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爺子萌萌噠
清晨的陽光下，同學們已經訓練了一個多鍾了，趁著休息的時刻，陸霆宣布了體委楊立以及副班長林驚羽將代表班級參加軍體拳小方正的事情，說罷還讚許地看了林驚羽一眼。楊立敏銳地發現了這個小眼神兒，他忍不住驚詫萬分地對林驚羽吐槽：“不是吧，難道你是自告奮勇的？”
“當然不是！怎麽可能！”林驚羽已經懵了。
臥槽！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他忍不住向陸霆投去一枚疑惑的目光，陸閻王難得笑眯眯地回了他一個參雜著鼓勵與期許的眼神。
內傷。
“好了，今個兒咱來唱軍歌！”陸霆此時渾身上下散發著兵痞子的氣場，“先整首簡單的！《團結就是力量》都會吧？”
沒人回答他，唱軍歌神馬的真是好恥啊！
陸霆又換了種問法：“這首歌應該沒人不會吧？”說著，他突然轉頭看向了燕燃，燕燃一個激靈立時覺察到不妙，電光石火之間就做出了禍水東引的決定。她把期許的目光投向了林驚羽，並迅速給了陸霆一個充滿暗示性的小眼神兒。
陸霆立馬會意，於是對林驚羽說：“這樣好了，林驚羽，你來領唱！”
原諒他，陸閻王今早被燕燃洗腦後，心中對林驚羽的印象就是“喜歡表現的小弱雞一隻”，他以為燕燃暗示他林驚羽小朋友也喜歡唱軍歌，覺得這種好機會林驚羽小朋友一定會感激涕零地珍惜的。
林驚羽：“……”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他無奈地頂著同學們同情的目光出列了，他張了張口，真的好丟臉啊！
陸閻王再次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充滿鼓勵與期待的目光。
“……”
林驚羽想起了燕燃耍無賴時候的樣子，突然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哼~他就是不唱！
燕燃看了看林驚羽緊緊閉著的嘴巴。他太害羞了！怎麽可以這樣辜負陸教官給予的機會，辜負了她“舉賢不避親”的大力推薦呢！雖然這段時間她對林驚羽頗有些不滿，但他畢竟是她的彎彎啊！燕燃想了想，決定盡棄前嫌給彎彎打打氣！於是，燕燃帶頭鼓起了掌。借著“章彧”的號召力，全班同學都熱烈地鼓起了掌，掌聲經久不息，引得隔壁二連的同學紛紛側目，二連的一些好事者也都胡亂鼓起了掌。
好賤！這種情況下，即使是為了平息這些掌聲，林驚羽也不得不張嘴唱了起來。
燕燃衝他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不用謝！做好事不留名，俺滴名字叫雷鋒！俺回去立馬寫進本本裏，俺還要叫俺領導派人來拍照！
林驚羽被“章彧”氣得心肝疼，腦中一片空白，他把心一橫眼睛一閉張嘴唱了起來：“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向著法西斯蒂開火，讓一切不民主的製度死亡！向著太陽，向著自由，向著新中國，發出萬丈光芒！”
對這首歌的歌詞燕燃十二分的想要吐槽，團結就是力量，這話沒錯。然後，問題來了，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這力量他媽到底是什麽啊？！
男孩的聲音清潤好聽，因為極度的憤怒，平日裏流水一般的聲線此時反而帶了絲血性。
陸閻王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以後都是你來領唱了！”
林驚羽：“……”說好的領唱呢！為什麽勞資感覺自己剛剛明明是在獨唱！！
“歸隊！”
林驚羽正欲歸隊，二連那幫狹促的家夥們突然吼了起來：“（教官）一連唱得妙不妙？（合）聲音好像蚊子叫。（教官）一連唱得好不好？（合）聲音好像聽不到！”
林驚羽：“……”
陸教官：“愣在那裏幹什麽！都給我吼回去！你，繼續領唱！”
林驚羽：“……”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章彧，已笑瘋。
燕燃，直接笑了出來。
林驚羽立馬對“章彧”怒目而視。
章彧：“……”
上午的拉歌賽中輸給了二連，陸閻王表示很生氣！於是，林驚羽小朋友又領到了中午午休時間組織全班同學練歌的艱巨任務。再一次用生命嘶吼：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中午十二點半，全班同學都回到了教室，林驚羽站在講台上，正拿著粉筆往黑板上寫一些軍訓常用軍歌的歌詞。他寫到一半，回頭對全班說：“大家自己找張紙頭抄一下，陸教官給了我好幾首歌詞，一黑板估計抄不完。中午的練歌時間我會控製在一點半之前結束，之後大家還可以休息半個小時，期間教官可能會親自過來檢查練習情況，希望大家認真對待。”
燕燃懶懶地趴在書桌上。
“爺爺！”她突然激動地大叫。
