野不甘示弱盯著石榮。
石榮目光動也不動，“我隻想問你，你會不會因為我的存在而逼她離開團隊。”
韓小野眸子驀地一暗，其實這個問題他想過。李舒沁在團隊和石榮相處時間較多，時間一長，她會不會變得不堅定，而他會不會真的被石榮撬牆角。他心裏總有不放心，想著到時候自己又會不會因為吃醋小氣而逼李舒沁離開團隊。
“會……還是不會？”石榮看韓小野沉默，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問。
韓小野就這麽看著石榮，半天眸子才舒緩開暗黑之色，輕笑著說：“我有這麽不自信麽？”
看到韓小野這樣，石榮也勾了下嘴角，“這樣我還算能欣賞你。”
所以，這一通話說下來，勢均力敵。
石榮還是把韓小野送到了地鐵站，然後自己再慢慢走回來。兩人分不同方向，此時此刻想的卻是同一件事情同一個人。
石榮回去後也沒什麽心情看書想創意，洗洗就滾到了**。劉偉也把書合起來，對吳樂說：“今晚就早點睡吧，還有明天下午最後一場比賽，養好精神應賽。就算不能得全國大獎，我也知足了。”
“好咧。”吳樂起身伸了個懶腰，去洗手間洗漱。
這一晚算是睡了個踏實的覺，第二天三個人都是九點多才起，也屬難得了。石榮要出去買早餐，想著李舒沁昨晚睡得還早，現在叫她起來也不算早，就給她打了電話。結果電話一接通，就聽到李舒沁嘶嘶抽氣痛苦的聲音，說話也是費力得很。
聽出李舒沁聲音不對勁，石榮忙就說：“你怎麽了？”說著已經出房間往李舒沁房間去。
聽到敲門聲，李舒沁也不來開門，繼續在電話裏說：“我肚子疼得站不起來了，還有……”
李舒沁下麵的話沒說出來，石榮就接話問：“生理期？”
“嗯。”李舒沁咬著牙應，“提前了。”一定是折騰出來的，作息不規律，吃的也不規律。
“那你乖乖等我回來。”石榮掛了電話就忙出去，到外麵逛了一圈，除了早餐還買了姨媽巾、紅糖、經期止疼藥、熱水袋之類的。
回來後他把早餐給劉偉和吳樂拿過去，又來敲李舒沁的門。李舒沁沒辦法，隻好先墊了厚厚一疊衛生紙從馬桶上起來，捂著肚子來開門。
等李舒沁開了門，石榮二話不說就進來，扶著李舒沁到床邊坐下，把買的東西放到桌子上，然後開始拿電水壺燒水，並把熱水器插起來充電。李舒沁疼得想死，現在也是什麽心思都沒有，隻是坐在床沿上抱著肚子。這樣彎腰抱著難受，她就慢慢蹭下床沿，坐在地上，曲起腿，把頭也埋進去。
石榮把水弄好在燒，過來李舒沁旁邊半蹲下身子，軟著聲音說：“我扶你去洗手間，嗯？”
李舒沁慢慢把臉抬起來，嘴唇已經有點發白。她衝石榮點了下頭，石榮就伸手扶她起來，順手拿了姨媽巾，把她往洗手間扶。
到了洗手間門前，李舒沁抬手接了他手裏的姨媽巾，深吸氣說：“我自己來。”
石榮放開她，讓她自己進洗手間，自己又回去等著熱水燒開。李舒沁在裏麵呆的時候有點長，石榮就等水燒好後泡了杯紅糖水。
李舒沁從洗手間出來，石榮又忙過去扶住她，把她扶到床邊讓她上床，再給她熱水袋幫她拉上被子。那邊試了試紅糖水的溫度，差不多不那麽燙了，又給李舒沁拿過來。
李舒沁接了紅糖水喝了一口，手壓著肚子上的熱水袋，這才看向石榮，虛著氣說：“謝謝你。”
“客氣什麽？”石榮在她床沿上坐下，“我還買了止痛藥，吃不吃？”
李舒沁無力地搖頭，“不吃藥。”
石榮就坐在床沿上，看著李舒沁把紅糖水喝完，接過杯子放到一邊，看著她問：“早餐還吃得下麽？”
李舒沁還是搖頭，“不吃。”
“那你再躺會，看下午會不會好一點。”
