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憑什麽?憑她是我們律師事務所金牌律師,更憑——更憑這座觀光電梯是佟氏新董佟卓堯私人贈予我們律師事務所五十萬建造的......”

我正打算敲門提交商業計劃書,我站在門外,聽到主任和米糯的談話,怔得手中的計劃書險些掉落在地。

他知我的心症,居然特意為我建造了專屬的觀景電梯。

這些日子,我每天上班,下班,乘坐的電梯,原來是他的用心良苦。

他從未從我的生命中走失。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那天下班,我從律師樓乘觀光電梯,隔著高高的距離,那麽巧,簡直像奇遇,我看見他從車裏走出,我站在緩慢下降的電梯中看似波瀾不起。迎麵那一刻,我客氣與他握手,淡淡地說:“久違,佟少。”

我的心裏,早已是翻天覆地的湧動。

他心痛地說:“你做得那麽絕然,房子和車裏都退給了我,像是要把我從你的生命中徹底趕出來。”

“曼君,生命隻有那麽長,我們卻生生分開了一年。”他牽著我的手,擁我入懷。

這樣的擁抱姿勢,我們重複了很多次,這一次,卻像失散了很久的親人,隻是懷抱再溫柔也不能逗留,情人到最後都會難免成為朋友。

我說:“如果你有公事,我已經下班了,請你明天再來。”我讓自己清醒自持,覺悟起來,逃離他的懷抱,想要走。

他在我身後說:“葉潔白完全康複了,她記起來了過去的事情,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和她之間的真相嗎?”

“真相對於我們的結果還有意義嗎?”我轉身問他。

“當然有意義,上車。”他說。

我上了車,車裏熟悉的木香,一切仿佛都沒變,又回到了那個夏天,我們初遇時,他車裏就是這般好聞的氣息。

“會不會刺激到她,那件事,對她一定打擊很大。”我言外之意,指的是她在那條巷子裏受到的傷害。

“很奇怪,她所有的事與人都記起來了,就是忘記了那晚發生了什麽,包括在酒店看見我們——也許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忘掉陰影,重新開始,醫生說這是選擇性失憶,人會選擇性忘掉傷痛和不愉快的記憶。”卓堯說。

見到葉潔白,我始終不敢正視她,她拉著我的手,很是歉意的說:“曼君,聽護士說,你一直來看望我,我犯起病來,還打了你是不是?我真是太糊塗了,不過我現在好了,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你不用怕我會打你了。”

她的話,讓我慚愧。

“潔白,你終於好起來了,他一直都在照顧你,等待你康複。”我說,此時此刻,我無比希望卓堯和葉潔白走到一起,他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傷害。

“曼君,我的病好了,所以我要把他還給你和黎回了,我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麽事會占用了你和卓堯一

年的時間,耽誤了你們,醫生說我出了車禍傷到了腦神經,你看,我現在多麽健康,多麽陽光,我不需要他了,你把他領回家吧。”葉潔白明媚地笑。

“可是你……”

“可是什麽呀,我懷孕的那件事是吧,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和卓堯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我肚子裏的孩子是我偷偷去美國做了試管嬰兒,我想生一個混血寶寶嘛,真的和卓堯沒有任何關係,不信的話,我給你我在美國做試管嬰兒的醫院電話,我還有簽的協議,我都找給你看,你要相信卓堯,他這樣偏執傲慢的男人,根本不屑於和別的女人生兒育女,像個純潔的聖男!”葉潔白誠懇地說。

葉潔白沒有再喊卓堯阿MAN。

卓堯聽完後這才發話,說:“曼君,你都不信我,我這一年,等的就是這一天,我終於沉冤得雪。”

這都是真的嗎,我相信,卻太突然了。

即便如此,我也無法麵對葉潔白的犧牲,她受到的傷害,就算她選擇性失憶,但我沒有失憶,我忘不了我帶給她的傷害。

葉老接葉潔白出院,見到我和卓堯,也隻是沉默,我和卓堯送他們上車,葉老搖下車窗,對卓堯說了一句公道話:“這一年你也盡職盡責了,我不再怪你,你也不欠我們什麽了,我會和潔白移民到澳洲,你們自己,好自為之。”

這句話,多少讓我們有些安心。

他開車接去幼兒園接黎回,黎回遠遠地就喊爸爸,朝著卓堯的方向跑,抱住卓堯的腿,我這個媽媽站在一旁受到了冷落,他抱著黎回,牽著我的手,我們去逛菜市場,買了我愛吃的菜,他細心在菜攤上挑選蔬菜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會有天在菜市場買菜。

