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休息,我在街上遇到樂仔對我說:“明天我要公幹,最近怎麽不見你到阿香家裏玩?”樂仔似乎看出我有許多心事。“這個星期都是上夜班多,所以沒有什麽時間,你們經常在一起嗎?樂仔,如果明天去公幹就幫我買一條圍巾和羊毛衣,你認為女孩子喜歡的顏色就可以了。”樂仔欣然地答應。樂仔這人是不錯的,很細心,處處為人著想,我知道他打心裏喜歡我,也許是我們無緣吧。
樂仔走了,我回家找小惠,小惠正在洗頭發“是丹丹呀,你等我一會兒,很快就會好的。”“好呀,你慢慢吧。”我在客廳裏看著她養的小花貓,便逗著玩起來。“小惠你在工廠的工作辛苦嗎?一會到我家去看看吧,我今天買了一些布料。”小惠家裏煮了地瓜,“先吃點吧,吃了再去看你的布料。”我吃著地瓜,心情悶悶不樂,小惠也看出來就說:“去你家,我們上屋頂,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會有心事的”。
當晚, 我們又爬上了屋頂,今晚上的夜色很美,星星在高空中宏偉地發著亮光,一堆堆的屋宇在月光下顯得越發皎潔、美麗,其背影醒目地在黑暗中突現出來,小惠又把頭轉過來,似乎很明白並了解問:“什麽事不開心呢?”
我慚愧地苦笑:“不知怎麽說?也不知該怎麽辦好?我認識的阿熠他不是真心對我的,隻是玩弄感情,人花心,不是用情專一的人,更可怕的是,他的脾氣個性特壞,粗暴、野蠻,看不起我,經常在吵鬧,非常介意我在校那段所謂‘戀愛’風雲事,眼睛裏經常流露出一種惡習,他的潛意識總是荒謬絕倫的偏見。”
我越想越激動,憤憤不平,小惠驚訝地望著我:“我的天,可憐的丹丹,不見你一個多星期就發生那麽多事,那你有沒有和他發生這個…什麽的….”我在激動的憤怒中滿成含羞地望著單純的小惠,不敢說出自己失身的事,隻是說和阿熠接觸了解到他的性格。
小惠總算是舒了口氣:“你千萬、千萬不要輕易失身,要知道自己本身名譽不好了,若真的失身了,他要是離開你那怎麽辦?”我的確不知該怎麽說好,望著小惠的關心,感覺自己好可憐。
這時,我對小惠說:“媽媽好像看出我有心事的,因為她每次看見我時呆呆地想著什麽的,但她沒有問我,或者說心裏也多少知道吧,記得有一次她和我說,工廠裏有某些人都是口是心非,心存不好意的,你小心不要去惹他們。”
小惠擔心地看著我:“你這樣就認命啦,真正自己喜歡的人無機會表達,等真正想表達又掀起滿校風雨,現在又碰上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你呀,是上天故意捉弄你,他如此自私自利,最好不要再跟他來往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呀,看你以後怎樣做人?”小惠的一席話,我心煩意亂,進退兩難,不知如何好?