“嗯。”李舒沁應著，就往被窩裏挪身子，閉了閉眼說：“時間到了你叫我。”
石榮坐在床沿又看了她一陣，然後才起身默默出去。回到隔壁房間，吳樂把剩下的早餐拿給他：“小沁沁怎麽了？嚴重麽？”
“不知道，看著挺嚴重的。”石榮接下早餐，這麽折騰下來都快到中午，卻還是啃了幾口。
“下午能不能參賽？”劉偉看著石榮問，這個是目前除了她身體以外的最關鍵的事。
石榮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不能上就我們三個上。”
劉偉啪嗒了一下眼睛，“還是最好能克服一下困難上的，都最後關頭了。”
“那也不能拿身體開玩笑。”石榮把早餐的包裝袋往垃圾桶扔。
“那要不要告訴韓修？”吳樂又看著石榮問。
“不需要。”石榮一口回絕，吳樂看了看劉偉，兩人都沒說話。
而李舒沁這時候躺在**，抱著熱水袋已經疼得沒有開始那麽凶狠了，但也是閉著眼睛睡不著，就一會看一遍手機瞄時間。想想自己也是作死，韓小野沒能督促她，她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副鬼樣子。
下午的比賽是肯定不能缺席的，功歸一簣，那才要悔恨，畢竟這也是劉偉他們能安心參加的最後一次了。眼見著時間過了十一點，李舒沁把自己悟出了一身汗，劇烈的抽痛算是捱了過去，隻是小腹還是會隱隱地疼，不明顯但連帶著腰肢酸軟不已，渾身也是疲累沉重。
又在**躺了一陣，她才拿下肚子的熱水袋，撐著身子起來。先去了洗手間，然後又燒了壺開水，泡了半杯紅糖水。喝了紅糖水去拉開窗子，然後就坐在**抱著肚子看窗外，習慣小腹上的不適感。已經這樣了，她當然不敢再隨便吃止痛藥，萬一後患無窮呢？
她在**坐了一陣，有點適應下來手機就響了起來，是石榮。她接起電話，石榮就說：“我們出來吃飯了，你想吃什麽？我帶點回去給你。”
“喝點粥吧。”李舒沁說。
“好，乖乖等著，不要亂動。”
掛了電話後李舒沁也沒等多久，石榮就帶著粥回來了。李舒沁吃了東西，身體又舒服了一點，臉上也總算沒那麽難看了。石榮輕出了口氣，看著她：“每次都這樣？”
李舒沁搖頭，“以前不的，也是最近感覺身體不舒服，沒想到這次會這樣。”
石榮站到她麵前，突然很認真地說：“我們都知道你很努力，但也不能這麽虧待自己知道嗎？你是女生，自己要懂得照顧自己。我們這種糙爺們，你能跟我們比麽？偷懶都不會，沒救了。”
李舒沁低頭笑了笑，然後看著他：“你不要老一副鄙視我的樣子好麽？”
“你都活成這樣了，還不能鄙視？”石榮推了一下她的腦門，然後突然換了表情，也換了語氣說：“如果沒有韓修，你會不會跟我在一起？”
李舒沁一愣，隨即把目光移開，沒說話。然後石榮自己笑笑，開口說：“不用你說，我知道肯定會的。你也不用覺得尷尬，我確實喜歡你，不求回報的喜歡，可以吧？”
李舒沁默默把目光轉回來，看了他兩眼。石榮又輕碰了一下她的腦門，看著她：“看什麽看？活得這麽失敗。”
“考上清華還失敗？”李舒沁看著他，也說不清自己什麽心情，總之不尷尬吧。她是不會和石榮怎樣的，她自己知道，石榮也知道。
聽到李舒沁近乎認真地反問出這句話，石榮又忍不住笑了，“拜托，你要笑死我了。快像漢子一樣振作起來，偉哥和大樂還等著我們呢。”
李舒沁佯作輕鬆地站起來，打起了精神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