阿春嫁給季東之後,每月都會回來看望我,照舊幫我收拾屋子,打掃衛生,我說她現在不是阿春了,是季太太了,她也不許我喊她季太太,說理解我當年不願被她喊太太的心情了。

卓堯說他特意安排季東接近阿春好打探我和黎回的消息,沒想到,季東假戲真做,真的喜歡上阿春這樣單純樸實的姑娘,還就真走到了一起,結成夫妻。

緣分這種事情,實在無法參透,看似無緣的人,也能冥冥中有牽引走到了一起,看似緣深的人,也會因各種誤會而分手。

當他知道我住的就是綠時佳苑時,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感動,說:“小漫畫,原來你一直都在這裏。”

“你不也是,花了那麽多錢,給我建觀景電梯,真是浪費。”我說。

戴靖傑的公司徹底破產,他本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不用擔心他會對佟氏構成威脅了。卓堯說他不再追究,不會落井下石,他要給一敗塗地的對手留條生路。

晚上,我們吃了一個團圓飯,吃過飯,我就催促他走,他不想走,我說等他娶我才可以在這裏過夜,我要矜持著點,我要做佟太太,再也

不給他機會像以前那樣,不給我太太的身份,卻給我太太的地位,佟太太的身份和地位,我都要明媒正娶得到。

他上車前,信心滿滿地說:“我一定娶你回家。”

那晚的月亮,圓呀圓,圓滿得像我的心。

婚禮定在豪華遊輪上,夜遊黃浦江,像他描述過的那樣,會有芬格蘭的鄉村音樂和踢踏舞。

婚禮當天,多多和章儂拿由法國頂級婚紗設計師給我設計的一套婚紗,婚紗名字叫:百合正香。婚紗的設計是卓堯畫出初形來的,他會畫漫畫,居然還會服裝設計,畫出的婚紗很漂亮,獨特的腰部百合花設計,可以完美呈現我做新娘的美態。

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電話中女人的聲音我有些熟悉,仔細分辨,是歐菲的聲音。

她隻是努力掙紮說了一句:“曼君,讓卓堯小心,別來找我,別來……”電話被一個憤怒的男人掛斷了,那個男人的聲音,是戴靖傑,歐菲怎麽會在戴靖傑的手上,會發生什麽事,不行,我不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和卓堯結婚,不能讓葉潔白那樣的悲劇再上演,我要告訴卓堯。

我們的愛經得起考驗,我相信不會因為歐菲的出現而有變動。

“卓堯,歐菲被戴靖傑控製了,你在哪,我馬上來找你。”我迫切地問,脫掉裙子高跟鞋,換上牛仔褲和球鞋。

“我收到戴靖傑的電話了,他真是個瘋子,他在公墓旁的一處廢宅裏,揚言我要是不去,他就放火燒死歐菲。曼君,對不起,今天的婚可能接不成了,我要去救歐菲,我一定會安全帶著歐菲回來,我也一定會娶你。”卓堯說完,掛了電話。

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我也要去,我上車,想著大概有可能的幾處公墓,想想,戴靖傑選的地點,一定是葬了他媽媽鍾雯和外公鍾利濤的公墓,那個公墓我知道,靜安也是葬在那裏,我去過,還經過鍾雯的墓碑。

我打開GPRS,看著地圖上的距離,我肯定能先到那個墓地,我發動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那裏。我是一名律師,我不再膽怯,先不驚動警方,具體歐菲的狀況還不清楚,戴靖傑是瘋子,萬一情緒激動,傷害了歐菲,後果也會很不堪設想。先摸清楚現場情況,確認地理位置,再報警不遲。

我到了公墓,把車停在公路邊,仔細看,確實能看見荒蕪灌木叢中有一座廢棄的平房,我慢慢地朝那座平房靠近,極小的動作,不想驚動戴靖傑,在我離平房隻有幾十米的距離時,忽然從草叢裏跳出來一個人,對著我的頭就是一棍子,我暈了過去,毫無所知。

醒來的時候,我迷迷糊糊打量現場環境,發現我被緊緊綁在一根鐵柱子上,我側過臉一看,看見歐菲也被綁在了另一根鐵柱上。

戴靖傑像惡魔一樣麵目猙獰,手裏拎著一桶汽油,虎視眈眈望著我們。

“歐菲,你沒事吧。”歐菲被打得鼻青臉腫。

(本章完)