這個夏天,阿熠的父親肺病入住醫院,他在醫院裏又認識了一個護士,很快又搞在一起,剛好他家裏反對我和阿熠,認為母親不好教出的子女也不好,趁此機會揍合他們,可是阿熠的目標是高幹子女,聰明本事的女子,和護士也是玩玩而已,對阿熠的所作所謂,我已經麻目無所謂了,既沒有失落感,也沒有與其吵鬧,唯有見步行步。
一星期以後,樂仔幫我買回來一件米黃色的羊毛衣和米白色的圍巾,這顏色好喜歡很合我心意。那天晚上,我把錢送去給樂仔,樂仔見到我高興地說起:“丹丹,我參加朋友家派對舞會時,遇見了你工廠裏的一名工友。”
“此人是誰?長什麽樣的,叫什麽名字?”樂仔疑惑地望著我,覺得我問得那樣詳細就好奇問我:“為什麽這樣問?”我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麽來,樂仔看著我可憐的樣子就笑著說:“我的好朋友阿其和他姐姐都叫他做阿熠。”
我吃了一驚,心裏有些不自然,微微顫動,樂仔麵向我:“你喜歡阿熠?告訴你,他一直在追求阿其的姐姐,她叫阿英,長得漂亮、聰明能幹,又是高幹子女,都是男孩追求的目標,不過這個阿英不想留在此地,她心一直想出國,留在這裏隻是暫時的。”
我憂鬱的眼光望著樂仔:“阿熠經常到你好朋友那兒嗎?”“是的,很多時候都看見他,不過在這裏我提醒你,阿熠這個人並非善良,他是有目的的,你得小心點,如果你喜歡他,那你真的倒黴了,你那麽溫柔,像個小綿羊的,他肯定會欺負你。”
樂仔的一直話和阿熠比起來,讓我感到真正關心我的人、痛愛我的人是樂仔,可是當初我為什麽沒有反映過來呢?是我笨還是上天的捉弄?其實自己也是知道的,隻是子揚在心裏的緣故。
我心旌搖搖,無從選擇,一切已成大局,隻能服從。我含情望著樂仔說:“謝謝你幫我買的東西,很合我心意,這錢你收下吧。”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樂仔像看出我有什麽心事的。
就接著說:”我們到阿香那裏去吧,剛好她弟弟阿橋和上次那些朋友們都在,他們正在那裏暢玩,叫我過去,既然來了,就一起去吧,開心也好,不要想那些無聊的東西。”我憂鬱的臉露出了笑意,隻有他們才使得我開心起來。
我倆到了阿香的家,阿橋高興地招呼我們,他的朋友們都是活潑的小夥子,其中有幾個女子也來了,他們都喜歡和我一起聊天,圍著有說有笑,融洽在一種和諧氣氛。
其中有一個叫阿東的,生得黑黑實實,高高個子,眼大大,懂得做木工,手工藝不錯的,剛好我在工廠裏裝衣服的櫃子都沒有,隻是隨意說了聲想做個床頭櫃。忽然樂仔走過來說:“你們倆聊什麽,在這說悄悄話?”“哦?是嗎?我們在說悄悄話。”然後一起哈哈大笑。
阿橋打開了錄音機,音樂響起來了,阿橋和幾個小女子都活躍地跳起來,我不怎麽喜歡跳舞,和阿香在一旁觀看,說起家常,這時阿東走了過來坐在我側邊問及我的各方麵工作等等,我們越說越有話題,感覺到阿東是個熱情洋溢的小夥子。
這時樂仔走了過來,向我伸出手並邀請我跳舞,在樂仔多次有帶動下,自然跳起來有進步了,這個晚上,每人心情舒暢,興致勃勃,隻有從他們的眼裏才看到自己。
又一個星期過去了,那天,我在工廠的宿舍和幾個女工聊天,值班室的福伯從樓下叫我說:“丹丹,有人在找你。”我跑下樓去,好奇怪,怎會是阿東?那長得像外國人的眼睛,看上去有點像混血兒的阿東。
我看見他欣然地笑了:“你怎會到這兒來的?”“我是來找你的,你過來看,我給你送來的,喜歡嗎?”阿東是那樣的調皮,我往廠裏的大門望去:“嗶…床頭櫃,是你做的,送我的?”我驚喜地快步走到大門:“我都沒有叫你做,你怎麽會這樣呢,樂仔知道這事嗎?不過真是太感謝你。”
阿東這個純樸的小夥子,確實地說很可愛的小夥子,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他居然偷偷地為我做了這個床頭櫃,今天又親自送來。叫我不知如何是好,可是這一切被躲在維修車間的阿熠看到了,他充滿了醋意,虛偽的微笑,那種我熟悉討厭的微笑。
阿東幫我把櫃子拿到我宿舍的樓上,我感到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彼此害羞地笑了,那臉兒紅紅的,那情景像是我們什麽都不懂事那樣。不知該怎樣說話,最後阿東說:“我要走了,有時間來我們這兒玩。”“好的,我會的,謝謝你。”“那好,到時候見。”待我反應過來時,阿東已走出了工廠的大門。
晚上,阿熠找到我問起:“今天來找你的那個人是誰?這個床頭櫃是怎麽回事?”我感覺他對我所講的話,越來越多地含有挖苦的意味,他粗魯無理的行為,舉此使得我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