“又怎麽了，”章彧覺得自己快要神經衰弱了，“穩重一點啊姐姐，你今年二十歲了吧。”
“嗚嗚，我剛剛才想起來，高一軍訓的第二天，爺爺中午來學校裏看我，然後回去的路上在老巷子裏摔倒了，最後在醫院住了一個禮拜才康複呢。我竟然剛剛才想起來，應該就是今天中午。你知道的老巷子裏一般都沒什麽人的，要不是一個好心哥哥發現，爺爺就要吃大苦頭了。嗚嗚，我真是一個壞丫頭，光顧著自己玩，都沒想起爺爺的事情，要是我早早想起來，爺爺說不定就不用住院了。嗚嗚，章彧章彧，咱們要不去老巷子裏看一眼吧，我總感覺不放心。”
他還能說什麽，走吧。雖然老人很有可能已經被救走了，但誰又敢賭什麽萬一呢。章彧看了一眼講台上辛勤抄寫著歌詞的林驚羽，默默覺得他倆的關係沒什麽機會變好了。
得到了章彧的首肯，燕燃立馬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奪門而出。
林驚羽轉頭，隻看見了一個風一樣的背影。
臥槽！誰這麽不捧場！
他往底下一掃，果然。
燕燃急匆匆跑到那裏的時候，果然，老巷子裏並沒有行人，這個安靜的午後人們都在午睡，就連主道上沒什麽人更別提老巷子了。
她不禁鬆了一口氣，看來爺爺已經在醫院了，於是轉身欲走，然後被章彧叫住了。
不對！巷子的角落裏靜靜躺著一個佝僂的老人。
燕燃立刻走上前去。
走近一看，隻見老人的背影一抽一抽地，可見是疼地狠了。
“爺爺，您沒事吧…”然後她接下來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裏，因為老爺子正蜷縮在地上安靜地啃肉包…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地吃著。
章彧：……嗬嗬。
聽見聲音，老爺子回過頭來，高興地連皺紋都舒展開了，他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好像一隻牆角的老蘑菇。
章彧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燕燃這逗逼還真是眼前這個老爺子的親親孫女呦！
章彧堅強地提醒燕燃：“趕緊送你爺爺去醫院。”
“爺爺，我先送你去醫院吧！”
“小夥子來的真不是時候啊，包包我全都吃完了，可惜不能讓你嚐嚐。”燕爺爺樂嗬嗬地說。
包包……嗬嗬。
章彧忍不住出聲：“看來你爺爺啥事沒有。”
燕燃根本不理他。
“老骨頭脆啊，一個跟頭就摔斷了，我自己不敢挪動啊，就隻好先吃肉包，兩個大包子都吃完你就來了。”
“爺爺我背您吧……”
“不行，我們得去找個擔架過來，免得對傷處造成二次傷害。”章彧提醒道。他記得二班的周書傑家似乎就在附近，他們班今天中午不需要練歌，周書傑這個時候應該就在家裏午睡，他叫上人，三分鍾內就能趕回來，十分鍾內就能送進醫院，
“爺爺，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找個擔架，再叫個人來幫忙。”燕燃細聲安撫著老爺子。
“行，你去吧，前兩天下暴雨啊，把這青石板路洗的幹幹淨淨的，我躺著挺舒服。”
抵達醫院接受完治療後，燕燃幫老爺子租了一輛輪椅，周書傑就拿著擔架回家了。
她向周書傑道謝完，一回頭看見爺爺自己搖著輪椅企圖去交錢。
“爺爺，我有錢！”她說著驕傲地掏出了章彧的銀行卡，“這卡裏有好多好多錢呢！我悄悄看到過！”
章彧：“……”隨意。
老爺子卻很有原則：“不行，怎麽能讓學生娃子掏錢，老頭子兜裏也有銀行卡，昨天媳婦兒剛給辦的，本來隻打算跟老林嘚瑟嘚瑟，哼，別以為就他懂金融，我就是暴發戶！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收銀員忍不住出聲：“抱歉，我們醫院這兩天刷卡機壞了，隻能收現金。”
“沒事沒事，反正醫院隔壁就有一家中國銀行分行，小夥子推我去取錢吧。”老爺子樂嗬嗬的。
燕燃無奈，意識到她現在不是爺爺的親親小孫女，爺爺才不會無緣無故占外人的便宜呢！她隻能推著老爺子的輪椅陪同他去銀行取錢。
進了銀行，老爺子搖著輪椅一溜煙就把腦袋伸到了窗口，保安大哥趕忙過去說：“大爺，按號。”
“啥？”
“按號。”
老爺子心中也是震驚了，不愧是大銀行啊，取錢還得對暗號。想我燕某人七十多年來風風雨雨，臨了臨了還體驗一回地下黨接頭。哼哼，電視劇不是白看的，睿智的皺紋也不是白長的。於是燕老爺子把頭湊近保安，神神秘秘地說：“天王蓋地虎！”，然後一臉期望地看著他。保安大哥隻能無奈地幫老爺子按出了一張排隊序號。
這時眼睜睜目睹了全過程卻完全來不及阻止的燕燃同學終於趕到了。
同樣眼睜睜“目睹”了全過程的章彧：“……”
老爺子得意地表示，暗號？小菜一碟！順便還為銀行表示了一下擔憂。
“你說這銀行也真是，暗號咋整的這麽好猜呢！”
章彧：“……”你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